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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到有人“哧”笑了出来,我扭头一看,阴魂不散啊,又是那个黑小子。
十五
这混球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大爷?”我挺挺胸,反正现在也不显,再挺也显不出来,斜眼眯他一下:“叫大爷干吗?”他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给我笑得又羞又急,怒叱一句:“笑什么?”好容易他不笑了,黑眼睛深深地盯住我:“你不像个六岁的娃娃。”
这下我有点慒,他怎么知道我六岁,我还未答话他又讲:“我听过你吹萧。”心里一动就想到那夜屋上的那个高手,还未等我确定他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我知道我那次马惊了你并没有扭到脚!”妈的,当我软柿子捏啊,你知道个屁啊:“到底还知道什么全说出来吧!”“比你能想到的多,最少我知道你为什么从家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妈的,这个王八蛋。其实我很想知道我出门时老头到底跟我爹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我很清楚我越是缠着他问他越是拿乔,真急了不如去问老头。我索性不问了,拍拍小黑的脖子:“小黑我们回去!”又冲杂毛:“杂毛,你呢,跟不跟我回去?”杂毛瞅了我一眼,又情意绵绵地看着小黑,黑小子却凑到杂毛跟前说:“它不叫杂毛叫阿花,我是它的主,你怎么能带它回去呢,除非把我也带回去。”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马,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对不住了,我现在是寄人篱下,不方便带人回去。”
也不再遮掩,翻身上了马,他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我抖抖缰绳,带着小黑往回去。小黑却不是很情愿,就差一步三回头了,很不给我争气。那小子也不急,凉凉地问了一句:“你就不问问你差点嫁给谁吗?”身子一晃,努力坐正,我嫁给谁?我才六岁啊。猛地回头,神色不定地盯着臭屁小子:“什么意思?”
他倒也不再推搡:“西番国的宝马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驾驭的,普尔鲁想把你娶回去。”普尔鲁,这个名字很熟,对了,“普尔鲁将军?”他点点头,老天,这玩笑开大了,一个将军,想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蒙古大汉,天,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爹不会同意的。”“不用你爹同意。”“我更不会同意,让我嫁个大叔,杀了我算了。”“大叔?”他笑了开来,该死的,佳洁士高露白应该找他做广告,最可气的是还漾起一个小酒窝,笑得比我还甜。
“那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回答,脑子里晃出来的还是那张温和的脸,我摇摇头,给他甩出去。“不管怎么样反正不会嫁那个大叔。”“怕是由不得你,西番使臣请求联姻,圣上答应你回京便赐婚。”心慢慢地凉了下去,是啊,这个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的一生就这样给划定了吗?不行,自救自救。脑子瞬间转个好几个念头。狠狠一夹马肚,往堡内奔去。远远地听得那小子在后面喊什么,风太大听不清,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从今后,我得浪迹天涯了。
十六
回到寒玉堡,老头正与寒昱下棋,旁边立着一个少年公子,昨天初到时依稀记得是寒昱的儿子叫什么寒依玉的。
老头真的是全能型选手,别看我抓周时抓了副棋,却一直没时间接触,每天的功课排得紧紧的,当下也不作声,悄悄走过去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却皱了起来,棋盘上显出的是黑白两子,看在眼里却犹如两者短兵相交,黑军有几处孤军被咬住不放少不了被吞噬,大部队却又插往对方不声不响设下的包袱中。眼看着就要收口,老头却站了起来说今天有些累了,改日再战罢。
回房后脑子里仍有些怔怔的,想问问老头那个三日内必有祸事,宜出门远行是怎么回事,却因为一直以来与老头的默契开不了口,他不讲自然是现在不方便讲给我听,但是心里惴惴的又实在难受。憋了半天终于忐忑不安地问了老头一句:“师傅,我们治完病先不回家好好?”
老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答:“好。”谢天谢地,暂时安全,我长吁了一口气,接过老头递过来的书读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寒昱便请了我们过去,胖子的药料齐了,正要去煎,我巴巴地跟了去,药好了又自己亲自端着进了“病房”。我这才知道这万年寒玉原是一张床,就在堡里后山的洞里,洞外设有九天八卦阵,幸得跟着老头习过奇门遁甲,难不住我。
老头听了胖子的话喝了药便平躺在玉床上运功疗伤,我跟胖子在洞外守候。半晌后听得老头唤我忙跑了进去,老头大汗淋漓却不急着收拾,要我躺在那张玉床上运功,不叫我不得起来。应了便躺下去,刚躺下去便觉得一股凉意从后心沁了进来,随着心法在周身运行,慢慢地,凉意越来越淡,我静心感受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好象一阵风便能吹起来,很是悠然。
终于,在我舒服得快要睡过去时老头喊我起来了,看我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老头嘿嘿乐了:“怎么样?”我给他一个白眼,老头过来一把我脉门,摸摸胡子满意地笑着告诉我从今后武功的进境可以是事半功倍了,心法运行比原先快了一倍。原来万年寒玉是这么个宝贝啊,我天真地问那要是天天睡在上面还不成大神通啊,老头不耐烦地回了句连着睡两天我就筋脉尽爆了,忙一下跃开,没想到这轻轻一下竟跳到了洞口,我变成一只傻鸟。老头拍拍我的肩,告诉我这寒玉一生只得睡一次却能大幅提升功力,我由傻鸟变呆鸟。
胖子给老头确诊一番,确定伤已全好,皆大欢喜。
后来龙昱请老头在此滞留一段日子指点下寒依玉,老头允了,于是给我们僻出了一个安静的小院,拔两个仆人来打扫。老头对寒依玉比对我好多了,每天变本加利地挑战我大脑及身体的极限。寒依玉只是每天上午过来听课,过得很是怡然,看着那张跟他比起来稍显稚嫩的脸,我常常想他年糼时大约就是这个样子罢。但是看着每天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寒依玉却幸福得像花儿一样,从开始的心痛到后来的平静再到最后竟然有了丝小小的憎恨,老头实在是将我折腾的太狠了,我能从这段感情中淡出,老头实在是居功至伟。
因为我一直着男装,便跟寒依玉师兄弟相称,他对我很是有礼,不像我家那两个泥巴孩般爬上爬下,谦谦君子一个。我自然也是温良恭俭让,寒玉堡上下对我印像颇好,寒昱时常过来找我师傅下棋喝酒,那酒酿成了,反响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然,我夸大了点,自己出品的东西不吹吹对不起自己。很是奇怪,慢慢地对着寒昱也就沉静了下来,也许,我的心死了罢。每日里越发的一副夫子样,胖子回家后不久曾来提过一次酒,看着我的样子说我越发像个大人了。
终于有一天老头对我说差不多该启程了。要我准备准备,我忙问老头去哪,心里说千万别回京。老头说我的羊皮地图不完整,想帮我完善一下。心里很感动,拥住了老头说不出话来。
我跟老头要了几天的时间做准备,既然是浪迹天涯大半时间定是在路上,我要努力让老头舒服点。取出我爹给的银票,数额还真多。出去订了一辆马车,力所能及让它变成加长型凯迪拉克。马车做成送到后我亲眼看到老头瞠目结舌,尽管他后来死活不承认。从车轮到车厢到车铺坚决贯彻“平稳”二字。车厢两侧成了陈列架,从酒具到书架到杂货柜全按实物所量固定好。车体上上下下更是安满了我特制的弹簧,这样老头也不用颠簸。
十七
几番折腾后终于离了寒玉堡,寒依玉拉了我的手竟然眼眶发红,我承认有时不显山不露水地作弄他几次后又对他摇过几次尾巴,但是还不到执手相看泪眼的程度啊。坐在老驴屁股后晃着两条腿,心里喊着我的新生活从现在开始。老驴很怪,以前拉着破车时很不情愿,现在我清楚地感觉到它的雀跃,回头看看俺的小凯,不禁想原来驴也是爱慕虚荣的。
羊皮小地图挂在车厢正中央,我没敢跟老头讲地球是圆的,但是行程却按着圆规式行进。遇到风景好的地方我俩就露宿,老头不放过每一个试练我的机会,我现在跑起来比兔子快,凶起来比狼狠,狡猾起来比鱼还滑溜,当然,动手能力大大提高,无论是食宿方面还是杀人越货方面。别误会,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从最初对着兔子啊什么的小动物下不了手到现在对着一头恶狼也能剥皮抽筋无所不做而已。对于某些人见血就晕本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我总是记得一句话:死的不是他就是你,而我,万万分的不想做死的那个。而且,不得不鄙视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