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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
翌日,早膳后,赵菡与静嘉照旧是陪邵氏聊了会儿天,静嘉一面坐在邵氏身边绣一块儿方帕,一面佯作无意地道:“嫂嫂可听说最近府里的一桩趣事?”
赵菡正替邵氏揉着肩,没甚走心,下意识地问:“哦?什么事?”
静嘉停了针,抬起头来,“不知哪个嚼舌根的,竟说咱们姑嫂二人不合呢。”
没等赵菡开口,邵氏先是蹙眉,“你从哪听来得浑话?”
静嘉笑了笑,垂首下去,继续绣着她的花儿,“还能从哪儿,我房里的绿玉人缘最是好,咱们府里哪个小厮婢子出点事,她可都知道的门儿清……娘又不是不知道。”
赵菡手里的力道忽而一轻,片刻才回了过来,“母亲不必听她们乱说,我与二妹妹合不合,您还能不知道?一会儿回去我便叫人查一查,看是谁这样碎嘴,媳妇儿定会严惩,以正家风。”
“嫂嫂不必查了,我已经叫人问清楚了。”静嘉盈盈抬首,端的是一脸玩味,“便是厨房的全婶子,也不知中了什么歪门邪道,竟使人到处说我以后要做王妃,必会撺掇哥哥休了嫂嫂,让大家都来讨好我些,待我日后做了王妃,也可提携她们一二。”
“胡说!”邵氏脸色有些难看,“咱们倪家可做不出这种吃心的事来,你嫂嫂这样的好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刘氏几个脑袋,敢说这样的浑话……!”
赵菡听这母女二人一来一往,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奇怪,她虽是暗示全婶子在府里传些消息,可与静嘉所说的,却是恰恰相反,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人来拆自己的台?
正迟疑间,静嘉已是将目光转到了她脸上,“嫂嫂想什么呢?这些下人乱嚼舌根子的浑话,你可别当真,嫂嫂是彦安的生母,不看僧面看佛面,静嘉决不会做这等糊涂事的。”
“二妹妹……”赵菡强笑着开了口,却一时又不知说什么。
邵氏见她这样,只以为赵菡是心里有了芥蒂,忙替静嘉打着圆场。“这全氏真是鬼迷心窍了!云萱,去传我的话儿,让她不必再做这采买了,收拾收拾东西送去庄子上打杂吧!”
全氏一家可是最先投靠赵菡的家生人,最为得力好用,赵菡虽拿不准静嘉说的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却也舍不得就此折损一员大将,因而赵菡闻言,忙回神开口,“母亲,全婶子也是一时糊涂,娘不必急着罚她们,全氏一家一向尽心,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寒了他们的心可就不好了。二妹妹待媳妇好,媳妇都是知道的,断不会多想,娘且放心罢。”
“这怎么行?”邵氏眉梢一挑,颇为不悦,“你不计较她们,我可是要计较的,咱们倪家可容不下这么没规矩的底下人。她今次是在府中说你与嘉姐儿的是非,明日传到外面去,坏了咱们倪家的名声怎么办?娘同你说,当这个家,不该仁慈的时候就决不能有半分的同情!”
“媳妇明白这个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邵氏口气满是斩钉截铁,“云萱,你去吧,让全氏麻利儿的收拾东西,叫人给他们家套个车,晌午一过就送到西郊的温泉庄子里去,做最粗鄙的杂役,若是再敢传出半句不该说的话让我知道,就全拔了舌头!”
云萱称是而去,赵菡脸色不由微变,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静嘉扳回一局,心里得意得很,低头咬断针后的线,将东西往笸箩里一归置,起身道:“娘,该是用药的时辰了。”
这是有下逐客令赶赵菡的意思。
果然,邵氏恍然大悟般地应了一声,打发着赵菡,“你先回去罢,府里的事多,你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情理之中,娘不怪你,你也不要为此事多心,好好照顾着安哥儿,嗯?”
赵菡俯身,“媳妇儿省得了,娘放心罢。”
“行了,去吧。”
赵菡看了眼面无殊色地静嘉,尴尬地退了出去。
“女儿送一送嫂子。”静嘉微笑,亦是向邵氏一礼,随着赵菡出了屋儿。
赵菡看着静嘉,碍着身在德安斋的缘故,却不好多问什么,只能道:“二妹妹几时起听到这些传闻的?”
静嘉抱臂,“这事既然有母亲处理,嫂嫂就不必费心了,眼见着到年下,嫂嫂该费心的事儿可不是这个。”
赵菡哑然,勉强一笑,挑帘儿迈出了德安斋。静嘉立在她身后,微作莞尔,“嫂嫂慢走。”
赵菡吃一堑长一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找静嘉的茬儿。然而,邵氏却并非全然蒙在鼓里,不知静嘉与赵菡的瓜葛。邵氏能猜到静嘉因没能成行孙府一事心有怨怼,因而旁敲侧击了几次,嘱咐静嘉不要与赵菡起冲突,静嘉嘴上勤快地应了下来,可到底是愈发不喜这个长嫂。
转眼就过了年,正月一出,姚黄与魏紫一道儿办了喜事。嫁人头一日,姚黄魏紫来给静嘉磕头谢恩,静嘉强自忍住心里的酸涩,给二人各自包了个厚厚的红包发配了下去。雪桂、绿玉都是抱着这两人哭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送出了宜宁院。
有人嫁人,就有人生子。
二月初七,倪子温黑着脸带回消息,东宫的苏良娣和杜昭训都被诊出了喜脉,两人各晋一阶,分别为苏良媛与杜承徽。倪子温说完这事,眼神不由得飘向静嘉。静嘉心里清楚,这大抵是太子和倪子温为了安抚苏家而做出的让步,如今苏氏和静娴在东宫地位同等,而静娴却远没有苏良媛家世好,更不得太子妃欢心,谁的日子更难过一目了然。
静娴虽是庶女,倪子温却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只能让人捎话进东宫,嘱咐静娴不要轻举妄动,安分守己,且熬过这一阵子的低潮,守得云开见月明。
静嘉知道自己嫁给临淄郡王会带来种种的蝴蝶效应,但拖累昔日受宠的长姊在宫中没落至此,却并非静嘉的本意。
可惜,事情却继续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二月十八,倪良媛因顶撞太子妃,被降为良娣,禁足于衍庆殿中。
倪子温得到消息的第二日就去找太子求情,奈何太子铁面无私,在维护嫡妻权威的这一问题上决不让步。只承诺会保证静娴生活无忧,决不让她吃不该吃的亏。
但到底,没有联姻成功的倪苏两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背道而驰。
入夜,静嘉服侍着邵氏用了晚上的最后一次药,站在她身后,替邵氏拢着发。
邵氏望着镜中低眉顺目、若有所思的女儿,不由低叹一声,“替你姐姐担心呢?”
“嗯。”静嘉轻声应了一句,接着道:“我连累了姐姐,也让父亲为难了。”
邵氏拍了拍女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儿女都是父母债,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无用了。你既将嫁给临淄郡王,太子忌惮咱们家便是题中应有之义,相伴而来,苏家的地位自然会更上一层,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女儿知晓自己任性了。”静嘉放下犀角梳,跪到了邵氏面前,“女儿不孝。”
邵氏伸手去拉静嘉,像静嘉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会子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咱们不能抗旨不尊,拒了王爷的婚,即便能,苏家也绝不会再愿意聘你做世子妻。你是娘的亲女儿,做了什么错事娘都不会怪你。可是你得记着,你不光是娘的女儿,还是咱们倪府的嫡女,你嫁什么人,嫁人后怎么过日子,都和倪府的未来息息相关。”
“女儿省得。”
“你是嫡女,你姐姐是庶出,你们感情再好,在你的利益面前,她都要为你做出让步。你父亲再不愿你嫁给王爷,也不会舍弃你来成全娴姐儿。所以你不必怕,只要到时候你嫁给临淄郡王,好好服侍他,劝住他,看住他,别叫他去做那些谋逆之事,咱们一家和你今后的家,就都能保全。”邵氏轻轻拍着静嘉的手,安抚着她,“我们现在只要等一等,什么就都能熬过去了。”
静嘉闻言,没由来的心里一慌,“可是……娘,若是王爷非要做……我怎么办?”
邵氏骤然变色,敛容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女儿只是随口问问。”
静嘉答的不假思索,邵氏打量着她,见静嘉神色不似作伪,才放下心来。“娘也说不好,审时度势,这些事是你父亲要做的。但你放心,不管你嫁没嫁给他,娘和你爹都会尽力护主你。”
“我知道了。”静嘉垂下眼来,“时辰不早,娘早些休息吧,女儿先回去了。”
邵氏微微一笑,“好,你去吧。”
静嘉欠身向邵氏行了个礼,方退出了屋去。邵氏待静嘉的影子自窗纸上模糊,方肃容出言:“云萱,去请老爷过来,说我有要紧事要告诉他。”
蔷薇
随着天气一日比一日暖了起来,邵氏的身体也开始好转。与邵氏一同减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