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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想打他了!
温馨心里呵呵一声,那个气哦,盘腿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四爷,“您要是这样说,那我可就放肆了。”
四爷看着温馨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发笑,生怕她恼了,坐的那叫一个笔直端正,神色更是严肃认真的看着温馨。
温馨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自己想过的思路整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欠国库银子的人分为三类。”
四爷挑眉的看着温馨,还知道分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第一种人纯属贪得无厌、唯利是图,见别人借银子,自己也一定要借,越多越好,哪管你国弱民贫。第二种人是不安分而借之,这些人往往有资历有功劳,讲排场讲阔气的高官功臣,皇上的心腹重臣。第三种人是不得已而借之,一个四品京官,一年的俸禄银子也才一百多两,养家糊口仅仅能温饱。”
温馨说着说着神态就认真起来,眼睛透过帐子,似乎看到了这京城的人生百态。
不身在其中,有时候真的很难去理解这样的生活状态下的不得已。
就像是四爷的府里,只靠着四爷的薪俸,哪里养的起这么多的妻妾,四爷也是有副业的,有更多的隐性收入,才能支撑这诺大的府邸一年四季的开销。
温馨做到侧福晋,一个月的月例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字够干什么的?
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节省点二十几两就够了。
可温馨这里打赏奴才的赏钱,府内人情往来,府外交际来往。福晋的生辰,四爷的生辰,宫里娘娘的生辰,一年四时八节的开销……
只她一个人,靠着月例过日子,完全不够的。
四爷一年至少也得贴补她一两千银子,才能让她看上去过得体面。平日子里想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这银子就更要翻番的说。
她一个内宅女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在朝当官的官员了。
四爷一开始还有些玩笑的心思看着温馨,但是听到这里神色也郑重起来,眉心轻蹙,“历数前朝至今,官员俸禄皆是如此。”
温馨失笑,所以嘛,贪官就屡禁不止。
自己都吃不好穿不暖过不上好日子,哪里管的上百姓的死活。
这些话温馨是万万不敢说的,历史上四爷就曾用以薪养廉的方法治贪,也确实有些成效。
但是现在的四爷,还没坐上皇帝的位置,想这些就太远了。
对上温馨的笑容,四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温馨能想到这些,已经能比得上他招来的幕僚。
四爷正想着,就听着温馨又道:“我是个小女子,不是爷这样的伟岸丈夫,做事情也只会行女子之事。要我呢就杀鸡给猴看,只要最难讨债的人把欠银给还了,剩下的人谁还敢不还?就好比我们府里,福晋带头还了银子,下头的谁还敢兴风作浪?一个道理嘛。”
说着说着又扯到后院的事情上,四爷失笑,刚想着她心胸开阔,结果还是老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四爷心里已经明白温馨的意思,温馨的主意跟田文江还有年羹尧等人的南辕北辙,竟是完全相反。
“太子爷借了五十万两银子就为了买一座园子,十爷借了二十万两白银盖了一座戏楼,十爷一年的薪俸有一万八千两,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固定财产。太子爷跟十爷想要还银,可调节的资产很多,足够支撑还款。若是爷能说服太子爷跟十爷带头还款,必然可事半功倍。”
“如爷所说,桑佩、图伦琛、邓元芳之流,利用从户部借银去放印子钱,利用漕运的船做买卖等等令人义愤填膺之事,这种人的银子不先收缴上来,何以平诸臣之愤?”
“要债嘛,最要紧的就是分清楚次,解决主要矛盾,第一二种类型的欠款人最是可恶,第三种人迫于生活,反而可以留到最后收缴,反而能为爷博个美名。”
“分清主次,解决主要矛盾?”四爷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顿时就有了兴趣,拉着温馨详细追问起来。
其实这种事情就很简单嘛,用现代的话说,债务人有资产可以执行,有违法违规问题,可以作为施压手段督促欠债人还款。
像是那种放印子钱的,利用漕运做买卖的,这种人最害怕真相曝光,要债不要太容易哦。
四爷完全可以来个开门红,结果历史上一招行错,被刻画成了暴君。
不要太冤哦。
☆、313:挑拨离间
四爷没有休息,而是从听竹阁直接回了前院,做在书房里,满脑子里都是温馨的话。
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四爷的脚步越来越快!
田文镜跟年羹尧都是支持从底层官员开始追缴,现在想想不过就是官位较低的官员不敢与他作对罢了。
温馨把欠债人分为三类,四爷觉得分的太好了。
田文镜跟年羹尧想要下手的人,正是那些最无力偿还的人,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要是真的逼着他们变卖家产还银,那他成什么了?
就算是银子收上来,名声也完了。
四爷想想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想着揣测皇上的心意,想着从追缴欠银一事上立功,却忽略了最重要的。
田文镜跟年羹尧的提议未必是不怀好意,不过就是柿子捡着软的捏,比起那些重臣勋贵,自然是这些官员最容易拿捏。
四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之前竟然觉得二人的主意很不错,他是怎么了?
这样的大事在前,怎么就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跟谨慎?
太子欠银盖园子,老十欠银盖了座戏楼,还有那放印子钱的,做生意利滚利的,更有那贪图享受花用了去的。
苏培盛站在门外守着,一动也不敢动,屋子里主子爷一声不吭,他也不敢进去打扰。前院里伺候的人,个个都屏声静气。
四爷一夜未睡,天一亮就命人把田文镜大人跟年羹尧大人叫来,西院里的幕僚也被一同叫来,刹那间前院就热闹起来。
苏培盛呵欠都不敢打一个,精神奕奕的盯着前院的人,生怕哪个在这个时候做错了事。
听着书房里传来四爷的大声呵斥声,苏培盛浑身的皮都绷紧了,也不敢听四爷说了什么,把伺候的人都撵得远远地,自己站在廊檐下听差。
***
温馨昨晚睡得晚,被四爷问东问西,睡着的时候都凌晨以后了。
第二天早上就睡过了头,幸好也不用去给福晋请安,温馨慢腾腾的起了身,用了早膳,善哥儿在院子里正玩的开心。
赵宝来悄悄的进来,跟温馨行了礼,就道:“奴才打听到主子爷在前头发了好大的火。”
温馨一愣,就眯着眼睛看着赵宝来,“不是跟你说不要去打听前头的事情?”
赵宝来浑身一凛,忙回道:“主子放心,奴才不敢忘主子的吩咐。奴才没有特意去打听,而是去给主子提膳的时候,在膳房听了一耳朵。说是早上给主子爷送去的膳食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前去收拾的小太监听到主子爷正在发脾气,说是书房里好些人。”
温馨大概已经能猜到怎么回事了,但是她不能惯着赵宝来这样凑到前院打听消息的习惯,就道:“你记住我的话就好,前头书房的事情,以后不要打听,在后院听到什么你跟我来说就是。”
赵宝来虽然没有被呵斥,但是侧福晋声音越是柔和,他心里反而越发的不敢慢待,忙一口应下来。
自从格格成了侧福晋,真是越来越有威严了。
打发赵宝来走了,温馨心里惴惴,难道是因为她那些话,所以四爷是在对年羹尧他们发脾气?
这算不算因为她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想想还真有点可怕。
此时,与温馨同样有些坐立不安的还有钮祜禄氏。
追缴欠银的事情一出来,她才骤然想起来这回事儿。
主要是钮祜禄氏的精力大部分放在了后院,外头的事情一时就给忘了。
现在得了消息她就有些兴奋起来开始暗中布置,她记得清清楚楚,乌拉那拉家跟李家都有不少的欠银,上辈子四爷追缴欠银惹出了不少的麻烦,事情也没能完美的收工。
外头的事情她掌控不了,但是后宅的事情却可以运筹一二。
钮祜禄氏想到这里就有些坐不住了,立刻换了一身衣裳,就去正院求见福晋。
正院里正在为欠银的事情心烦意乱,娘家那边一天三封信的求她帮忙,可主子爷那里哪里是她能轻易说动的?
就在这个时候,罗嬷嬷进来了,轻轻的放下帘子,看着福晋说道:“福晋,钮祜禄格格求见。”
“我哪有功夫见她,让她回去吧。”福晋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