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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以睦反手握住静嘉,没有允许她再有任何一次逃脱的机会。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起来,黄昏暮色让他的表情显得并不那么清晰,可静嘉却可以肯定,岳以睦现在是高兴的,是知足的,是……一样不后悔的。“谢谢你。”
“谢谢你,静嘉,我没想到,站在我身边的人,会是你。”
他犹记得太子在永平伯府遇到静嘉后,回来同自己说“没想到倪子温那么个精明的人,竟然教出了这么愚笨的女儿,前途堪忧”,而如今这个愚笨的傻姑娘,竟成了自己即将娶做妻子的人。
岳以睦摇头笑了笑,长叹一声后,面容转为严肃,“最迟半年。”
静嘉不解,“什么最迟?”
岳以睦狡黠一笑,“给你你值得的位置。”
这姑娘,傻虽傻,难得总是真心。
他已经怕了那样聪慧又精明的女子,算计了他的心,算计了他的人,算计的他险些满盘皆输。
像静嘉,就很好。
局势
静嘉和临淄郡王既然给彼此都交了底,心中的芥蒂也逐渐散去。十月,两人的婚期终于尘埃落定,安排在次年五月初十。内造办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两人量体裁衣,敲定婚仪。
这些事并不需静嘉和临淄郡王自己来操心,因岳以睦已经大婚过一次,有先例在前,一切照搬就好。而静嘉是续弦,并不用像第一次那般场面宏大。所以,无论是内造办还是这一对儿未婚夫妇,都轻松得很。
只是,真正清闲的,实则唯有静嘉一人。
这一年的冬,不知为何,来得格外早。十月底,京中就落下了第一场雪,不期而遇的冷空气不仅增加了不少路边冻死骨,更让皇帝的病情加重一层。
倪子温越来越忙,岳以睦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十一月,皇帝病情直转急下,坊间纷纷猜测皇帝大概熬不过这个冬天,而随着新一年的来到,大概便是年号改元、太子登基的时候。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软禁静嘉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出了宫闱。不少人都以为是太子觊觎弟媳,大家不免对素有克妻之名的临淄郡王投来同情的眼光。
这个消息是由倪子温带回来的,为此,他再三警告静嘉不要再抛头露面,连赵菡正常的社交活动也被迫告了停。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作为当事人和受害者,他们还是尽可能的保持沉默比较好。尤其是,倪家如今正夹在太子和临淄郡王中间,不论怎么说都势必会偏袒一方。
倪子温不想让岳以睦占到便宜的同时,也不希望自己女儿吃太多的亏。
就在这些言论尚未平息的时候,太子妃在国子监读书的幼弟章平康和孙家的次子孙毓文大打出手,据目击者称,不仅最先挑衅的是章平康,连最先动手的也是他。原是因为章平康嫌孙毓文乃是庶出,不配与他同席读书,出言羞辱,孙毓文反驳几句让章平康有被忤逆之感,两人大打出手。
国子监上至祭酒下至博士,都无一例外的站在了孙毓文这一边。这让从中斡旋、调停的太子备感尴尬,除了替妻弟道歉,别无他法。
随着皇帝的身体愈来愈差,太子的名声也仿佛走到了一个突然的下坡路,素来有君子之名的太子殿下,开始陷入了此起彼伏的恶名之中。
与之相反,临淄郡王在京中士子中渐渐传开礼贤下士、腹有经纶的名气。
静嘉渐渐能感觉到,岳以睦之前的种种布置都开始浮出水面,除了成功中伤太子的名声,朝堂之上,也开始出现对太子监国的反对之声。而这其中,最具有杀伤力的便是参知政事陆相公的谏奏。
陆相公带领新任的户部、吏部尚书谏奏皇帝,一则是国库空虚,二则是吏治腐败,要求清理彻查。
太子十分清楚,户部尚书、吏部尚书都是之前岳以睦举荐之人,那一长溜的贪官名单,多的是太子党或东宫附庸。
父皇重病,他这个二弟,到底是等不了,也等不及了。
虽然心里清楚,但太子到底是没什么反驳的办法,除了一拖再拖,始终没有采取什么实质上的行动。随着时间推进腊月,朝中重臣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大概是立储以来,太子之位最不稳定的时候了。临淄郡王好像得了巨翅的鹏鸟,正在扶摇而上,他昔日克妻的恶名,不知从何时起被他与静嘉的情感轶闻所取代。
从当年倪府花园的一见钟情,再到荷花诗会的高山流水互为知音,直至通过状元郎毓慎的帮忙,两人两情相悦,互为衷心。
而先前毓慎与静嘉的青梅竹马,永安侯世子同静嘉的乌龙联姻,仿佛全被大家忘之脑后。
诚然,在这个年代自由恋爱是绝不允许的存在,但这样终成眷属的美好依旧令人向往。何况又是在岳以睦的雅名蒸蒸日上的今日,众人越来越觉得两人金童玉女,万分般配。而静嘉究竟有没有突破俗礼,岳以睦又有没有冒犯之举,却全然不在大家思考的范围内。
坊间争相传颂这一出只有话本里才能见到的浪漫故事,就连茶馆中的说书人,都编出了七八种不同版本的故事,来介绍两人的□,这一场原本平淡无奇的皇家婚事,极快就获得了公众最大的关注。
至于关注度有多高?
高到朝堂上竟敢有不怕死的老臣倚老卖老,拦住了岳以睦调侃求证,而不等岳以睦回答,便已有青年俊杰接过了话去,“自然是真的!那一日赏荷诗会,臣也有幸受邀在列,臣还记得,倪府二小姐一眼便看中王爷的诗,非要王爷做诗魁,为此,倪二小姐还和姚三小姐拌了口角!”
岳以睦心里欢喜,却故意板起脸来,斥责着周围的人:“本王的私事,岂容你们嚼舌?坊间小民无知,你们身为国之栋梁也拎不清轻重吗!”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当事人身上。
岳以睦绷着脸扫视一圈,接着负手高声道:“如今父皇病重,小王同皇兄都担心得很,在这个时候,小王希望各位大人可以同我们兄弟一起整顿吏治,肃清贪腐,在弘德三十一年到来前,还父皇一个清静有序的天下。”
言罢,岳以睦朝围观臣子拱手一礼,阔步离去,只留下一片被他豪言壮语所震慑的臣子。
在岳以睦的高谈阔论下,大家已经将太子对反腐一事上不甚赞许的态度忘得七七八八,第二日,朝堂上又飞出一片请求整顿吏治的奏章。仿佛他们每个人都会成为这其中的受益者一样,在不知觉中站到了和岳以睦统一的战线上。
这个微妙的变化让朝堂的天平彻底倾斜,终于开始有人揣测临淄郡王有没有取代太子的可能。
静嘉断断续续地从胡太医和倪子温的口中听到这些信息,替岳以睦欣喜的情绪越来越浓,对婚期的期盼也越来越深。
倪子温仿佛察觉到女儿的情绪和他完全呈现出两个极端。他为太子的境遇而焦急,但女儿却是满心欢喜。倪子温敏锐地感受到,静嘉的心思仍然都停留在岳以睦身上。
考虑再三,倪子温还是把女儿再次提溜进了书房。
寒冷的冬夜,德安斋里却十分暖和,倪子温的书房因燃着一支通臂巨烛,此时亮如白昼,静嘉心情平静,意态从容地站在父亲面前。
因知晓岳以睦的心意,这一次,静嘉在父亲面前挺胸抬头,不卑不亢,丝毫不惧他再提出什么威胁或要求。
然而,倪子温并未如静嘉所想那样批评或指责她。
“这几日,你与王爷的事可谓是传的朝野皆知,为父虽知晓是坊间的编排,却还是替你有这样一个好归宿而欣慰。”
静嘉一愣,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爹……”
倪子温宽宏微笑,“别站着了,先坐下,陪爹说说话。”
静嘉敛裙落座,她不经意地察觉到,自己竟有几分手足无措。
“你大哥在西北,皇帝重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调回京中,良媛在宫里,静雅不够懂事,你二弟年纪还小……爹身边可就只有你这样一个能交交心的孩子了啊。”
倪子温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怅然,静嘉对这个感情并不深的父亲没由来多了几分同情。“爹,女儿明年就不能尽孝于前,还请父亲原谅。”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跟爹还这么客气。”倪子温笑着看向静嘉,沉吟片刻才道:“你明年就要嫁人了,王爷可给过你什么承诺?”
静嘉一愣,她盯着倪子温,并没有接话。
倪子温见女儿沉默,忙解释了一句,“爹也没有别的意思,王爷对你情深意重固然是好事,但爹总怕你年纪小,轻易被人利用。爹在朝中已不算人微言轻,你的婚事自然会掺杂很多别的因素在内,我和你娘都不能只考虑你的欢喜与否……如今你和王爷虽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