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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陆开林在心里数落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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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唐修衡回到梅花阁。
薇珑亲手做了腰果鹿丁、扒鱼肚卷、辣炒雪里蕻和酿冬菇盒,汤是龙井竹荪,与他各自一碗白饭。
是听阿魏说的,唐修衡喜欢辣炒雪里蕻这类辛辣开胃的菜肴,等过完年,再吃雪里蕻就失了秋冬时节品尝的意兴,为此,她专门学着做的。
他长期失眠,薇珑就只想让他睡好,饭菜方面同理,他喜欢吃什么,就给他做,总比每日只喝些汤羹要好。
薇珑亲自摆饭,笑盈盈地让他落座,“我没掐算好时间,该晚一点儿去厨房的。今日早点儿用饭,菜放久了就会失去鲜味。”
“正好,我真有点儿饿了。”唐修衡抱了抱她,在桌案一侧落座。
薇珑坐下之后,“你等一下。”说完先尝了尝辣炒雪里蕻,很辣,有些咸,她其实吃不惯,但这正是他喜欢的味道。仔细品了品,觉得应该过得去,这才一面示意他尝尝,一面连喝了两口茶。
唐修衡莞尔,动筷品尝。他即刻告诉她感受,“很好吃。”
薇珑笑逐颜开,“那你多吃一些。”
“自然。”唐修衡把酿冬菇盒放到她近前,“你别多吃辛辣之物,胃受不了。”
“嗯。”一面用饭,薇珑一面与他闲谈,“附近有景致不错的地方么?”
“在你看来,应该是没有。倒是有不错的地皮。”
“这就是说,在你看来,有好的景致。”
唐修衡颔首,“的确。”不论是园林里的花红柳绿、春波碧草,还是荒野中的天高地阔、萧瑟荒凉,在他眼里都很悦目。
“那你明日带我去转转。”薇珑道,“后天上午我们就得回家。”
“好。”唐修衡笑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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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四合时分,陆开林与柔嘉乘坐的马车趋近皇宫。
陆开林神色平静、闲适。
柔嘉则记挂起了正事:进宫之后,她对皇帝的说辞,需要他帮忙证实。
刘允如及时雨一般赶至。
柔嘉下了马车,把当时情形简略地告知刘允,随后正色叮嘱一番。
刘允会意,将随行的大内侍卫唤到一旁,声色俱厉地吩咐下去。
柔嘉回到马车上,看住陆开林,“你倒是沉得住气,也不问我进宫之后,打算如何回禀皇上?”
“下官静观其变、酌情回禀皇上就好。若是皇上先见公主再见下官,那我就只说知情的,别的一问三不知便是。”
“……”柔嘉想把他活活掐死。
陆开林看着她,不自觉地微扬了唇角。
“算了,不跟你较真儿了。”柔嘉败下阵来,把自己的打算如实告诉他,末了道,“不求你别的,别拆台就行。”
“好说。”陆开林爽快应允,随即下车。
这时候,皇帝在椒房殿哄小儿子,听得柔嘉与陆开林有事禀明,没多想,命宫女把两人唤到跟前来说话,仍旧抱着五皇子哄逗。
行礼之后,陆开林道:“禀皇上,今日有刺客行刺黎郡主……”
皇帝听了,手臂一松,差点儿就抱不住五皇子,“薇珑怎样?”这一句,他是望着柔嘉问的。
柔嘉连忙答道:“父皇不要担心,薇珑命大,有惊无险。”
皇帝把五皇子交给皇后,示意母子两个退下,正色对陆开林道:“仔细说来。”
陆开林称是,道:“年节期间,锦衣卫不敢大意,更为留意官宦之家的人情来往、日常异象。几日前,有人告知微臣,黎郡主出门时有人尾随。
“皇上也知道,临江侯与微臣自□□情甚笃,眼下又算是他的多事之秋,微臣于公于私都不能不以为意,由此,便带着人手反过头来窥视那些刺客的动向。另一方面,也提醒黎郡主多加留神。
“今日,刺客按捺不住,突袭黎郡主平时乘坐的马车,试图将人、车炸得灰飞烟灭。万幸的是,黎郡主听了微臣的提醒,事发之前她就乔装成了跟车的侍卫,事发之时被锦衣卫从速带离险境,并没受伤。
“几十名刺客大多数自尽或被当场斩杀,只抓获七个活口。”
——这些自然是九分真,一分假,他只能这么说。
皇帝沉声问道:“人犯是否已经关押到你的卫所?”
“是。”
“此事由你来办,从速刑讯,不需计较手段的轻重。”
“是!”
皇帝摆一摆手,“快去。朕要尽快知道,到底是谁对唐家存着这般恶毒的心思。”
陆开林行礼,告退离去。
柔嘉忽闪着大眼睛,望一眼陆开林的背影,又望了望皇帝。她到这时候才确定,自己的父皇对陆开林极为信任。
“在想什么?”皇帝对爱女强扯出温和的笑,“过来说话。”
柔嘉称是,到了皇帝跟前,如实道:“您这么信任陆开林啊?”
“这话怎么说?”皇帝扬了扬浓眉,“难道不应该?”
“不是,不是。”柔嘉连忙笑着摆手,“儿臣以前不知道,以为您只特别信任程阁老、临江侯两个人。”
皇帝一笑,“开林是程阁老与唐意航都认可的人,朕怎么会不信任。”
“儿臣明白了。”柔嘉坐到皇帝身边,摇着他的手臂,“您也不问问我,为何与陆大人一同来见您。”
“是啊,快跟父皇说说。”
柔嘉把准备好的说辞声情并茂地娓娓道来:“陆大人是见惯了风浪,只说要紧的,全不顾小节。其实啊,这几日我总麻烦薇珑,让她去静慧园告知我一些事情,坐在一起说说话,她每一日都会抽出时间见我一次。有三两次,我以送她为名,策马游转一阵子——今日也是,我送她回梅花阁,谁承想,到了半路,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臣当时离薇珑的马车特别近,要不是陆大人及时把我拦住带到了民居……父皇,儿臣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
“竟有这等事?”皇帝蹙了蹙眉,转而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拍拍女儿的手,“放心,我一定给你和薇珑主持公道。”
“那倒是不打紧。我就是特别庆幸自己和薇珑没事,方才特别想见见您和母后。”柔嘉顿了顿,“唐意航这几日不大舒坦,儿臣拦下了薇珑,不然,她也要进宫来给您请安的。”
皇帝听了,老大宽慰,“知道你们懂事、孝顺。”顿了顿,便有些不解,“这说起来,开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方才怎么一句夸他的话都没有?”
“他有什么好夸的,一板一眼,气死人。”柔嘉撇了撇嘴,向父亲委婉地抱怨起陆开林来,“您都不知道,来宫里的路上,我让他到车上说说话,意在询问他知不知道谁是元凶。可他呢?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后来我就说了,你把我当个友人就好,他说什么?说跟我只是君臣。”
皇帝瞧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忍俊不禁,“后来呢?”
“后来……”柔嘉底气不足地道,“他说是君臣,那我就成全他,命令他坐在马车上,趋近宫门口的时候才放他下车。”
皇帝哈哈大笑,“你这小妮子,着实任性了些。”
柔嘉先是不服气,随即就开始质疑自己的品行,认真地问道:“父皇,我平时言行是不是显得特别骄纵或是任性啊?以前上赶着往我跟前凑的人就不提了,都是想做您的女婿。陆开林这种……他是不是觉得我是该一辈子敬而远之的人?瞧他那样子,仿佛跟我多说几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皇帝笑不可支。爱女以前就曾在刘允跟前抱怨过陆开林的死板,惹得刘允笑了一番,当笑话跟他说了。这一次倒好,索性在他面前数落起来。
“开林并没做错,也不是你以为的死板。”皇帝笑着为臣子解释,“一来,他是担心与你落下闲话,二来,他有差事在身的时候,不要说你,便是唐意航,他都不会多说一字半句。”
柔嘉并不能接受这番说辞,“没差事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儿去。”陆开林清闲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她上赶着找他?
皇帝再度笑开来,心里却不得不往别处想了。
多少上赶着往柔嘉跟前凑的子弟,她一概不理,怎么偏生对陆开林的态度这般计较?这计较,完全是不大理智、强词夺理。
不管怎么想,陆开林都是为了避嫌,为柔嘉好。柔嘉却不领情。
女儿这是看中陆开林了吧?除此之外,皇帝想不到别的解释。
他笑得眉宇完全舒展开来,“回头朕帮你训他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