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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对这位跟着元皇后进宫的赵宫正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明白那样一位面上端庄高贵的皇后,怎么允许这样一个人侍候在身侧。不知是为了衬托自己心胸宽广能容人,还是赵宫正能为她做些别的什么事,反正平日见了她虽尽量礼仪有加,但心里着实不怎么待见。但今日宁阳却觉得赵宫正那张年逾五十皱纹横生的脸无比和蔼可亲,那脸上挤落的粉渣都随风化作一道道白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那救苦救难的菩萨,光芒万丈。
宁阳忙迎了上去,心里默念:天上的佛祖菩萨,请原谅我刚才的联想,但是现在确实只有赵宫正能救我了。
“可算是遇上救星了!”宁阳一副着急的样子跑了过去,也顾不得礼节,只道,“赵宫正,快去追四妹妹!”
赵宫正正眼望着天走路,忽觉有人撞了上来,刚要开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低眼一瞧,却是三公主宁阳,暗道一声幸好没骂,心下却又奇怪。这三公主性子向来规矩温顺,怎的今日这么莽撞?又听她话间说到安阳,直觉得能让三公主急成这样,四公主一定做了什么要紧的事,于是也顾不得行礼,忙问:“三公主慢些说,四公主怎得了?”
“四妹妹说是要看看迎接端王爷的仪仗,刚刚跑过去了。”宁阳指着安阳跑走的路,语气急切却还不忘解释道,“四妹妹要拉着我一起去,可我怕那些禁军的刀剑,不敢去。可她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那些禁军里头万一有不认得四妹妹的人,伤了她怎么办?不如赵宫正去跟禁军说一声吧,只要他们知道那是四公主,一定不会拦的。”
她一张小脸儿上满是孩子的单纯和对妹妹的关切,额头上急得都冒了汗,眼里水雾朦朦的,就要哭出来一般,一身水粉百花裙子衬得孩子小小的,万分惹人怜爱。
赵宫正可没心思哄她,她满脑子就像炸了一般,暗骂西瑾这个作死的小蹄子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倘若今日四公主惹出什么乱子来,追究起来,她这个慈仁宫的管事宫正也逃不了责任!百般急恼在心头,话都没说一句,有些臃肿的身子就以奇快的速度追安阳去了。
而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后,宁阳垂下眼掩了眸底的笑意,暗自吐了吐舌头。安阳啊安阳,你闯祸差点把我拖下水,不介意我找个人硬把你拉回来吧?
身后的月桂吐了口气道:“亏了赵宫正路过,不然今日可有一场大祸了。”
可不是嘛!还好没事。既然赵宫正去追了,一定会把安阳追回来的。赵宫正那样的老宫人别的不会,软磨硬泡软硬不吃并且超乎常人地坚持坚韧的特性还是有的,加上她是元皇后身边的老人,安阳再任性,也得让她几分。
“怎么会有大祸呢?你没听着御花园里喜鹊叫的正好吗?既然没事了,咱们便去贤芳宫找二姐姐吧。”宁阳回头笑道。
虽说是去找纯阳,但被安阳这么一闹,宁阳也失了赏花的兴致,两人还是像往日一般,回了西憙阁里,这个把月来,宁阳正学着如何下针走针,纯阳说这是基本功,若是做不好轻则针脚不平整,重则收尾容易布面起皱,很难看。宁阳怕养成了坏习惯日后改起来不容易,便趁着兴趣正浓时耐着性子一针一针地学。
纯阳过了年才九岁,指导起针线来已经颇有大人的风范,只是声音还脱不了稚气。宁阳边学边问她过年时与帝后和各宫娘娘一同用膳可要注意些什么,纯阳腼腆有些胆小,并不敢私论哪宫娘娘如何如何,只是在过程和礼节上说得细致。
宁阳也知道纯阳的难处,她能说这么多对她来说已有大用了,于是心下感激,对于纯阳教的阵法更加用功。
稍时,芳儿和良儿端了几盘点心上来,一盘梅花样子的小酥很是可口,宁阳和纯阳便放下手头的针线,边吃边聊起了御花园里的山茶,气氛倒是和乐。
只是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院子里一阵喧闹,安阳便怒气冲冲地撞了进来,一见着宁阳劈头就问:“三姐姐!是你让赵宫正去拦着我的?”
纯阳被吓到,小鹿般地往后缩了缩,小声问道:“四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安阳气呼呼地指着宁阳道:“我好心带她去看看迎接端王爷的仪仗,她自己胆小不去便罢了,还让赵宫正去拦着我!害得我也没看成!三姐姐,你自己不去就算了,怎么能让那老太婆来坏我的事呢!真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竟然这么阴险!”
宁阳皱起眉来,心里动了真怒。好心?你只是自以为自己是好心罢了!你若是不把我拉下水,便是闯下了天大祸又与我何干?我才懒得找人去拦着你!由你这个不知深浅的去折腾!我阴险怎么了?可我又没害人,而你差点害了我!
“四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哪里阴险了?我只是怕那些禁军不认识你,万一伤着你就不好了。正好碰上赵宫正,便让她去给你帮帮忙,说不定那些人能放你进去。我怎么知道她会拦着你了?”宁阳皱着眉,因为生气,小脸儿都红扑扑的,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她确实是很委屈的,这事本来就是安阳的错,她只是想办法救自己而已。没错,她平日里是规矩稳重,爱窝在院子里不出门,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眼见着自己要倒霉还不知道自救。她自认为不算心眼很坏的人,但也不过分善良。
“四、四妹妹……”这时,纯阳却开了口,她声音小小的,谨慎小心地看着安阳道,“那仪仗不能闯的,若被你闯进去了,岂不丢了父皇和母后的颜面?咱们平日在这后宫里,那些禁军哪里认得咱们?若是、若是闯不成,反被伤着了怎么办?所、所以我觉得,三妹妹做的不算错……”
纯阳小心翼翼地说完,又往后缩了缩,小心瞅着安阳的脸色,生怕她会生气。
安阳皱着眉头道:“怎么二姐姐说的和那个老太婆一样?”说着,又仔细端量了宁阳一会儿,“真是我冤枉三姐姐了?”
见宁阳抿着唇不答话,似乎是生气了,安阳这才撇撇嘴,一屁股坐到榻上,郁闷道:“真是的,不就是看个仪仗么?一个个地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死命拦着!我真倒霉,怎么别人就能偷窥成功,再倒霉地也能遇到个帮手,不但能顺利潜入说不定还能来段艳遇什么的。怎么到了我身上就来这么多拦路的呢?”
宁阳闻言彻底黑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直想翻白眼。拜托!安阳大姐,你就算过了年也才三岁半而已,哪个男人脑筋抽了才会想和你来段艳遇!你想这个不嫌太早了么?就算是想,也得等你各方面条件都成熟了才可以吧?
纯阳红着脸,转着眼珠四下里看,说道:“四妹妹……你、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艳遇这样的词从女人嘴里说出来,在古代想必是惊世骇俗的。宁阳只装作啥也没听见,转移话题道:“四妹妹若是觉得我为人阴险,大不了日后我再不管你的事了。”
安阳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说道:“好啦好啦,算我说得过分了,三姐姐别生气了。”说罢,又瞪一眼院子外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小太监守着,怕是赵宫正怕她再跑出去,便命人堵在院子门口的。
“爱管闲事的老太婆!这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看我怎么整她!”安阳愤愤道。
宁阳低头吃点心,只当是没听见,再不出声相劝。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只不要在她的地面上惹事,天大的祸事也牵连不到她身上。只是这日被搅扰得失了兴致,姐妹三人下午便早早散了。
夜里凤驾回宫不久,正宫里便传来女子的苦求声。月桂刚铺好床,正要服侍宁阳净脸睡下,听得声音两人互看一眼,宁阳道:“听着像四妹妹的贴身女官西瑾的声音。”吴英正好进得屋中,听到了便答道:“是今儿下午的事。西瑾看丢了四公主,险些让四公主闯进仪仗,因此受了罚。皇后娘娘仁慈,说是正值喜庆节日罚重了不吉利,便罚了西瑾半年的月俸,日后怕是要调到别处当差了,四公主知道了求皇后娘娘去了。”
吴英叹了口气,脸上多有悲戚感慨之色。宁阳忙问:“可别是调去做什么苦差事了。”吴英淡淡一叹:“倒不是,只是西瑾比奴婢长两岁,之前很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原本娘娘曾笑言,待她出宫那日为她寻个家里妻室不正或是无所出的朝中大员,做个二房夫人。可如今撵出去了,这懿旨怕是再也得不了了。”
月桂正服侍着宁阳洗了脸,听了这话道:“奴婢与西瑾姐姐说来是同乡,听说她娘身子不好,常年靠药端着命,她爹是个好赌的,两个弟弟不成器,一大家子指望着她呢……”还好她们没在安阳公主那边当差,这位三公主,年纪虽小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