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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时间。
遇到他,纯属偶然。
是个最值得珍惜的意外。
他对她允诺:余生会好生照顾她,弥补她以前受过的苦。
宁王妃打心底为这件事伤心,但是听他道明心意之后,认了命,再无反对之辞,凡事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林林总总这些事,过于顺遂,而他相信,这只是开端。
沈婉定是苍天赐给他的福星。她的话,绝对可信,拿在手里的证据他也看过了,笺纸上写着“将入程府,已陷绝境,救命”,落款正是六娘,绝不会有假。这次的事情不论怎么收场,日后程阁老在皇帝眼里,都不会再是那个两袖清风的权臣。
这就够了。
·
陆开林带着姜六娘走进暖阁,室内的沉默被打破,他指一指梁澋,问她:“你可识得此人?”
姜六娘飞快得瞥了梁湛一眼,对梁澋凝眸片刻,轻轻点头,“认得,这位是宁王。”
梁澋意外地挑眉。他不记得见过这女子。
“认得就行。”陆开林落座,对梁澋道,“有什么话,王爷只管问她。我与康王仔细听听,不难看出谁对谁错。”
梁澋审视着姜六娘。她眼里尽是恐惧,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那种恐惧。因何而起?他问陆开林:“你从何处找到的这个人?”
陆开林一笑,“我说的话,王爷会相信么?都说了,你问她就行。”随即神色狐疑地道,“王爷像是根本不认得她?都不认得,却为她大动干戈,也真是奇了。”
梁澈察言观色之后,对梁澋道:“她就是姜六娘。你有事快说,别人今日可不像你似的这么清闲。”
梁澋没搭理他,把方才的问题抛给了姜六娘,“锦衣卫从何处找到的你?”
“在、在街上。”姜六娘显得有气无力的道,“离开程府之后,我心神紊乱,不知何去何从,一直在街上走……实在是心乱如麻,都没留意到天色已经很晚。”
梁澋听着不对劲,尽量让自己面色缓和下来,温声道:“你可识得沈婉?之前又是为何事心乱如麻?”
姜六娘看着他,一点畏惧也无,“我为何事心乱如麻,王爷不是最清楚么?沈婉我当然认得,她不是攀上你这个高枝了么?没有她,我怎么会有如今的大祸临头。”
梁澋的眉毛拧成了结,“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六娘却不再理会他,转身分别对程阁老、陆开林屈膝行礼,语气有着近乎麻木的平静:“宁王要我污蔑程家对我意图不轨,可是老夫人待人和蔼,仁善之至,老太爷和阁老又都是我特别尊敬的人,我终究是做不到污蔑忠良。为此,我没听宁王的吩咐,匆匆离开程府,原本想逃命,可是天色已晚,我连城门都走不出,也不敢回住处……被锦衣卫找到,应该就是命,老天爷要我说出实情,弥补以往的过失。”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梁澋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是你让人送信到我府里,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救命,你能胡说八道,却不能改变字迹!”
姜六娘慢吞吞地转头看向他,“我的确给沈婉写过信,我是想看看她知不知道王爷背地里做的这些事,她若知情,一定会为我求情的。她若是不知道,那不论我写了什么,都没用处。”
“胡扯!”梁澋手点着她,“这般的信口雌黄,就不怕我将你关进大牢大刑伺候!?”
姜六娘的举止显得有些僵硬,她朝梁澋拜了一拜,“王爷如何处置,我不难想见。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听从您的吩咐,绝不会帮你辱没程家的名誉。”
陆开林站起身来,对梁澋笑道:“王爷,带上你府里的侍卫,随我去卫所。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必须要禀明皇上,你得跟我去卫所等着皇上召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家里网路出了问题,有时候连wifi都蹭不上,就用了贴防盗章的方式,能有点儿缓冲连网的时间。
明天技师过来修理,下章手欠发错了,是最后一个防盗章。
晚安(づ ̄ 3 ̄)づ
第59章 更新(万更)
59
偷鸡不成蚀把米。梁澋就算反应再慢,到这时候也明白了。跟陆开林理论的话; 等于自取其辱; 毕竟之前是他先说话带刺儿。犹豫片刻,他转头望向程阁老; 赔着笑; 道:“阁老,原来此事另有隐情,是我失察之过; 能不能网开一面……”
程阁老摆手打断他的话; “王爷慢走; 恕不远送。”
“阁老三思。”梁湛把话接了过去,“事情闹到皇上面前; 不论有理没理,都要各大三十大板; 何苦。”
梁澋不无感激地望向梁湛。
陆开林心生笑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怕皇上降罪。”程阁老站起身来,对梁澈歉然一笑; “王爷是有事前来,可我今日无暇待客。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梁澈忙道:“阁老太客气了; 改日我再送帖子过来便是。”
程阁老笑容温和; 语气诚挚:“多谢王爷体恤。”语毕亲自送梁澈出门。
陆开林笑笑地望着梁澋。
梁澋冷声道:“端王是应我之邀过来的; 恰好去我府里商议事情,我执意让他随行。”
“我几时说过要连端王一起带走?”陆开林笑容加深,眼里的寒意也更浓; “有说废话的工夫,不如想想你那些侍卫会因你落得怎样的下场。”
梁澋一哽,快步走出门去。
梁湛对陆开林礼貌地颔首一笑,往外走的时候,似是无意地看了姜六娘一眼。
姜六娘只低头看着脚尖。
陆开林亲自带着姜六娘离开暖阁,走在路上,很随意地取出一个白瓷瓶,握在手里,低声问她:“你可明白?”
姜六娘看见白瓷瓶,似是看到生机一样,眼睛亮了亮,“这是——”
陆开林颔首,“三日后。”
姜六娘频频点头,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明白,明白……”
陆开林一笑,这才唤亲信带走姜六娘。初时听亲信说完原委,他笑得不行,却并不怀疑唐修衡这法子的效果。那厮站在人前,不说话就能把胆小的人吓得不轻,真使手段做点儿什么,没人会怀疑有诈。
·
梁澈离开程府之后,急匆匆来到唐府。
唐修衡在家,梁澈今日又是不问缘由就完全照他的意思行事,自然要以礼相待。
梁澈进门后,唐修衡起身行礼,“今日之事,多谢王爷出面斡旋。”
“跟我乱客气什么?”梁澈笑容灿烂,深施一礼,“出点力而已,却能帮到程阁老,这可是我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是好心,我很清楚。”
两人落座之后,唐修衡唤小厮把酒菜送来,又问梁澈:“还没顾上用饭吧?”
梁澈哈哈地笑着拍拍腹部,“还真是,今晚只顾着看戏了。你不说,真没觉得饿,你这一说,很有些饥肠辘辘。”
“料想着也是。”
“怎么样?等会儿喝几杯?”
“嗯。”唐修衡颔首应下,陪梁澈转到饭桌前落座。
席间,梁澈大快朵颐之后,说起今日的事情:“宁王纳侧妃的事情,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确有其事?”
“应该是确有其事,只是宁王不便让外人知晓。”唐修衡颔首,“宁王只能私底下与皇上、皇后提及,毕竟,不论怎样,宫里刚少了一个人,这种事不宜声张。皇上跟皇后能答应,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不知道皇帝是借此事发泄对德妃的怒火,还是再一次委婉地敲打梁湛。依唐修衡的猜测,应该是两者都有。安平只是个女孩子,皇帝一定会宽容相待,但梁湛不同。
梁澈也不难想到这些,与唐修衡相视一笑,“确有其事就行。依我看,宁王嘴里那个沈婉,恐怕不是等闲之辈。闹不好……”他语声低下去,似在自言自语,“是他中了美人计。”
有人想用美人计算计程阁老,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梁澋也一心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但他独独忽略了自己的处境——要知道,沈婉与姜氏姐妹可是相识已久。
区区数日光景,梁澋就对沈婉神魂颠倒,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计该有的效果。
“应该是。”唐修衡不需要跟梁澈细说原委,便只是含糊其辞。他起身取来五张银票,“你今年都没吩咐我什么事,这次的事情,就送你五万两银子。你权当是我行贿,日后手里也有了拿捏我的把柄。”
“胡扯。”梁澈啼笑皆非,把唐修衡拿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