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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嘉心情大好,并没与毓慎在嘴皮子上争高下,只道:“吃了才好,我正闲活着腻味呢!”
未料,毓慎收了笑脸儿,皱起眉头:“好好儿的生辰,你就不能说几句吉利的话?”
“那么迷信干什么,我随口一说啦。快说,找我做什么!”静嘉见毓慎担心自己,更是打心底冒着喜悦的小泡泡。
毓慎叹了口气,并不答静嘉的话,反而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送你鹦鹉?”
“不是你之前就答应送我鹦鹉吗?之前灯会得的那只就是鹦鹉呀。”
毓慎脸上写满了“气煞我也”,骂着静嘉:“榆木疙瘩,怪不得人家都说头发长见识短,我还以为你读的书杂,肯定知道呢。”
静嘉微怔,难不成这送鹦鹉还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她只知道送玫瑰是示爱……送鹦鹉的意思是……
“鹦鹉是最长寿的鸟啊,倪静嘉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毓慎见静嘉不接话,索性直接揭晓答案。
最后知道真相的静嘉眼泪掉下来!
静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毓慎——你才朽木不可雕你全家都朽木不可雕!老娘十岁生日你祝什么长寿啊,明明应该祝青春永驻才对!
低垂首的静嘉努力克制自己发颤的嘴角,掩饰住了面上的纠结之色。
毓慎见静嘉不说话,以为是适才的话说的重了,因逢静嘉生辰,毓慎便率先缓了口气,温声道:“哎,别生气,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找人问过了,上次那鹦鹉兴许是冻坏了,才会死掉。这次这个已经四岁了,头冠为蓝色,是雌鸟,能活好几十年呢。你不是说我们都会和鹦鹉一样,随时随地就可以离去吗?那你就是这个花头鹦鹉,长命百岁,安稳一世。”
静嘉被毓慎说得心里一动,抬起头来。小小少年孙毓慎的面庞棱角分明,深瞳如渊,直引得她舍不得错开眼珠儿。
长命百岁,安稳一世。
静嘉发誓,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祝福。
不必煽情,也不必腻人。就这样,简单而真诚,最直白又最温暖。
谢谢你孙毓慎,谢谢你的用心。
毓慎在确定静嘉不是生气后,终于松了口气,情不自禁拂上了静嘉侧颊。少女的脸颊是光滑而柔软,毓慎却觉得被烫到一样,急忙收回来了手。
静嘉也是被唬了一跳,没出息的红了脸。
毓慎急忙找话题来化解尴尬,“那个,鹦鹉,要不你起个名吧?”
“起名?”静嘉歪首,“鹦鹉也要起名呀……你学问大,要不你来起?”
静嘉的心还快速跳着,她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那颗雀跃的心会从心房里跃出来,跃到别人的怀里去。
毓慎倒是很快的恢复了正常,照旧调侃静嘉,“你都有名字,还不许人家鹦鹉儿有个名?要是雄鸟我就起了,既是雌鸟,还是你们女孩儿自己起吧。”
静嘉没那份儿诗情画意,爽快道:“那就叫小绿好了,我们不说这些鸟儿事了,先说你怎么就去做临淄郡王的伴读了,他不用就藩的吗?”
静嘉话题转的快,毓慎本还想埋汰几句“小绿”这个高贵冷艳的名字,只好作罢。
做皇子伴读的事儿,毓慎在心里始终引以为傲,可偏偏遇不上个知音。亲爹气他败坏门风,同窗怜他错过科考,娘和妹妹倒是无条件支持,但正因为无条件,才显得这支持格外廉价。
青春期少年表示毫无存在感,很不爽。
好在有个鬼灵精静嘉,毓慎笑着望向了眼前红衫绿裙的小姑娘,能说会道,总有她自己的一番大道理。喜欢和她说话,也喜欢和她……说着说着就吵起来。
思及此,毓慎才想起来静嘉在问他话,忙接口解释:“这就说来话长了,王爷找我商量这事儿的时候,就是上次你在这儿见到我那会儿。皇上给了王爷恩典,可成婚后再赴藩地,不急于一时。”
“在这儿?”静嘉挑眉,“你不是在这儿……”看美女来着么……静嘉乖觉地把后半句吞掉,轻咳一声,又道,“那你爹就是因为这个打你?不高兴你耽误科考了?”
这感觉就好像临到高考的节骨眼儿上,自己孩子跑去帝都市长办公室做小秘,虽说看着很光鲜,但毕竟没文凭,不安心呀!
毓慎皱眉摇头,把自家家规委婉含蓄的向静嘉介绍了一下。
静嘉听完,没忍说出口的是——你爹的想法确实比较对,在君权社会,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不管谁当皇帝,只效忠龙椅。虽然说出来有点为人不齿了点,但这就是最稳妥的办法。
哪怕升职会慢一点,崛起会慢一点,可它稳固又安全,适宜于大家族的长线发展。
不过,毓慎好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都说有上进心的男人最有魅力,静嘉眼里,毓慎正是奔跑在培养魅力的康庄大道上。
反正,大魏朝的这两个皇子关系还挺和谐,兄友弟恭,临淄郡王本人对太子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毓慎的未来,会灿烂光明的吧?
静嘉微笑,踮起脚拍了拍毓慎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加油!”
“什么油?”毓慎没顾上感动,只好奇静嘉嘴里冒出来的怪词。
静嘉撞墙的心都有了,加油这两个词简直是穿越女必犯错误,谁会料到在现代出镜率这么高的词,在古代会让人一头雾水呢?
她真想总结一本“穿越露馅十大关键词”,排到榜首的果断是“加油”。
郁闷归郁闷,静嘉总还是要解释的。“没什么,我舌头打结了,只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毓慎眼神复杂地盯着静嘉,似是不信,静嘉无暇管他,背过身去,向亭子的方向走去。
“看什么看,赶紧回去啦,哥哥和毓瑾还等着呢。”
“静嘉!”静嘉没走几步,毓慎突然叫住她,“你真的相信我?”
静嘉回过身,努力让自己笑的美一点,蛊惑人心一点。“嗯,我也相信你会考状元,相信你的付出值得所有你期待的回报。”
毓慎也笑,“谢谢。”
谢谢你让我,被相信。
邀请
因静嘉和毓慎之间难得的温情,静嘉生辰小趴体非常顺利地结束了。比这个更顺利的则是太子册封大典,作为陪衬的临淄郡王,除了在领到“不必急于就藩”的圣旨时在台前谢了个恩,其他时候,镁光灯始终都打在太子殿下一个人身上。
册封当日,太子一家人从乾西头所迁入端本宫。
倪子温从太子处得到消息,倪良媛居于衍庆殿。
邵氏听倪子温提起以后,最先告诉了静嘉,其次才让人转述给了秦姨娘。秦姨娘如今一面挂心女儿,一面又要帮邵氏理家,很是憔悴,加上倪子温耕耘不足,秦姨娘气色便瞧着不大好。
难得得知女儿一星半点儿的消息,秦氏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来。
自从添香抬成了姨娘,秦姨娘的宠爱大不如前,照理说只是改了个身份,人还是那个人。倪子温乍然如此偏宠孟姨娘,颇让邵氏稀奇。但邵氏看来,孟姨娘毕竟比秦姨娘好拿捏多了。孟氏可没有一个太子良媛做女儿,能凭仗的无非是眼下的青春。
是以,看着每天被滋润的面似春桃的孟姨娘在府里晃,邵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得意去了。
秦姨娘心里泛酸,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当年宋姨娘为什么被KO掉了?就是因为妒性大发,惹了倪子温腻味。
小醋怡情,大醋伤身啊!
静嘉作为旁观者,估摸着是添香终于摆脱了主母的监视,可以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好生笼络倪子温,这才有了今儿的局面。
反正如今邵氏不在战场上,随便这些姨娘们如何争奇斗艳,都不会波及到一个身份尊贵的孕妇,静嘉也没心思关注。
让她上了心的是,太子给倪子温夫妇下了请帖,邀请他们到端本宫来吃一顿“家常便饭”。静嘉嗤之以鼻,你们皇家压根就不存在“家常”,这顿饭不是太子拿来作秀用,就是向倪家人示好。
但让大家最意料之外的是,太子在请帖上追加了一个人——倪静嘉。
不是嫡长子敦堂,而是静嘉。
理由是因为倪良媛思念妹妹,特地让她进宫来陪一陪倪良媛。
静嘉目瞪口呆,姐姐您这是多受宠,能让太子点完你的名儿再点我的名儿啊!不过这可真够假的,静娴想秦氏绝对比想自己多千倍万倍,说到底还是秦姨娘身份够不上格儿。
礼法森严的古代,就是让你这么糟心!
倪氏夫妇也很是惊讶,这实在是太有违常理了,亏得静嘉刚满十岁,还不能被称之为女人,要不然他们一定会认为太子别有所图。
与女儿同是作妾的秦姨娘得知此事,满心都是担忧。静娴受宠至此,一定会为太子妃所忌惮,怕是在宫里如履薄冰,未必过得轻松。就好比今时今日的自己……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