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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凝之眸中浮现倦色,拉了张椅子坐下,冷笑道:“他们碎了七王爷夫妇的骸骨,咱也在最后还了一道,让他们主人儿子的骸骨化为飞烟,算起来,是咱们赢了。”
林逸烟道:“这下微生默问那张虚伪的脸皮总该绷不住了。”
罗名香从外面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道:“那种人居然也能生得下儿子,老天瞎了吧!”
慕凝之说话的时候,也不看着对方,顾自低头揉了揉眉心,幽幽反问道:“老天一直瞎,怎么你到现在才知道?”
“据浅公子说,那孩子天生畸形,不到十三岁便死了,可见坏事做多了,是有报应的。”林逸烟垂眸,嘲讽轻笑。
殷不弃感叹道:“连微生默问有儿子这么隐秘的事儿都能查到,绿眉毛果真神通广大。”
罗名香点头,若有所思道:“没想到绿眉毛真是瑾王的人……”
“瑾王先前按兵不动,只在咱们东厂遇事时出手相助,想是顾念血肉亲情的缘故,这次君非妾重创,算是彻底触了他的逆鳞。”
林逸烟踱到门口,负手望蓝天,“不数不知道,细数吓一跳,咱们这帮人,已经与那只猛虎斗了许多年,不知何时,才能还百姓一个清白人间。”
“多了瑾王这个盟友,微生默问死期将近,好好等着吧,到时该讨回来的,一个也别落下。”
绍剑山庄,清音阁。
葡萄架下绿荫凉,三人围坐在石桌边,清染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微生子期双手托着脑袋,听到最后,脸上的嬉笑一点点褪去,刚毅的轮廓皱成一朵菊花,“十五弟,七王爷就是咱们七叔咩?”
微生子珏抿了抿唇,“嗯。”
微生子期眼睛眨巴了几下,又问道:“七叔就是姬语桥的父亲咩?”
微生子珏:“嗯。”
“那姬语桥不就是我们的哥哥吗?”微生子期掰着手指头,慢慢地,将脑袋里滚成团的乱麻一根一根理顺。
微生子珏嘴唇动了动,本想说姬语桥比他大,但比微生子期要小,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了要说的心思,只堪堪挤出一字:“是。”
姬语桥的一生,已经够破碎了,如今他父母的骸骨,竟也被毁……
喉间蓦地涌起一股腥甜,微生子珏以拳抵在嘴边,将那口血强咽了下去。
对方深知姬语桥的身体情况,欲借此来狠狠打击,然而姬语桥并未如他们所愿。
反倒是微生子珏,心中难以平静。
微生子期捏紧了拳头,拧眉愤愤道:“姬语桥现在一定很伤心,八叔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亲哥哥?!虽然我常常做错事,可是、可是,十五弟和十七弟就不会这样对我。”
微生子珏眼一眯,眸光遽然冰冷,“八叔的确太过分。”那人的心已成魔,哪怕杀掉所有人,也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糟了糟了,十七弟跟八叔那么好,哎呀……”微生子期想这茬,大惊失色,抓住微生子珏的衣袖,使劲拉扯,“十五弟,快想办法,救救十七弟!”SXKT。
微生子珏将目光投向清染,询问进展。
清染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咱们要解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微生子期懵懂道:“什么意思嘛,十七弟到底有救没救?”
清染承诺道:“十四爷放心。”
“我一点儿都不放心……”微生子期嘴巴高高撅起,眼里带了点儿轻蔑的色彩,咕哝道:“你们不是去帮忙抢七叔七婶的骸骨么,结果,你们这么多人,还是没救得了七叔七婶……”真没用哇。
清染被噎:“……”十四爷啥意思啊?他们绿眉毛是人,又不是神,哪能做到事事圆满!再者说,八爷党真要那么容易对付,元贞帝和东厂何至于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将其铲除?
“他们尽力了。”微生子珏替悲催的绿眉毛们说了句公道话,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查看头顶那一串串青翠欲滴的葡萄。
葡萄呀葡萄,还是葡萄最让人省心。
微生子期忧心忡忡,“八叔那么坏,十七弟常常跟他在一块儿,要是被带坏了可怎么办哇?”
“学坏也需要天赋的。”葡萄尚未成熟,微生子珏摘了一串个儿最大的,拈了一颗塞进嘴里,眉头越蹙越紧,“像君儿这样,不用学,也是坏的,这就叫做坏得天赋异禀。而十七弟嘛,再怎么学,也不及君儿分毫,所以十四哥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清染扑哧一声笑了,“主子这比方打得好,精辟。”
微生子期挠头想了想,仍觉放心不下,“等落落的爷爷过完生辰,咱们就回盛京吧,八叔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要揍他!”
“揍八叔……这种体力活儿,交给染公子他们去干就成。”微生子珏悠然走过来,将葡萄放在石桌上,“十四哥,吃葡萄。”
微生子期瞅了瞅,摇头道:“绿色的,还没熟呢,肯定很酸。”
微生子珏吐出籽儿,“蘸点糖吃。”
微生子期气咻咻瞪着他,不满道:“十七弟与狼为伍,危险着呢,十五弟你、你还有心思吃葡萄?!”
155 佛祖不会怪罪吗?
正文 155 佛祖不会怪罪吗? 绿眼狼几人自卧室出去之后,君非妾便蹭到床边,右脚踩地,左臂一撑,看样子是要站起来,杨听落惊得一把将她按住,“你要做什么啊?”
着妾里过。孽訫钺读读“噢,我倒杯水喝。”君非妾说得理所当然,一点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
“都伤成这样了,你能老实点吗?”杨听落无奈摇头,到桌边倒茶。
“为何你们都这么说?”君非妾嘴角一扯,抬起左手,拍了拍右腿,“我手脚好着呢,都能用。”
杨听落站在床边,将茶杯递给她,道:“愿意听你使唤的人多得很,你何必跟自己较劲?”
提到这茬,君非妾不免惆怅,唉了一声道:“听落你是不知道哇,打从去年踏入红尘开始,我就一直受伤,隔三差五的卧床不起,这种当残废的感觉,啧,糟糕透了!”
这次最严重的,是魂魄离体,如今醒转,身体上的伤便算不得什么,养养就好。相较起来,去年为镜里朱颜暗算,重伤失明,那才叫命悬一线,死里逃生。
想起那些日子里,与姬语桥朝夕相处,君非妾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满腔埋怨牢骚再也出不了口。
看着她抑郁晦暗的模样,杨听落忍俊不禁道:“那以后就少管些闲事,安稳过自己的日子。”
细细回想,从悠南山下来后,她做过的一桩桩事,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君非妾神色坚定,摇头道:“我从没管过闲事。”
“你本是远离红尘俗世的人,后来所作所为,可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如此还不算管闲事?”
“君非妃,乌邪,姬语桥,勉强再加上一个听落你,都是我的亲人朋友啊,你们的事,算是闲事吗?”
杨听落笑道:“与你做朋友,真乃幸事。”
听到这话,君非妾有点意外,其实她自己觉得吧,她性格挺讨人嫌的。
仰脖一饮而尽,君非妾盯着手里的小茶杯,眼皮直抽,塞还给杨听落道:“你还是把茶壶拿来给我吧,这么小的杯子,一杯只够一口啊,喝个茶而已,用得着这么费劲嘛!哪搞来的玩意儿……”
她喝茶,并不是牛饮的那种,虽品不出许多门门道道来,好歹也能尝出几分滋味,用普通茶碗正好,这种大小与酒杯不相上下的茶杯,她实在消受不起。
杨听落把整壶茶拎了过来,很好奇她要怎么喝,随口说了一句:“十五爷最喜欢用这样的精致小杯。”
君非妾嘴角一勾,似发现了什么,咬着壶嘴灌了一口茶,虎眼瞟着面前的黑衣女子,阴笑道:“听落对十五爷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啊,比我强多了,莫非……嗯嗯嗯?”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杨听落抿嘴一笑,坦言不讳道:“我的确喜欢十五爷,在十岁那年,还未见过他本人的时候,就喜欢了,没想到后来有幸见到他,而且他和十四爷还在杨家庄住了一段时间。”
难怪在云州时,杨听落提醒她不可掉以轻心,原来自己从小对某绿眼狼着迷,深知他祸害了万千少女,在数年前,就给她竖立了诸多情敌啊……
将茶壶放在床边小几上,君非妾托着下巴,笑嘻嘻道:“既喜欢,当初我与微生十五成婚的时候,你干嘛不来抢亲?”
“那时正忙着寻药材。”
相处了个把月下来,两人已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喜欢好姐妹的男人,原是再敏感不过的话题,到了她们这儿,却是坦荡荡,明净净。
或许也因为,杨听落对微生子珏的喜欢,仅仅是纯粹的欣赏和倾慕,并不曾有过占有的**。
“喂,你这话的意思,若当时有空,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