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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珑很是感激,“谢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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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请当日,不是休沐的日子。
一早,唐修衡按时起身穿戴。
薇珑实在懒得动,贪恋着暖烘烘的被窝,便没起身,只是与他说话。
唐修衡穿戴齐整之后,叮嘱薇珑别对宴席上的小节较真儿,“布置得再好再细致,也只是一天的事儿,席散之后都会弄得把七八糟。”
薇珑不由失笑,“你是真被我吓出病了吧?我怎么可能在今日胡乱挑剔,那岂不是自己找茬跟妯娌闹得不合?”
“这不是怕你想不到这些么?”唐修衡揉了揉她的长发,“走了。”说着便已站起身形,转身往外走。
“不行。”薇珑唤住了他。
“还有事?”唐修衡回眸看着她。
“嗯,有事。”薇珑笑盈盈地望着他,“回来,我得偷偷告诉你。”
唐修衡笑起来,转回到床前,俯身打量着朦胧晨光中的娇妻,“说吧。”
薇珑把锦被裹得更紧一些,“再近些。”
“弄得神秘兮兮的,耍坏呢吧?”他反倒生出了些微戒备。
“真烦人。”薇珑横了他一眼,手慢吞吞地划出锦被,指了指自己的面颊,“亲我一下再走。”
唐修衡逸出愉悦的笑声,低下头去,啄了啄她的唇,“亲一下就能高兴点儿?”
“废话。”薇珑捏住他下颚,“平时早间一起来,离开床,就把我当生人似的,至多揉揉头发捏捏脸——我可是早就生气了。”
笑意到了他眼底,心里暖意盎然。“居然忍到今日才数落,实在是不容易。”他再度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继而灵活地撬开她的唇齿。
唇舌交错良久,手也滑到了锦被之中,与那对儿让他爱不释手的雪峰纠缠起来。
薇珑又气又笑地环住他颈部,“是真不怕我缠着你么?”他还真不怕,这个人离开床就离开了七情六欲,大白天她想让他失控的话……除非他清闲得很,不然只能想想。
“从来就不用怕。”唐修衡打趣她。
白天他有定力无动于衷,晚间他有的是精力、花招收拾她……“也就我受得了你这混帐。”这是她的结论。
“这是真的。”唐修衡收回手,摩挲着她的下巴,“晚间我尽量早点儿回来。”
“好。”薇珑把手臂收回到被子里,“不黏你了,忙你的去吧。”
唐修衡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再睡会儿。”随后温温柔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嗯!”薇珑笑盈盈地点头。
经过这一节,唐修衡一大早就有了少见的好心情,以至于午间梁潇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给对方冷脸。
梁潇说道:“不远处有个湘西菜馆,我在那儿等你。”
唐修衡看了看时辰,“我得半个时辰之后到。”
“多久我都等。”
唐修衡牵了牵唇。打量一下梁潇灰败的面容、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清楚,梁潇现在随时有发疯的可能——只境遇的落差,就能让这个皇长子钻进牛角尖。
他更清楚的是,梁潇来意不善:要他帮他走出困局。
他若不答应,梁潇就会设法逼迫他答应。
从本质上而言,梁潇与梁湛是一路货色,只是梁湛比他识相、精明一些。最起码,不会被皇室手足害成这个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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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馆小巧干净的雅间落座之后,唐修衡道:“我只有一刻钟的空闲。王爷有话直说。”
梁潇颔首,“我要你帮我。”
唐修衡莞尔,“你指什么?”
“不论什么手段,什么方式,只要你能帮我扳倒端王。”
唐修衡缓缓摇头,“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这是两回事。他是要除掉梁湛,但与梁潇无关。梁潇如果跟前世一样,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害死,他大概连点儿惋惜都不会有。
梁潇现在一丝耐心也无,很直接地道:“你只管说条件,只要是我能许给你的。”
唐修衡也很直接地回绝道:“从你身上,我不想得到任何益处。”说完望向门口,道,“进来。”
有小厮端着一碗龙井竹荪走进来,放到唐修衡面前,随后悄然退下。
唐修衡解释道:“我平时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儿用午饭。今日亦是。”
“好处你不要。”梁潇直勾勾地凝视着唐修衡,“那就是想要坏处了?可以。看好你的夫人。我相信,黎郡主落到我手里的话,不论是你,还是端王,都会对我言听计从。”
“依然是打这种算盘。”唐修衡的目光顷刻间转为森冷,“我劝你及早打消,这念头会让你遭报应。”
梁潇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横竖都是落不着好的下场。只有你是人力、财力、头脑兼具的人,只要你肯全力帮我,我想得到什么都不难。为这些,我还怕什么遭报应?”
“这些话,你跟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不说怎么行?”梁潇讽刺地一笑,“不说何以探明你是真的钟情结发妻?不探明这些,我如何能够不计代价地行事?你完全可以避免这样的祸事。”
唐修衡拿起羹匙又放下,缓缓牵出一抹凉凉的笑意,“我是该想想避免的法子,从速行事。你保重,三日内,不要落到我手里——公平起见,我要做的事,也事先提醒你一声。”
梁潇冷笑一声,“你要是真能视皇子的性命如草芥,我们几个早就被你亲手暗杀了。”
“不,这话可不对。”唐修衡的笑意加深,却是凉薄之至,“不论明处暗处,我只杀人。”
局面僵住了。
唐修衡慢条斯理地喝汤。
梁潇不知道是该拂袖而去,还是再尽力游说。
片刻后,伙计推开门来,“顺王爷,程阁老请您用饭,已等了些时候,这会儿有些心急了。您是不是过去一趟?”
梁潇讶然挑眉。程阁老请他用饭?他都不知情。再说了,那个一直不肯理会他的人,见他能有什么话说?
兴许,只是为了帮唐修衡逐客?那要这么说的话,程阁老与唐修衡的交情可见一斑。
不管怎样,去见一见总不是坏事。
梁潇起身,随伙计去了程阁老所在的雅间。
房门推开,六七个人同时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请他落座。
晚一些才起身让座的,是程阁老。
梁潇不明所以,实在想不通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碰巧了吧?不然的话,程阁老总不会带着这么多人专程来见他、请他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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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的宴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用过午膳之后,戏班子搭台唱戏,上了年纪的人在台下看戏;年轻的女子去游园赏梅;喜欢清净的,便去安静之处与友人闲话家常或是品诗论画。
薇珑刻意下帖子邀请的人,都来了。
琴书、安亭今日负责在厉夫人近前服侍茶点。
整个下午,厉夫人都在认真的看戏,与人交谈,也不过是品评唱戏的人的扮相、唱腔。
比起上次相见,今日的石婉婷,似乎有心事。
徐夫人在后花园找到薇珑,问道:“石大小姐那个样子,会不会是已经知道厉夫人针对她传出的闲话了?”
“不知道。”薇珑如实道,“女孩子的心事千奇百怪,谁知道她是为哪一桩?但是,如果说她到今日仍是毫不知情,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话怎么说?”其实这是很容易就能斟酌出原由的事儿,但是与自己说话的是薇珑,徐夫人就连动脑筋的力气都省了。
薇珑笑道:“石大小姐打理家中庶务,外院的人常在外面跑,总不能一点儿流言蜚语都听不到吧?——厉夫人之流的人会见人下菜碟,寻常门第里的下人可不会这样,不论是相互有交情还是看不顺眼,这种闲话都会上赶着告诉石家的人。”
“是这么回事。”徐夫人敛目想了想,颔首道,“况且,只说徐家的人,可是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可不是我由着下人传是非,而是厉夫人当日与我说起那档子事的时候,大小几个丫鬟都在场——她打心底就没想单独与我说。我猝不及防,能有什么法子?当即把下人遣出去,倒显得心里有鬼似的。”
“我知道,所以才觉得蹊跷。”
晚间宴席开始之前,薇珑都希望石婉婷能找到自己面前,说说厉夫人背地里用她做文章、诋毁她的事情。
然而对方始终没让她如愿,不是与相熟的闺秀说笑,便是满怀心事地独自守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