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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讶然,“你说。”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沈寄脸上满是苦恼。
皇帝像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开口,“我就喜欢你拿着剑逼人救我那股狠劲儿。当时我没怎么往深了想,等后来察觉已经放不下了。”
沈寄听他把朕换成了我,心头叹口气。
“可我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我有夫婿有儿女,我爱我的夫婿和儿女。”
“有什么关系?我会看着你对魏持己死心,各种压力之下,他撑不下去的。”
沈寄怒了,“是,你是皇帝,你要人生要人死都只在一念之间。可是,你逼迫不了人心。”
“我没有逼迫你,我是在等你自己死心。”皇帝心情很好的样子,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盏。
“我就算死心,也不可能对你动心。”
皇帝眉心略过一抹怒气,“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沈寄诚实的点头,一点都不带犹豫。
“你——”皇帝从来没有尝过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为何?”
“我不喜欢和人分享男人。”沈寄说完,心头略过隐忧。由己及人,魏楹肯定也不想。日后,还有一场官司要打呢。不过,还是先顾眼前吧。
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道:“由不得你!”说完拂袖而去。
真小气,说不过人就耍横!沈寄赶紧追了几步出去,前方的人停下了,看来是等她说话。
“皇上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啊!恭送皇上!”沈寄说完墩身一福。她本来是自称臣妇的,可是这个人不准。她就只好没规矩的称我了。不然,难道要她自称‘小寄’?鸡皮疙瘩会掉一地的。
皇帝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不会忘。”
三日后,沈寄得到消息,小芝麻和小包子要出府上香。
临出发前,莫语递上一颗药丸。沈寄明白这个意思,她要是不吃了,就出不去,也休想见到儿女。只得接过来,义无返顾的丢进嘴里用水冲服。又接过莫语递上的纱帽戴上,“走吧。”
她本来也没认为自己能跟小芝麻小包子面对面的相见,如今并不意外。
他们的马车先魏家的一刻钟到达寺庙,沈寄焦急的等着,一刻钟后,终于看到小芝麻和小包子一边一个牵着一个同样带着纱帽的女人的手进了大雄宝殿,言笑晏晏的。他们还叫那个女人‘娘’。沈寄顿时心如刀绞,张口就要说‘我才是你们的娘’,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她又想过去拉小芝麻和小包子的手,结果发现四肢一下子就麻痹了。
药效发作了,莫语从后面把她扶住,“夫人,你怎么了?”
时间算得可真是好,她就真的只是看到了而已。
莫语和另一个丫头把沈寄半抱半扶的弄了出去,只说她们家夫人突发疾病,要立即回府就医。等候在外的马车马上启动,一众暗卫前后相随,前呼后拥的簇拥着马车离去。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没有引起其他香客的留意。只有同行的挽翠和季白多长了一个心眼,而且看沈寄道身形很是眼熟,便示意刘準带人去追。可是半道就被人拦下了,没追上。更加不能得知马车去往何处。
沈寄被送回那栋宅子,药效还没有消失。她躺在床上,对着床帐咬牙切齿。那个女人,牵着她的孩子,听他们叫她‘娘’。她还活着呢,就有女人睡她的床抱她的娃了。魏楹应该不会发现不了吧,要是连他都被人睡了怎么办?
有人推门进来,沈寄一阵紧张。果然是皇帝,他施施然走到床边坐下,沈寄没心思担心魏楹的清白问题了。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合宜。
皇帝的手伸到沈寄脖子下头,作势要解她的领扣。沈寄急了,可是现在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弹。
“哪,这种情况下,你的威胁就没有用。你拿什么力气来杀我呢?你连咬牙自尽都办不到。我没有动你可不是被你吓住了,是尊重你!”
狗屁!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不过是怕我事后自杀,不过是不想形同奸|尸。
“还是没得着教训哪。”皇帝说完,伸手摸了沈寄的脸一把。感觉手感不错,于是又摸了一把。看到沈寄怒目而视才笑笑收回了手。
“我可是遵守了承诺啊,而且,人家把你的儿女照顾得很好啊。”
魏府里,挽翠前去小书房告诉魏楹今日发生的事,发生他精神其实比之前好多了。今天小芝麻和小包子去拜药王菩萨,替父亲祈福的。
魏楹听后懊恼的一拍大腿,早知道就让十五叔跟着一道去了。他告诉十五叔真相,不就是为了这个用场么。至于皇帝知道小姐弟俩去上香不难,魏府肯定是在被监视当中的。之前让人去庙里预定厢房,稍微一查探就知道了。一想到见儿女的机会不知沈寄是付出了什么才得来,他就呕得慌。
☆、卷六 V 233 寻找
沈寄身上的药效在晚饭前解了,她可以自行下床吃饭,倒是一点都不耽误。皇帝已经走了,他也不能翘班太久的。尤其是刚接班没多久,兄弟还惦记着他的位置的时候。
沈寄想了想明白了,外头那么多人,不但是要防着魏楹劫狱,怕也是在防着安王。即便她和安王本身无仇无怨,可是,因为中间有个皇帝,所以安王对她下手毫无悬念。当初在扬州,他不就是要用自己来对付当时的岚王么。唉,魏楹,你可千万别上了安王的贼船啊。他现在不嚷嚷出来我被皇帝掳了,不过是稍微给你留点面子。等以后,他肯定会那这事大做文章的。你千万千万不要气糊涂了啊。
自从她见过儿女以后,皇帝每次来了都要找她说话。沈寄也不能耍赖,见过儿女了就不认账。便每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皇帝说话。她也懒得掩饰了,话中毫无对他皇帝身份的畏惧,难为那位爷也不计较。
“我记得你很喜欢逛街是吧,我头一回见到你,你就在逛街。”皇帝说完摸摸下巴,“有十年了吧。”
沈寄想了一下,想起他当时要招揽魏楹的事来。唉,都这么久了啊。还真是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认识皇帝有十年这么久了。
“这,就是缘分吧。”
呃,这么文青的话实在不适合从冷面王嘴里吐出来。不,现在应该是冷面皇帝了。说实在的,魏楹平日都不会说这么感性的话。只有在枕席之间才会如此肉麻。沈寄作势掸了掸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对面的人被她的举动气得再次说不出话来。
“皇上,我八岁就被卖入魏家做小丫头,那时候魏楹十四岁。至于你,那会儿应该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吧。”
皇帝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这是嫌我老?”
不老,三十六岁,正是大好的年华呢。
“不老,你六十了抱着十六的小姑娘,一只梨花压海棠,也是佳话,也有人上赶着。”沈寄现在回不了家,见不到儿女,兼且为魏楹担忧,心头对皇帝是满腹的怨气,说话自然是不会客气。可是眼见对面的人虽然抿紧了嘴角,捏住了酒杯,却也只是仰首把酒全喝了,硬是把她的不驯忍下了。她忽然又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
眼见沈寄一副搭着筷子数饭粒的情状,皇帝怒道:“我在这里,竟是影响了你的好食欲不成?”
“不自在。”
皇帝本以为沈寄还要刺他几句,没想到只听到这么三个字。
“别人跟我一桌吃饭不自在是因为畏惧,你又是为什么?你可不怕我。”顿了一下自嘲道:“我就这么让你生厌?见到了饭都吃不下?”
“那倒没有,只是皇上的深情厚谊,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要说皇帝令人望而生厌那倒不至于,人家皮相也很好的。想一想,即便开国皇帝丑得惊天地泣鬼神,可经过那么多代选取美人进宫中和,后代子孙只会越来越好看。皇帝就是汲取了那么多代美人的精华才生出来的优良品种了。
皇帝听了这话便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看来她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倒是秀色可餐的紧,我见到你就食欲大开。”皇帝调笑的说了一句,然后让小多子给他盛饭。
沈寄愕然看着皇帝,这倒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啊。谁说他是冷面王,冷面皇帝啊。继而更加明白他的深情,可是,她真的无以为报啊。
“皇上,你放我回家吧。”
皇帝的脸沉了下去,眼睛里的笑意随之消失,“以后都不要再说这话了。”
“我又不喜欢你,你留我在身边做什么啊。呕你么?你身边自有爱你的人,譬如说皇后那就是一心爱你的。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吃饭!”
沈寄低头扒饭,莫语忙着给她布菜。这么些天下来,她已经很熟悉沈寄的口味了。也再不敢再她面前耍小聪明了。不过,这倒是皇帝头一回在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