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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外院的几日光景,每日哪些人登门、送帖子,便是没有外院的人与薇珑提及,荷风涵秋几个也能听说,告诉薇珑。
梁湛曾两次下帖子、一次亲自登门。黎兆先每次都吩咐吴槐找借口推辞掉,横竖不理,也就是了。
两个公侯之家曾托人来到王府说项。虽说黎郡主的婚事少不得要皇帝赐婚,但男方提前来探探口风最好,若是直接到皇帝面前请求赐婚,未免唐突。
这样的事,从前两年就开始了,黎兆先一概以想多留女儿几年为由,和颜悦色地婉拒。
周家也托人来说项,黎兆先一听就满腹火气,当场冷了脸,端茶送客。
这些都是薇珑料想得到的,分外庆幸父亲的命途改变。如果只有自己,根本挡不住梁湛前来。
腊月初十那天,皇后赏赐了薇珑一些颜色娇嫩、素雅的衣料,柔嘉派了宫女晚晴随行,送来了她亲手绣的几条帕子和一封书信。
在信里,薇珑得知了意料之外的事:
林同前几日进宫,给贤妃请安。之后,贤妃见到皇帝、皇后、嫔妃的时候,提起了周家先后几次到唐家提亲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周清音一心要嫁唐修衡。因着林同有一次在场,话自然十分可信。
皇帝、皇后之前都晓得这件事,只是前者不了解详情。这情形下,皇后便将发落周夫人闭门思过的事详细禀明,皇帝听了,冷笑了几声。
这样一来,通过皇后、嫔妃、宫人之口,周夫人闭门思过的事传扬开来。
薇珑看完信件,开心地笑起来。林同的为人、性情,她还算了解。同样,前世的林同,也很了解她有时候多偏执。
眼下,林同这样做,意在给周家穿小鞋。他做这种事,没人会觉得奇怪。要知道,那可是个看哪家高门子弟都不顺眼的人。
又过了两日,黎兆先进宫面圣,细说周益安暗中做的那些手脚。
皇帝听了,沉思多时,将此事交给陆开林详查原委,有话在先:定案之前,不得声张。
黎兆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皇帝当场发火的时候,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动声色命人查证的时候,被针对的人绝没有好果子吃。
薇珑听父亲说了,心里踏实许多。
对于她这种重生了也不能乐观、没有底气的人来说,最愿意看到的情形,是改变。
敌人是梁湛,这一点不可更改,那就不妨给他更换爪牙、帮凶。
重生并不意味着诸事顺遂、再没人给自己添堵。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周清音那个嘴脸,她实在是看够了。就算是注定有人与自己常年为敌,她也想换一个。
·
这些日子,周家的人都有如坐针毡之感。
周国公四处碰壁:梁湛每日闲坐家中也不肯见他;其余三位皇子顺王、宁王、康王,就算有迟钝的,身边的谋士可不是吃闲饭的;至于嫡出的五皇子,还是个奶娃娃,更不能指望;朝堂之中,权臣一个个都是人精,谁会在这当口帮他。
原本是怎么想都是如意算盘的局势,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周益安因为吵着去求见黎郡主,被双亲禁足在家。
周夫人被禁足在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之后,只是笑了笑,每日安心抄写经文。
最不好过的是周清音。爱慕唐修衡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一些别有用心的闺秀或是写信或是上门来打听,气得她肋骨生疼。
最初,她恨死了林同、贤妃,而到最后,恨的只有黎薇珑和唐修衡。
唐修衡若是敲打林同两句,林同怎么敢与贤妃说这种事?
林同一个大男人,若无人唆使,怎么会人前人后说她的是非?会唆使他做这种事的,除了黎薇珑,不需做第二人想。别说是实情,就算是假的,黎薇珑怕是也会捏造出来。
这样一来,日后还有谁肯娶她?
她想嫁个比唐修衡身份更尊贵的人,如何才能够如愿?
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就算是到了绝境,母亲也能想出法子来。就算是母亲嫌弃她无能,但为着周家的前程,也会给她物色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君。
眼下,只有等,等这一次的风波过去。而等待的滋味,最是焦心。
·
腊月十六,唐修衡回到京城。上午面圣、到五军都督府处理了一些事,下午才返回家中。
刚踏入静虚斋,阿魏紧张兮兮地迎上前来,吞吞吐吐地道:“侯爷,大兴庄子上的宅院,昨日被人放了一把火……放火的人,当场抓到了一个,连夜审问了,但是……宅子被烧毁了大半。”唐家在大兴的田地,是祖产。
唐修衡脚步不停,“谁?”
“是您离京前罢免的都事宁立江。”
唐修衡走进厅堂,转去寝室更衣,“有无亲眷?”那个从七品的废物,是宁阁老家族旁支,仗着宁阁老堂弟这个来路,一向气焰嚣张,这也罢了,平日是一点儿正经事都不肯做。前世他忍了两三年,今生提早把那人发落了。
阿魏站在门口,禀道:“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媳、两个女儿、两个女婿……”
“可曾派人暗中监视?”
阿魏忙道:“有。”
“把他和五个男丁绑来,明晚我得空。”
“是!”
“还有,”唐修衡吩咐道,“派人去平南王府一趟,自称是梅花阁的下人即可,传话给黎郡主:城北的梅花阁是个好所在,郡主明日若是得空,不妨前去看看。”
“……就这些?”阿魏迟疑地问道。
“嗯。”
“是,小的这就去。”
唐修衡换了身半新不旧的锦袍,想到宁立江做的蠢事,有点儿啼笑皆非。
自己都承认,性情难相与,很招人恨。但是,从没见过用这么幼稚的法子给他添堵的人。
可也真膈应到他了。大兴的宅子,母亲很喜欢,每年秋日,都会去那里几次,很享受田园风景。
去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两个弟妹也在。一如以往,两个能说会道的人即刻变成了哑巴,见礼之后就找借口退了出去。
外面很多大男人,也都像她们似的。他已经见怪不怪。
太夫人拉着他在大炕上坐下,好一番嘘寒问暖,随后说起了近来与周家相关的事情,末了道:“倒是没想到,林大公子会这样整治周家。”
唐修衡一笑。林同那个人,挺孩子气的,从来不管法子上不上得了台面,只要奏效就行。
太夫人话锋一转,提起了薇珑来家里做客,以及当日下午进宫见皇后的事,“那天周家母女两个也来了,瞧着郡主对她们很是客气,一丝脾气都没有。真真儿是好涵养。”
薇珑的涵养,自然是一等一的,连他都想象不出谁能把她惹得失态。笑意到了唐修衡眼里,“那是她入了您的眼,换个人大抵就不是这么想了。”
太夫人就笑,“有心人从来不少,惯会曲解旁人的言行。”打量着长子眉宇间隐含疲惫,道,“若是乏了,便回房去歇息吧。”
“还好。”唐修衡略一犹豫,“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在您这儿躺会儿。”
太夫人喜笑颜开,“没别的事。”转头吩咐丫鬟取一床被褥。
“不用。”唐修衡蹬掉薄底靴子,扯过一个大迎枕做枕头,“可别说我没体统,这都是您惯的。”
“我可不记得给你立过这样的规矩。”太夫人从丫鬟手里取过被子,给他盖上,又道,“要是可行,尽早到平南王府提亲才好。郡主那样的才貌,惦记的人家一向不少。王爷回来没多久,便有人上门提亲去了。”
唐修衡失笑,“您怎么比我还心急。”
“又怎么能不心急呢?”太夫人笑道,“你可别不当回事。这高门之间的亲事,短则一半年,长则三五年才能把新人迎进门。平南王府那样的门第,说定亲事之后,还要请皇上赐婚,凡事都要照着章程走。你可得好生去办,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以往真没细想过,娶妻是这样繁琐的一件事。他得怎么做,才能早一些把薇珑娶到家中?毕竟,如今与前世娶她的情形迥异。
“听到没有?”太夫人推了儿子一下,“我可没有危言耸听,不信你就去问问礼部。”
“听到了。”唐修衡感激地一笑,“我记下了。”
“那就好。”太夫人舒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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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阁实际上是唐修衡的别院,名义上则属于一个外放的官员——私底下过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