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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毓慎帮你的忙吧?”
“女儿没有。”她是真没去找孙毓慎。
“你甭跟我狡辩,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先同临淄郡王订下亲,等过了年纪再找个借口退婚?孙家那小子惯会金蝉脱壳这招,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和苏家的媒是太子殿下保的,临淄郡王可救不了你。”
言罢,倪子温怒而起身,“你给我滚回去好好读读女四书,过两日苏家就会来纳采问名,别让人问你的清白!”
一番厉声斥责,倪子温拂袖离去。
邵氏起身送丈夫出了正房,还不忘嘱咐云芦掌灯跟一跟,待云芦应声去了,邵氏方亲自合了房门,上前扶起仍跪在地上的静嘉。“你脾气随你爹了,爷儿俩一样的倔。”
对邵氏温和的态度,静嘉少不得有些诧异,她迟疑地看着邵氏,动作都有些滞缓,“娘……”
“别在地上跪着,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地上凉,仔细受了寒气,坏了身子的根本。”邵氏弯腰,细心地替静嘉拍去膝头尘土。
静嘉低首,嗫嚅道:“娘不怪女儿?”
邵氏轻呵一笑,揽在静嘉肩头,与她一并进了耳房中。“娘怪你做什么?你爹一时怒气冲了头,娘可不傻,慎哥儿与临淄郡王关系再亲厚,也轮不到他来左右一个王爷的婚事,娘信你。”
静嘉闻言不由得怔住,她原以为邵氏是理解自己,却不想是她心思和倪子温相左了。
邵氏见静嘉呆着一张小脸儿,伸手拍了拍,“你爹朝你发火发得少,可是吓着你了?娘今日也劝过他了,他不听,娘也没办法。不过你别急,等过几日苏家上门纳采问名,你爹的气儿就消了。”
“娘……”静嘉拽住了邵氏的袖口,纹线精致,是莲叶的一角。“娘,这事……确实是女儿求的毓慎。”
“什么?你怎么能……”邵氏神色大变,适才的亲昵宽和烟消云散。
静嘉亦是松开手,将坐姿调整的恭谨端庄许多。“嫁予永安侯世子,女儿不甘。”
邵氏心里的怒火腾然被激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当临淄郡王就比那世子好?他还不是仰太子鼻息度日?等皇上……到那个时候,你以为做个王妃能比侯夫人舒坦?”
静嘉没有反驳,昔日她固然渴求一个吃穿不愁的安稳生活,却也没有过大富大贵的妄念,嫁给皇子更是不曾幻想的事情。然而,比起牺牲给家族利益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甚至品行有缺的男子,她宁可自己给自己找一条路走。
哪怕,前方尽是难以预料的风险。
“你倒是说话啊!”邵氏见静嘉沉默不语,更是生起一股子气来。“我就说呢,你这阵子不声不响的,我还和你爹道是你开了窍儿,不似小时候那般不懂事,原是早拿捏了主意。孙毓慎也有本事,连皇子都替你说和来了。”
静嘉抿了抿唇,眉梢微低,“娘,您别这么说毓慎,他总是好心……女儿,女儿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邵氏冷声一笑,“这么多年的书你都读到哪儿去了?说起来咱们家也担个书香门第的名声,我教出来的女儿就这般不知羞,难不成为你择婿时娘和你爹还要叫你见见人家?京里这么多哥儿,还得等你挨个儿熟悉了,才能说亲?”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行了你,”邵氏面有薄怒,“这几日把女四书都抄一遍再来请安,我们倪家没你这么个大逆不道举止轻浮的女儿。”
静嘉虽知邵氏说的是一时气话,却忍不住心灰。来到大魏朝十三载春秋,她早已从心里当作邵氏的母亲,虽不如一般幼童那样对母亲有着极深的依赖,却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个令母亲骄傲的女儿。
但现在,邵氏怕是对自己的莽撞和轻重不分失望极了。
可惜,她也许永远都没机会像一个女儿那样同邵氏争辩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幸福。在邵氏眼里,一个三从四德的女性,在闺中要顺从父亲,为父亲的前程铺路,嫁人后要顺从夫君,为夫君的前程铺路。
邵氏自金陵远嫁京城,替家人笼住一个势力不弱的京官,再为丈夫劝教子女,来巩固丈夫在朝堂上稳重的地位。如今静嘉走的,何尝不是邵氏自己的老路呢?依邵氏看来,大概这才是静嘉命中注定的“幸福”吧?
静嘉低落的起身,朝邵氏一礼。
逆来顺受,她做不到。
静嘉被邵氏明着禁了足,府中上下却没有一个人敢来问原因。为防着姚黄等人心里打鼓,静嘉索性把原因向“四小牡丹”交代了清楚,也同她们说定,自己是绝不会嫁给永安侯世子。
姚黄知道的事最多,自然没有多嘴来问原因,魏紫虽是懵懵懂懂,却倒还记着临淄郡王对自家小姐的关怀,并不搭茬儿。雪桂素日就谨言,现下倒只有绿玉一人一头雾水,半懂不懂地问:“小姐不欢喜那世子?”
“谈不上欢喜不欢喜的,就是不想嫁。”静嘉答的直截了当,“旁人若是问起来,你自管答不知道就是了。若传出去旁的话,怕是要得罪上苏家。”
绿玉性子虽不够稳重,却是听话知趣得很,被静嘉这般严肃地吩咐,当即称是。“小姐放心吧,咱们‘明月引’的事儿,哪轮得到外人来问呢。”
静嘉知这三个人都是由姚黄来约束,没有多说什么,只朝姚黄赞许一笑,接着道:“我最近心里乱得很,身子也不大舒服,难得这几日娘免了我去请安,咱们便好好休息,早上都晚一个时辰再起身,厨房送了早膳来,一律拿到院子里的小厨房温着,等我起了再用。”
她虽是朝大家一起吩咐的,但服侍静嘉的事情素来是由姚黄经手安排,因而此时也唯有姚黄开口称了是。“不过小姐,若是夫人知晓您迟起,怕是更恼您了,奴婢还是每日叫一个人早些起来,盯着些动静罢。”
静嘉颔首,“你安排就好。”
“是。”姚黄已经知道静嘉晚上总睡不好,自然没有劝她早起。
见众人没有异议,静嘉也不再多话。这”四小牡丹”都是打小儿跟着她,若论情分,比静雅这个庶妹来的都要深一些。寻常时候,静嘉很少拿主仆的名分压着她们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似倪府这样的门第,伺候正经主子的丫鬟不是陪嫁就是家生子,规矩都学的透,自己都守着自己的本分。因而静嘉只消安然受着这几人的服侍,不必多嘱咐也从不会节外生枝。
三日过去,静嘉如愿以偿的在“明月引”中避世,其间静雅来过几次,静嘉都让姚黄给拦在了门口儿。便是云萱替邵氏来“检查”静嘉抄的女四书,静嘉也只是敷衍几句便将人赶了出去。
邵氏对女儿的态度大为不满,原先生出的几分怜爱之情被磨了个干净,撂了句“任她自生自灭”,不再叫云萱去看望了。
然而,说归说,邵氏待静嘉的日常用度却依旧是精细得很。膳食都是挑着静嘉可口儿爱吃的送,前阵子给静嘉裁的两件儿新衣也特地让人给送了过去。
亲妈到底是亲妈,再怎样生气都割不断母女情,静嘉摸着夏衣的缎面儿,轻作一叹,把桌案前攒的几页抄好的书文多数出了几张,吩咐着魏紫,“明日多送些过去,省的娘心里难受。”
“是。”魏紫下意识应了,半晌方不解地问,“小姐您何苦跟夫人置气呢?”
静嘉朝她笑了笑,解释着:“我不是和母亲置气,只是懒怠应付和苏家的事儿。”
邵氏既说永安侯府会让人择日来纳采,必不是玩笑话,她不知道临淄郡王什么时候能说动倪子温,便只有躲这一招儿了。
“可您这女四书早晚要抄完的呀!”魏紫有些着急,忍不住跺了下儿脚。
静嘉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面儿上平静的紧。“抄完了再说抄完的事儿。”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四本书抄完后临淄郡王能不能安排好一切,但他既然让自己不要插手,那自己还是别去给他添乱得好。
第四日,岳以睦先前提过的胡太医前来倪府,号称是奉王爷之命为二小姐问诊。邵氏虽不愿,却也不能明面儿上跟临淄郡王过不去,让云萱云芦两人领着胡太医进了宜宁院。
诊病
上次胡太医为静嘉诊脉时,她只顾着睡了,因而今日才是静嘉首次见到胡太医。在静嘉的印象里,太医多是留着长须的老人,譬如上次邵氏有孕,请来的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而这位胡太医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圆滚滚的身材,进到“明月引”中,不忙着打量,先是朝周遭人的挨个奉上笑脸,继而望定静嘉,咧嘴又是一笑。“见过二小姐。”
胡太医肚子不小,躬身躬的很是费力,静嘉尊他是太医,亲自上前扶了他一把,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