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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咬了咬唇,耷拉着眼皮子,好半天才不确定地抬起眼来望望柳子轩,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是小声说道:“轩哥哥,我们商量件事……好不好?”
柳子轩闻言放下碗筷笑看她,却并不催问。安阳又垂下眸去,绕起了帕子,边绕边说道:“我们成亲都这么久了,没人的时候轩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公主?”那晚在湖边,他不是都叫她安儿了?怎么一回到府里就又改了呢?她这两天就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不敢轻易说出来。她还没忘记轩哥哥心里有喜欢的人的事,万一他不喜欢,她不希望逼他的……
安阳皱着眉,咬着唇,灯盏柔光映在她脸上,难掩的愁绪。她好半天没听见柳子轩答话,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抬起眼来笑着摆手道:“没关系的,要是轩哥哥不愿意,我不勉强的……”只是话未说完,便见柳子轩正侧首笑看着她,安阳有些呆愣,柳子轩却摇了摇头,浅浅垂眸,只说了一个字:“好。”
安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大喜过望,她抓着柳子轩的胳膊,瞪着眼睛问道:“真的?”见柳子轩点了点头,她才又说道:“那、那轩哥哥在我面前的时候也不用那么彬彬有礼,自称‘我’就好了!这个提议也行吗?”她眼来满是兴奋的期盼,柳子轩见了不由垂眸笑了笑,终是点了头。
安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猛地从椅子里起来欢呼着笑了起来,奶娘和禾儿互看一眼,皆垂下头去,掩了各自的笑意。
如同柳子轩所言,柳家的叔父和姑母三日后便到了伯府,因着三叔父柳义容和姑母柳婉兰都在云州,因而两家是同一日到的。二叔父柳义才的任职地江水离得远一些,第二日才到。安阳与柳子轩商量着,想这三家人刚回帝都,一路远行必定劳累,因而便未急着往伯府上去,待三日过后,这才摆开了仪仗往伯府上去了。
和成亲头一日差不许多,仪仗刚到了伯府外头,老伯爵柳忠益就带着一众家人跪在外头迎驾了。不同的是,安阳下了轿子时见到的人可比头一回来伯府时多得多了,地上男女皆身着盛装华服,年纪有三四十岁的,也有十四五岁甚至更小的。只是,安阳毕竟不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阵仗了,对方不是自己的公婆,所以她也全无那日的紧张,对着这些叔父和姑母以及季祖母、庶祖母和几个同辈之人的见礼请安,安阳都表现得得体自如。
待一家人都在花厅里坐下,安阳与柳子轩坐于上首,老伯爵柳忠益和祖母高氏坐于旁侧,下首左侧是安阳的公婆柳义萧和王氏,三叔父柳义容和三婶方氏,两对夫妇身后都立着各自的儿女。下首右侧坐着季祖母马氏和二叔父柳义才和二婶唐氏、庶祖母乔氏和姑母柳婉兰和姑父徐长淮。
安阳把座位看了一遍就知左侧坐着都是嫡出一脉,右侧的就都是庶出的了。她知道,按着身份,她得第一个开口说话,于是便赶在气氛尴尬前问道:“两位叔父和姑母归府几日,歇息得可好?”
几位长辈闻言忙起身说道:“一切皆好,承蒙公主挂心。”
柳子轩见了起身笑道:“叔父婶子、姑父姑母都坐吧,今日虽是拜见公主,也不过是家宴。公主性子率直,大可不必如此拘礼。”
众人依言坐下,大抵是头一次见到嫡公主,又对安阳的性子不熟,因而依旧有些拘谨。倒是季祖母马氏,她虽也是头一次见安阳,但平日里听正房说得多了,心里也就有了数。这便笑道:“既然驸马爷如此说,那妾身等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话,她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柳义才忙笑了笑,对柳子轩说道:“下官等人在外地任职,听闻府中喜讯,皆是欢喜不已,驸马爷才学出众,与公主正是才子佳人,堪为佳话啊。”
恭维的话安阳听得多了,只是怎么瞧着这二叔父眼角都有些上挑,看似心术不正似的,五官倒是八分像了季祖母马氏,这让安阳心里更加有些不舒服。
正当此时,却听有人感慨地叹了叹,说道:“想当初去云州上任时,驸马爷才刚行过冠礼,三年未见,颇有谦谦君子之风了。大哥大嫂真是好福气,兄弟都有些羡慕了。”
安阳顺着声音望去,见是三叔父柳义容,他身形清瘦,眉眼果真像极了祖父,连神色都有几分相像,看着严肃,言语却透着实诚。因而她马上笑了笑,说道:“三叔父可别羡慕了,依我看,子远弟弟虽然明年才行冠礼,但他如今瞧着也已经有些其父之风了。我看呀,将来必成大器!”
安阳向来嘴甜,柳义容夫妇听了这话也是面露喜色,只不过柳义容还维持着他的严肃神态,他的妻子方氏却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笑道:“谢公主吉言。”
安阳笑着看了柳子轩一眼,他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高氏和王氏将小两口的眼神看在眼里,相视一笑。倒是柳义萧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说道:“子远自小就是个不错的孩子,依大哥看,成大器是早晚之事,咱们兄弟三年未见,你别一口一句羡慕大哥,日后啊,必有大哥羡慕你的时候!”
兄弟二人重重拍了拍手,瞧着感情甚好。只是这一番下来,身为庶子的柳义才那边有些心里不自在了,季祖母马氏狠狠拐了儿子一胳膊,柳义才不知说什么,往柳义容那看了看,想恭维几句却终是没张开嘴。
安阳发现一边的气氛有些尴尬,她眼儿在众人身上转了转,发现二婶和姑母怀里都抱着孩子,三婶的肚子也已经挺了。于是便说道:“我听轩哥哥说,姑母的女儿刚满周岁,倒是不知二叔父家中也添新丁了呢。”
这话叫季祖母马氏又笑了起来,她挑着眼角,给儿媳递了个满意的眼神,笑道:“子承刚满三个月,未来得及告知家中。不过义才媳妇也算是给咱们伯府添了三个男丁了,她这肚子说起来还真是争气!”说话间,她瞟了一眼三房那边方氏的肚子,其意不言而喻。方氏自嫁入柳家,只生下柳子远一个儿子,人丁上单薄了些。如今子远都十四岁了,她才怀了第二胎,很是受了二房的一些嘀咕。
方氏的母家虽是七品小官,但她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听闻这话心里虽是不喜,面儿却还存着和气,只当听不懂。反倒是二房媳妇唐氏怀里抱着孩子,脖子却昂了昂。
安阳瞧着这番架势不由心里叫苦,万分怀念伯府里人少的时候,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暗藏刀剑。她心里暗叹了一句,苦道: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是柳府也不例外。
正当心里叫苦时,手背忽传来暖意,安阳转头看去,视线刚好落入柳子轩温润如水的眼里,他笑若清风,只轻轻地拍拍她的手。安阳咬了咬唇,脸儿有些红,心里却奇快地静了下来。她不好意思总受人照顾,忙又看了眼花厅里坐着的众人,发现庶祖母乔氏和姑母柳婉兰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不发一言,姑母抱着怀里的女儿,笑容浅淡却慈爱,这番神情落入安阳眼里,顿生好感,这便开口问道:“姑母的女儿满周岁了吧?叫什么名字?”
四房没想到安阳会问及她们,一时间有些惊惶,乔氏和女儿都是性子内向少言的,还是柳婉兰的夫婿徐长淮反应得快,忙说道:“回公主,小女名唤徐倩如。”
“倩如?好名字!”安阳夸赞着,起身走过去逗弄起了小家伙,花厅里全是她的笑声,倒让徐长淮夫妇和乔氏有些受宠若惊了。
柳婉兰虽然性子内向,却也知礼,知道不好闭口不言,这才说道:“小女得公主抬爱,当是她的造化了。只可惜……再好的名字,也不过是个女孩儿罢了。”她有些歉意地望了丈夫一眼,安阳听了却皱起眉来,说道:“女儿怎么了?能干的女子多着呢!不拿前朝古人作比,就说说当朝,我母后治理后宫可是能手!就是这伯府里,祖母和婆母不也是一样能干?所以说呀,不能因为是女儿就有轻视之心,这可是千金小姐呢!姑母怎知女儿以后就不能有出息?”
柳婉兰听了有些惊愣,乔氏和徐长淮却是面露喜意,连被夸赞到的高氏和王氏都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直说:“当不得公主高赞,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云云,然而眼底的笑意却是人人都看得见的。
二房没想到公主竟对个女娃感兴趣,自己这边生了个男孩,反倒没得这番吉言。安阳看得出二房的人善妒好争,于是回过身来时,也逗了逗那男孩子,最后才说道:“赶明儿我叫公主府的人去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