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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如果天天要这样,日子被框起来过,不觉乏味吗?”
柳子轩闻言略微垂了垂眸,侧首望向窗外,那里晚霞已剩最后一线,天将黑了。
乏味啊……
他淡淡笑了笑,慢慢走到窗前,月袍微风中轻微翻卷,墨发束于身后,随风轻轻飘着,背影似春阳般温暖醇厚,却又似二月里的春风,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安阳见柳子轩独自立于窗前,再不与她说话,以为他是嫌弃她不懂规矩,顿时心里更加难受,眼泪掉得凶,喉咙已是烧疼,难以言语。却还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擦了擦脸,起身勉强说道:“那、那我不气了,真的不气了……轩哥哥,我们、我们去吃饭吧……”
柳子轩闻言回过身来,见安阳眼睛已是红肿,脸颊鼻头被帕子擦得更是红透,却还是喘着气,咬着唇,努力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模样看着倔强却也可怜。不由摇头失笑,垂眸说道:“自进屋起,这话都叫公主说了,我可只说了两句啊。”
咦?
安阳愣了愣,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看轩哥哥的样子,似乎并没生她的气?
“林宫正做事虽是按着规矩,却也是死板了些。这样的下人,公主若是不喜,叫内侍府换一个通事理的来便好,何需与之置气?哀之怒之皆伤己身,何苦?”柳子轩仍是浅笑不改,声音不急不缓,甚是沉稳自如。
安阳听他这样说,也忘了刚才还伤心来着,只摇头说道:“这不成。这是内侍府派来的,才成亲第二日便说不要,母后知道了定要说我胡闹了。”说罢,又委屈地道,“可是留她在我又生气……”
“即便是内侍府派来的,若要换一个来亦是有法子的。”柳子轩慢慢走到安阳跟前,摇头浅笑道,“与人置气反气了自己,公主这是何苦?还望日后莫要再行此等之事。”
安阳见柳子轩眸中笑意温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轩哥哥你……取笑人……”柳子轩闻言却是笑道:“不敢取笑公主,只是方才听公主说要回去用膳?那便走吧。”
安阳见柳子轩果然没有生她的气,心里便就好受了些,见柳子轩迈步出了屋子,这便也跟着走了出去。奶娘见安阳哭得眼儿红红,眼睛却望着驸马爷的背影,很有些女儿之态,不由心里暗暗称奇,对这驸马爷倒是佩服了几分。
只是待去了旁边的屋里,安阳见那林宫正还在,且正立在她的桌子后面,就像今日午时在柳家用膳那般,顿时刚有些好转的心情又跌落下来。只是跟柳哥哥说好了要用膳,她不想做那说话不算的小狗,叫他看轻了去,于是虽脸色不好看,却还是往自己的座位上坐了。
待安阳坐下,禾儿便开始服侍她用膳起来,规矩果真如今日在柳府一般,自己不得动手,只能想吃哪样往哪里看一眼,禾儿见了便赶忙夹入碟中,先自己试过,然后再为安阳布菜。只是一道菜吃过几口,宫正便会咳一声,以示不能再吃了。
安阳本来中午就没吃饱,如今又要这样,她难免心里有些恼意,加上正生着林宫正的气,于是便拉下脸来说道:“我就要吃那盘笋丝!”禾儿闻言愣了愣,见安阳脸色不好,言语坚持,便只得去夹,谁知林宫正竟分毫不让,又是一声咳嗽,禾儿听了动作顿了顿,万分为难。虽说这公主府里是该公主说了算的,可林宫正可管着她们这些宫女,她以前在宫里对规矩便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格,眼里容不得半点差池,这要违了她的意,她明儿只怕就服侍不得公主了。这公主身旁的差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轮上的,月俸也比那些宫婢和普通宫女好许多,差事也轻松不少。这差事既到了手,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禾儿兀自犹疑,林宫正却暗暗看了她一眼,又重声咳了咳。
此时,柳子轩抬眼看了看林宫正,脸上温润不改,慢声问道:“宫正可是身子不适?”
林宫正闻言微微一愣,脸上复又恢复面无表情之色,只垂首说道:“谢驸马爷关佑,奴婢身子无不适之处?”
“当真?”柳子轩放下碗筷,细细端详着林宫正,温和地说道,“若是宫正身子不适,自当请医官来瞧瞧。”
林宫正闻言垂眸说道:“回驸马爷,奴婢身子当真无碍。”
柳子轩略微扬眉,说道:“今日在伯府中便听宫正常有咳嗽之时,晚间又闻,可见定是嗽疾。轩不才,略通医理。医籍有言:‘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眼下正值炎暑,所谓岁火太过,金肺受邪,民病疟少气咳喘。医经亦有云,‘微则为咳,甚则为泄,为痛。五脏六腑之咳皆聚于胃,关于肺,日久不愈则传于六腑。’依轩之见,还是请位医官来为宫正细诊一番为好。”
林宫正听了难免脸上尴尬,正要言明,却见柳子轩略微垂眸,神色似有担忧,只说道:“嗽疾症中有相染之者,宫正服侍公主用膳,为公主的身子着想,明日还是请医官前来瞧瞧吧。今日宫正且无需服侍公主了。”而后便对奶娘说道,“烦劳奶娘告知长史此事,叫宫正回房歇着吧。”
奶娘已是听出了柳子轩话中之意,心中暗暗拜服。脸上却已是笑着请林宫正随自己下去。那林宫正此时已是脸色青白难辨,更加有口难言,不得已行礼退下。
安阳见那向来死板雷打不动的林宫正竟然也有这般脸色,不由看呆了眼,等那林宫正的身影看不见了,安阳这才笑了起来,且越笑越止不住,哪还有半分方才生气的样子?只佩服地说道:“轩哥哥好厉害!原来还有这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
柳子轩闻言却是垂眸一笑,温雅依旧,淡道:“不过是关切公主身子而已,叫医官来诊断一番亦是对宫正身体有所助益,并非是何法子,当不起公主高赞。”
安阳听了却是一愣,说道:“可是宫正当真身体不好?若是明日医官来查不出异样来……”
柳子轩却只是淡淡笑着,眸中流华浮动,宫灯烛火之下甚是耀眼,“公主可忘了轩在何处任职?”
安阳闻言愣住,说道:“太常寺啊,轩哥哥在何处任职我怎会忘?”柳子轩听了摇了摇头,笑道:“太常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总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诸祠庙等署……”
柳子轩说的慢,安阳也慢慢听,只听着听着总算听出门道来,啊地一声喊道:“太医!”见柳子轩笑了起来,这才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不由更是佩服,只是心中也不免生出些担忧来,说道:“轩哥哥,若明日医官来查,宫正无病说成有病,会不会……会不会把她遣回内侍府,她会想不开?或者、或者……万一她想不开……”
当初孔宫正的事在安阳心中仍是个阴影,同样是遇上个不如意的宫正,她可不想再因她死掉第二个。只是她这样说也难免有些担忧,轩哥哥定是因着她不喜欢林宫正才想出这法子的,她却这时说起这话来,他会不会觉得她不知好歹?
安阳偷偷抬起眼来瞄一眼柳子轩,却正与他的目光撞上,那目光略有沉思,却似有抹流华浮过,若春风拂面,直看得安阳心突突地跳,忙又低下头去。
柳子轩却是看了安阳一会儿,这才低头笑道:“公主有此仁心也算林宫正之福。宫正年纪大了,我观她凡事不露神色只埋于心中,便是无嗽疾,亦定有他症。叫个医官来看看亦是好事,届时内侍府定当酌情安排其他差事,即便要她出宫也定有抚慰的银两。此事轩自当尽心而为,不会叫宫正出了差池的。”
安阳听柳子轩这样说,当真安心了下来,只要是他说的,她就觉得一定不会有事,这种安心感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只是林宫正的事毕竟是公主府的内院之事,本该着由她处置的,最后倒叫轩哥哥帮她解决了。安阳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是没想到还有这法子,看来以后定要好好学学,不能再丢了人。
安阳下定了决心,兀自点了点头,宫灯烛火映着她眼底坚定的决意,脸颊却还略微有些鼓鼓的,看着倒有些孩子气。
柳子轩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淡淡一笑,复又低下头去继续用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节日快乐~
圆房
这年的上元宫宴因着皇帝已有三位宫妃,长公主诸葛绫便不必主持。只是皇帝心意难测,原以为自进宫起便受着皇帝专宠的德妃会是主持这次宫宴的人选,却不想皇帝对这事倒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