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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嘉好似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登时熄了气焰。两人沉默片刻,静嘉方故作平静,吩咐身后的雪桂献出自己绣的香袋儿。“初次觐见娘娘,臣女也没备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这香袋儿是臣女亲自绣的,盼娘娘不嫌鄙薄。”
德妃示意阿照接了下来,倒还算给面子的捧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二小姐绣工不错。”
“娘娘谬赞了。”
收下了香袋儿,德妃扶着桌沿儿立起了身,“说了这么久的话,本宫乏了,二小姐再坐坐,本宫已经让人去请阿睦了。”
静嘉忙跟着站起来,稳稳地福下身,“多谢娘娘,臣女恭送娘娘。”
德妃意味不明地瞥了眼静嘉,任阿照扶着,向外步去了。
殿中冷清安静,静嘉小口小口地啜着已经温凉的茶水,不自觉地庆幸着她可以与临淄郡王一道就藩,而不必再应付这宫里宫外的勾心斗角。
岳以睦过了有一阵子才来,彼时静嘉正以手直颐,半眯着眼打盹儿,岳以睦在她额上轻轻一弹,静嘉骤然惊醒,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惧色与混沌。岳以睦被她无助的样子骇了一跳,忙安抚地揉了揉她额心,“怎么这么不经吓?本王打的疼了?”
静嘉搓了搓两颊,逼着自己意识回颅,“也不知怎么,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大概是要进宫,没怎么睡好罢。”
岳以睦眉峰紧蹙,担忧地问:“又睡不好了?胡太医的药还吃着呢?”
“嗯。不要紧,就这几天罢了。”静嘉站起身,轻声嘱咐着:“德妃娘娘说她去休息了,咱们小声些,别扰着娘娘。”
岳以睦颔首,与她一道迈出了殿,殿外阳光温和,静嘉的心好似倏地一下就松快了下来。她偏首看了眼岳以睦,恰好与他深沉的双眸对上,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走吧,既然入了宫,就去看看你姐姐吧,本王已经和皇兄打过招呼了。”
静嘉颔首,与岳以睦一道往端本宫去,两人且言且行,由西向东的甬道虽长,却也不觉得无聊。
思及适才德妃的话,静嘉心里还是有几分抑郁,她略作思忖,试探地开口:“王爷,臣女与永安侯世子的事情,你会不会介意?”
“不会啊。”岳以睦不假思索,疑惑地瞥了她一眼。“本王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想嫁,介意这个做什么。”
“那德妃娘娘呢?她会不会因此觉得我轻浮?”
岳以睦皱了皱眉,“不知道,但本王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母妃,应该也不会有人跑去跟母妃说这些事……她大概不知道吧。”
静嘉闻言,骤然停下脚,“王爷,我与苏家的事情,您没告诉过德妃娘娘吗?那和毓慎的呢?”
岳以睦哑然失笑,抱臂道:“本王为什么要跟母妃说这些?挑拨你二人关系吗?”
静嘉抿嘴,看着岳以睦脸上的神情从无奈转到严肃,“你……母妃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是,德妃娘娘知道这两桩事情,而且……还有些责怪臣女的意思。”
岳以睦立时攥紧拳头,情不自禁地爆了句粗口,“让人钻空子了……你别挂心,这件事本王去查,母妃那边儿本王去说,你且安心,母妃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静嘉很想告诉他,德妃已经出言敲打她了。但最终,静嘉还是保持了最后的沉默。
两人并肩无言又行了良久,方走到端本宫,巧的是,正遇上阔步而出的太子。
“见过皇兄。”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这两人,太子的脸色有了一瞬的难看。自己的弟弟,让自己的妻子去替他说话,将倪苏两家最后的纽带彻底斩断,更导致了如今东宫党内的分歧愈来愈大,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莽撞的女孩。
太子说不出一时的心情,却因长久的习惯,依旧表现出了翩翩有礼的谦和。“不必多礼,二小姐,久违了。”
静嘉面对太子,心情亦是复杂。这人温润如玉,待姐姐也极力维护,却偏偏是他来操纵自己的婚事,左右自己的命运。说厌恶并没那么夸张,可说欣赏,也实在谈不上。
出于谨慎,静嘉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应是。
“既然进了宫,二小姐就去看看倪良媛吧,她这几日身子不好,心情也不佳,想来见了二小姐能好许多。”
“是,多谢殿下。”
见静嘉态度冷漠,饶是平易近人如太子,也有些失了耐性,“父皇有诏,小王先失陪了。”
静嘉垂首一礼,“恭送殿下。”
太子走远,岳以睦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抑仄住心中的冷笑,转而朝静嘉道:“你去找倪良媛罢,本王有事要与太子妃谈谈。”
静嘉知趣地独自往衍庆殿去,岳以睦脸上最后的温柔送给了静嘉的背影,转身往留鸾殿去。
这厢,静嘉甫至衍庆殿,她便遇上腹部微隆的苏良媛,两人相见,彼此都是尴尬。静嘉率先向她行礼,口称万福。
苏良媛恼恨静娴至极,连带着对静嘉的印象也不甚好,因而苏倪两家婚事作罢,她心底还是有着些许的宽慰。她可不希望自己嫡亲弟弟就娶这样平凡无奇的女子。
不过,宽慰归宽慰,见到静嘉,她总还是要冷言冷语刺上几句才肯罢休。静嘉惦记姐姐,并不欲在口舌上与苏良媛争个高下,因而只想任她说够了,直接去看静娴。
谁料,苏良媛越说越离谱,有的没的都往上编,最后更是冷嘲热讽着静嘉,“昔日巴巴儿地往状元郎身上凑,人家看不上你,又打我弟弟的主意,等见着了临淄郡王更是没脸没皮地上赶着,二小姐果然厉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竟全不顾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静嘉再听不下去,“还请良媛自重一些,这莫须有的事良媛若再说一次,臣女自会禀告太子殿下。”
苏良媛哈哈笑了两声,“你以为太子不知道吗?你以为这是我编出来哄你的事?二小姐呀二小姐,你还没你那狐媚姐姐一半聪慧呢……你以为嫁给王爷是攀了高枝做了凤凰了?我如今便提醒二小姐一句,你的王爷,还比不上我弟弟的一条废腿。”
“苏良媛!”静嘉面有薄怒,克制着自己斥骂的欲望,冷静地向她一礼,“臣女不想听疯子说话,请良媛容臣女先行告退。”
苏良媛并未因静嘉的暗指而有所失态,反而从从容容地露出微笑,“二小姐不必急着走,我还要再提醒二小姐一句,适才我说的话,可都是你未来的好夫君临淄郡王亲口传出来的。你以为你这样轻浮之人他身为皇子为什么娶你?若不是凭着你父亲,你觉得他会多看你一眼?”
静嘉身子微僵,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淡了下来。
苏良媛秾丽一笑,满意地看着静嘉神色由怒转疑,再由疑转惧,接着,苏良媛莞尔,“临淄郡王打二小姐的主意可不止一两日了,不然……二小姐以为,是谁屡次去求太子殿下,以倪良媛的名义召你入宫呢?情根深种?二小姐去打听打听,这满宫里没人不知道临淄郡王对原先的姚氏用情多深,至于对你,不过是看中你父亲的仕途前程罢了。”
信任
静嘉只觉她手心瞬间溢出了汗来,那汗却是冷的,冷到把她的手都冻成了一个拳头,伸不开也展不平。
苏良媛笑意盈盈地离去,那笑容像嘲讽,像同情,更像是幸灾乐祸。
静嘉突然想起去年过年时,静娴曾说过“你虽无心,不代表旁人没别的意思,凡事还是慎重些”,也许,从一开始,所有人都看得穿临淄郡王的别有用心,只有她……蒙在鼓里,以为那是个柳暗花明。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理智些,不要被旁人几句话就怀疑临淄郡王,但显然,站在这殿宇间,她只被逼仄的更忐忑、更急躁。
雪桂试探地拽了拽静嘉的袖口,“二小姐……咱们还去不去见倪良媛了?”
“不,不去了。找个地方陪我清静清静……”
留鸾殿里,临淄郡王勃然大怒。“你竟敢这么挑拨!”
太子妃从容一笑,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既然王爷害的太子殿下与本宫离心,本宫自然要做点什么回敬王爷了……王爷,本宫这是想教你也尝尝被人怀疑的滋味。”
见临淄郡王脸色黑如锅底,睚眦欲裂,太子妃更是得意地笑了出来。“王爷,您说……二小姐信不信您呢?”
临淄郡王仿佛被太子妃一句话便堵在了原地,是的,她说的没错,他几乎对静嘉没有一分的信心,甚至没有任何指望,指望她毫无防备的信任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扪心自问,倪子温难道真的就不是他选择静嘉的原因吗?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在对手面前失控,片刻,岳以睦微微一笑,“本王还是要多谢皇嫂,若静嘉可以认清现实,与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