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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潇总算现出了还算满意的神色,“盯着唐府、平南王府的人,这两日没松懈吧?”
“没有。”钟管事回道,“今日唐府有宴请,宾客盈门。平南王府还是老样子,平南王此刻身在城外古刹,与一个据说是一年一见的友人叙谈、对弈。只是,平南王每次出门,还如前一段日子,有数十名明里暗里的侍卫随行——不好找下手的机会。”
“他倒是无妨,有没有机会无所谓。”梁潇道,“只要把黎薇珑捏在手里,不管是唐修衡、端王还是黎兆先,都会对我唯命是从。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只一张脸就能颠倒众生,根本就是祸国妖孽的胚子。”他讽刺地笑了笑,“把她弄到手里,即便只有三五日的时间,也足够我翻身,把端王除掉。”
这是钟管事不能接话的话题,赔着笑,他岔开话题,“那么,何时动手呢?”
“尽快。”梁潇思忖片刻,“最迟明晚动手,让那些江湖客随时待命。她明日便是不出门,也得给我想个合情合理的法子,让她出门。事不宜迟,晚一步,先毙命的兴许就是我。”
“小的明白了!”
“坐下,等会儿我与你一起斟酌出个章程。”梁潇指一指近前的杌凳,待钟管事落座之后,说起自己的行程,“明日一早,我就要去宫里一趟,向父皇辞行,去护国寺思过。父皇不会不答应。我离开王府之后,你就可以随时动手。”
钟管事明白,梁潇这是要洗脱自己的嫌疑——黎薇珑一到手,不管是死是活,唐家、平南王府甚至还有柔嘉公主、徐家都会全力追究,圣上又一向宠爱黎郡主,定会命锦衣卫全力寻找。而那时,顺王已经在护国寺,陪着胞弟上香思过。别人怎么想无所谓,只要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就不敢指控这件事是顺王谋划的。
一个弱女子的安危生死,影响着皇室子嗣、望族唐家和异姓王爷的前程。说来荒谬,却是事实。
可钟管事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自家王爷与自己的前程,决定于是否能成功虏获或刺杀黎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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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梁潇与钟管事商议很久,拟定了一个能力范围内最牢固的计划,随后,他又亲自见了见那二十名身怀绝艺的江湖客,许以重金。
都安排下去了,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梁潇只需等待最终的结果。
到了这时候,所有的沮丧、不甘、愤懑渐行渐远。
他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能成事,是苍天怜惜;不能成事,便是命数,不可强求。
最好的结果,是在五皇子长大成人之前,下重手让皇帝认命,册封皇长子为储君;最坏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大不了引颈自尽或是喝下一杯毒酒。
睡前,梁潇连喝了几杯烈酒,为的是让自己能够早些入睡。
近来他睡得极不安稳,总做噩梦,而且睡眠时间很短。但明日一大早就要进宫,赶在皇帝处理政务之前禀明自己的去向。
总得想法子让自己好好儿睡一两个时辰。
这样想的,也如愿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入睡。
他没熄灯。因为,在梦里,顺王妃总是来向他索命。
他无端醒转的时候,应该是因为莫名的寒意席卷周身,还有一种自骨髓里生出的恐惧。
片刻的身形僵硬之后,他翻了个身,面向床外侧,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在他认为不可能出现的人。
唐修衡。
唐修衡噙着一抹凉凉的笑,负手站在他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梁潇心头的惊骇,胜过眼睁睁见到厉鬼。
容貌过于出色的人,时常会让人生出失真的感觉:青天白日里见到,便觉得他或她有遗世独立之感,不定哪一刻便会飘然遁去;夜色深沉时见到,便觉得他或她是仙子转世,亦或妖魅现形。
此刻的唐修衡,在梁潇眼里,俊美如谪仙,可怖如妖魅。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梁潇确定自己张嘴说话了,然而可惜的是,他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沙场上,敌未动我先动,有时候是大忌;生死场上,敌未动我先动,是上策。”唐修衡微微俯身,对梁潇道,“我来送你一程。”
梁潇的恐惧到了极点,他想起身,想扬声唤人,然而事实残酷,他动不了,还是不能出声。
“别怕。”唐修衡动作堪称温柔地用黑纱罩住梁潇的面部,“不是要你死。”
梁潇的心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听到了对方对他宣布的魔咒一般的言语:
“只是要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唐修衡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梁潇只恨自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和机会都已被剥夺。
作者有话要说: 梁潇:我的戏下章就杀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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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更新(三更)
80
钟管事一向睡眠清浅,稍有惊动便会即刻醒转。
听到有人轻叩房门; 语气显得焦急地唤“钟管事”; 他即刻翻身坐起来,“什么事?”
外面的人回道:“王爷有急事找您; 您快过去一趟吧。”
钟管事不敢耽搁; 应声之后,迅速穿戴整齐,匆匆去了梁潇今日就寝的外书房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 没人在院中值夜; 与平日不同。
在寝室门外站定; 他恭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有人应道:“进来说话。”
钟管事称是,进到室内; 转过屏风,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方才说话的人; 不是顺王。
难道是夜半有客来访?
他展目望去的时候,有人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那人,惊愕不已。
他看到的人; 竟是沈笑山。沈笑山初进京,让唐修衡陪着满街闲逛; 一般人都曾暗中留意。顺王府也不例外; 钟管事对沈笑山的印象算是深刻。
此刻让他意外的是; 沈笑山竟是身手绝佳——寻常人若是带着敌意出手,他怎么都会察觉到,而刚刚; 他却因对方动作太快毫无所觉。
“不要说话,听命行事。”沈笑山身着一袭玄色箭袖布袍,眼中有杀气,已非平日清高孤傲的书生模样。
钟管事闭紧了嘴,望向千工床。他想问问自家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平白无故的,这巨贾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这般行事。
床帐被人撩开之前,位于东面墙壁正中的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唐修衡拎着顺王出现在钟管事视线之内。
钟管事惊惧得张大了嘴巴,与此同时,一颗心沉了下去。
“去密室。”沈笑山督促着钟管事随唐修衡走,自己则从袖中取出一张笺纸,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用茶杯压住。打量室内片刻,拎起带来的两个药箱,进到密室,反手按下机关。
密室的门缓缓关拢。
唐修衡的声音传来,“逢双越过,别踩到机关。”
沈笑山嗯了一声,走下悠长的石阶路,转入灯光明亮的密室。
大多富贵门庭里,宅邸内都有密室、暗道,或是用来应对突发的事情,或是给手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安排个稳妥的藏身之处。
皇子所居住的王府,更是如此。
梁潇的密室布里存放了不少名贵的物件儿、诸多卷宗和一些官员与他的通信。这密室一端的出口,是在寝室,另一端的出口,则在一里之外的顺王府的别院。
布置得还算得当,没让沈笑山觉得恶俗。
钟管事已经被唐修衡绑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沈笑山帮唐修衡将书桌与大画案并放,再将梁潇安置到桌面上。
唐修衡把梁潇面上的黑纱除掉,转身找了几本书,给他垫在脑后。
“不觉得多余?”沈笑山笑道,指的是黑纱这一细节。
“担心药量不够。”唐修衡把黑纱抛到沈笑山手边。
沈笑山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捏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发现黑纱中间微湿,是药水浸润之故。
钟管事不敢说话,只是因为不适,出于本能地挣扎,两次之后,他就一动不动了——越动,绳子勒得越紧。
唐修衡拿起一个药箱,放在梁潇近前,打开来,分别从里面先后取出两个樟木托盘。
一个托盘里,一柄一柄形状各异、造型小巧的匕首顺序排列;另一个托盘里,则是形状大小相同的十二个白瓷瓶,安置在托盘上的凹槽里。
沈笑山从药箱里取出来的也是两个托盘,前一个里面,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