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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生的不高不矮,身段窈窕,半月形眼睛,长眉入鬓,笑起来竟有着少女的甜美。
廖太太个子较高,人有些丰腴,圆圆的一张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似是天生含笑,给人喜气洋洋的感觉。
廖太太,也就是周夫人的嫂嫂。
程夫人呢,薇珑看到她,最先联想到的是程阁老,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人是周夫人的堂姐或堂妹——当然,前提是济南廖家和京城廖家现在还愿意这么论资排辈。
薇珑以笑容、颔首和两人打过招呼之后,视线状似无意地游转一下,无意识地比较着周夫人和程夫人。
单独相见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处于人群之中的周夫人,会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因诗书才情而生的优雅气质、韵味,非寻常人可及。
至于程夫人,当初是如何嫁给程阁老的?让程阁老多年冷待,当初是不是也曾介入婚事?
这年头闪过脑海之后,薇珑也明白过来,二夫人、三夫人是特地赶过来的,担心有人在大喜的日子用言语给她添堵。
随后,女眷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起二夫人和三夫人来,言辞或是隐晦或是委婉,但意思是询问何时能让太夫人抱上孙儿。
薇珑装作听不懂。
二夫人、三夫人则红了脸,撒着娇让这些人回宴席上。
人们便又与薇珑寒暄两句,顺势道辞离去。
总算是清净了。
薇珑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一旁的喜娘主动道:“将夫人的陪嫁丫鬟唤进来可好?”
“有劳。”薇珑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封红,递给喜娘。
喜娘连声道谢,说了几句吉祥话,转去唤来荷风、涵秋。
薇珑完全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这身衣服,能不能脱掉?”
荷风、涵秋面面相觑,继而老老实实地道:“不知道。”
薇珑蹙了蹙眉,晃了晃头,又捶了捶腰,刚要站起身来活动一下,两个丫头连忙出声阻止:
“不行不行,您今日可不能下地。”
“……”薇珑横了她们一眼,刚要说话,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停在了门口,恭声道:
“禀郡主,圣旨到。侯爷要回来更衣,说着话就能到。”
“知道了。”薇珑听了,对两个丫头扬一扬眉,开心地笑了——要按品大妆去接旨,不下地可不行。
荷风、涵秋也跟着笑起来,随后前者脚步轻快地去取衣服。
唐修衡大步流星地走进门来,身后跟着一名丫鬟。
他径自走到床前,揉了揉薇珑的脸,“累坏了吧?”
薇珑瞥一眼涵秋,推开他的手,继而诚实地道:“有点儿。”
瞧着她别扭的小模样,唐修衡笑意更浓。
随他进门的丫鬟找出他的大红官服,捧到他近前。
唐修衡转手接过,径自去净房更衣。
丫鬟特别不安地道:“禀郡主,侯爷以前一直住在外院,而且好像一直就没让丫鬟服侍过衣食起居。”担心薇珑会因此认为唐府没规矩。
“知道了。”薇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示意涵秋打赏,又道,“往后按府里的规矩来,不需唤我郡主。”
丫鬟接过封红,屈膝行礼道:“是,奴婢谨记夫人教会。”
“去忙吧。”薇珑见荷风捧着衣服趋近,转去更衣。
皇帝今日这道旨意,一是册封薇珑为一品诰命夫人,二是有两柄玉如意赏给薇珑和太夫人。
用意很明显:给唐家锦上添花。
领旨谢恩之后,刘允先对太夫人行礼道贺,又笑着对唐修衡和薇珑行礼,“老奴恭喜侯爷、郡主喜结连理。”
三个人先后还礼道谢。
随后,刘允道辞,唐修衡亲自相送。
薇珑走到太夫人近前,屈膝行礼,“娘。”
太夫人伸手扶她,笑眯眯地端详片刻,“真是好看。”
余下的兄弟三个笑着上前来,对薇珑拱手行礼,齐声道:“大嫂。”
薇珑侧身受了,微笑着还礼。
唐修征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道:“娘,大嫂,我和三弟、四弟去招呼宾客。”
太夫人笑着颔首,“快去吧。”
三爷唐修徽和四爷唐修衍笑着随唐修征走远。
太夫人握了握薇珑的手,“这一日下来,委实辛苦。今日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你早些回房去,用些茶点。”
薇珑知道太夫人还要应承宾客,自是恭声称是,行礼道辞,转身时分别与二夫人、三夫人相视一笑,回往正房。走出去一段,二夫人赶上来,低声提醒道:
“回房后吃点儿点心,歇息片刻,要是穿着嫁衣太累,就换一身家常的红衣。放心,没有谁会再去打扰,唐家可不准宾客一个个往新娘子房里跑。我和三弟妹嫁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薇珑感激地一笑,“多谢二弟妹。”
“快回房吧,明日得空再说话。”二夫人说完,笑盈盈地去寻太夫人和三夫人。
有了二夫人的提醒,薇珑再不需担心什么,回房后就换了身家常的正红色衣裙,把身上沉甸甸的首饰也除掉,只留了束发的簪子。
整个人立时轻松很多。
更衣的地方,设在与寝室相连的东面耳房。
这间作为净房的耳房与茉莉园的格局一样,外间居中设有屏风,屏风里面是更衣的地方,外面的空间则用来放置盆架等洗漱用具。
更衣的空间很宽敞,小妆台上是一面玻璃镜子,一旁放有衣架、太师椅、杌凳。
薇珑侧头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琢磨着要不要洗去妆容的时候,唐修衡走进来。
她转头笑看着他,明知故问:“还要把衣服换回去?”他很不喜欢穿官服,大抵是因为上朝去衙门都要穿着,官服意味着一种规矩,让他有些抵触。
“嗯。”唐修衡站在她身边,看着镜中的彼此,“看什么呢?美得把自己迷住了?”
薇珑忍俊不禁,“才不是。从一早就瞧着很奇怪,刚才在想,能不能洗掉。”
她平日也和寻常闺秀一样,会用养颜的膳食,但从不会在脸上涂脂抹粉,保养双手的香粉、油膏却是不少。
“那就洗掉。”唐修衡抚了抚她的面颊,“平白多了一层东西,想来也受罪。”
“那不就不好看了么?”薇珑故意逗他。
“我们清欢什么时候都好看。”唐修衡把她拥到怀里,“好看的样子,都在我心里,忘不了。”
薇珑笑着抬眼凝视他。
他今日又何尝不是特别的悦目,眸子特别明亮,眉间凝着若有若无的笑,与平时或忧郁或清冷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又深深呼吸,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今日要喝很多酒吧?”
“嗯。”唐修衡道,“有没有的交情的都来了。”
“要不要准备醒酒汤?”
“不用。”唐修衡一笑,“有帮我挡酒的,不会喝醉了回来闹腾你。”
薇珑想想也是,他有三个弟弟,还有陆开林这样的好友,这几个人不会看着他被灌酒。“那我帮你更衣。”
“不用。”唐修衡将她按在太师椅上,自己麻利地更衣,“要是乏了,你就先睡一觉。我吩咐过了,不会放闲杂人等进来吵你。”
“好。”
唐修衡柔声道,“明日要起个大早,娘若是起得早,就请安敬茶,随后进宫谢恩……事情可不少,你不养足精神,怕是撑不下来。”
“……哦。”薇珑按了按太阳穴。
唐修衡忙里偷闲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今晚我不折腾你,是那么回事就行了。”
什么叫“是那么回事就行了”?薇珑起身,“我去洗脸。”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掐了他一把。
唐修衡轻轻地笑起来。
薇珑身体乏的厉害,知道自己该抓紧睡一觉,可睡意就是不肯光顾。
而且,听着隐隐传到正房的喧嚣喜乐的声音,什么心情都没有。
她在室内转了一圈,在西梢间看到几本书,都是易经、奇门遁甲、兵书之类,一看就是阿魏帮他拿到正房的。
她选了一本奇门遁甲,回到寝室,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凝神看书。
这次真的看进去了,因为知道每字每句都要细品,而且再认真也不代表能看懂。
看了十几页之后,不解之处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跟看天书没什么区别。
她把书放下的时候,更鼓声传入耳中。
竟已二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