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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轻晚在心里苦笑一声。
二十年,虽然不能使沧海变桑田,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慕轻晚了。
为了止歌,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不要,更何况是当年的那些只能留在记忆里的情意呢?
话说完,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正沉默之时,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书房外,一路狂奔导致双颊发红呼吸急促的凤鸣舞好不容易才摆脱肖进的阻拦,正准备冲进书房找凤麟哭诉,却蓦地看见凤止歌正立于门外。
“凤止歌?你怎么会在这里?”凤鸣舞惊异之余又有些害怕,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凤止歌手下那些人手里逃出来的,若是凤止歌又让人将她押去澄明堂怎么办?
凤止歌也一脸的意外,“妹妹?你不是应该在澄明堂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一边说,一边微皱了眉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立刻让人将凤鸣舞送去澄明堂。
见凤止歌这副样子,凤鸣舞心里更是惊慌,她才不要去澄明堂呢,虽然母亲就在澄明堂里,可是澄明堂如今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母亲还生着病,她若是真的被凤止歌关到了澄明堂里,不仅只能同那些贫苦人家一样过苦日子,就连平日的那些琐碎之事岂不都要她自己来做?
堂堂威远侯府的嫡出姑娘,怎么能沦落至此?
怕凤止歌叫人将她送走,凤鸣舞选择先下手为强,她也不往前走,而是张嘴便大声冲着书房内凄惨地喊道:“爹爹,您快出来看看舞儿吧,舞儿快要被那对母女给折磨死了,您救救女儿!”
凤止歌在一旁满眼不赞同地看着凤鸣舞,皱着眉出言责备道:“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胡言,方才在洛水轩里,不是你自己提出的要去澄明堂里尽孝侍疾吗?”(未完待续。)
第83章 除名
ps:降温了,好冷啊,码字的时候手都是僵的……
“你给我闭嘴!”凤鸣舞指着凤止歌的鼻子,就差没跳起来了,“是我提出来的又怎么样,谁让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居然要把澄明堂的丫鬟婆子都撤出去的,母亲还病着,难道要我来服侍母亲吗?”
凤止歌微讶地张大了嘴,好半晌才道:“我娘也是一片好意,将人撤出去才能不影响你母亲静养。而且,母亲生病,做儿女的在床前服侍汤药,尽尽孝心,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凤鸣舞闻言更是生气,深觉凤止歌果然就是想让自己去澄明堂里做这些丫鬟做的事吃苦的,面上更是忿忿,“我可是威远侯府的嫡女,那些事情是丫鬟做的,怎么能叫我去做?你们分明就是在苛待我娘和我!”
也知道,向来将凤鸣舞当成眼珠子来疼的赵幼君,若是听到凤鸣舞的这番话,心里会作何想。
凤鸣舞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赵幼君自来以自己当初的公主身份为傲,自然也就认为她的女儿生来便是高人一等的,从小对她灌输的自然也是类似的思想。大概赵幼君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落魄到只能由自己的女儿亲手照顾,所以也从来没教过凤鸣舞这些,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所以,你能指望自诩出身高贵胜过旁人的凤鸣舞,愿意在澄明堂里洗衣扫地、在赵幼君床前端药递水吗?
凤止歌似乎惊得无言以对了,闻言只呐呐地道:“二妹妹,那可是你亲娘啊……”
丝毫不认为自己所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凤鸣舞嗤笑一声,挥了挥手道:“哼。要你来管,就算我娘,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然后又冲着书房里喊道,“爹爹,你快出来见见女儿吧……”
外面的对话,书房内的凤麟与慕轻晚听得一清二楚。
凤麟越听脸色便越是难看,从前他还只认为凤鸣舞是年纪小。难免就任性些。可如今看来,她岂止是骄纵任性,分明便是无心无情!
赵幼君纵是有千般的错。可对凤鸣舞那是真的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甚至可以说,即将凤鸣祥当年得到的关爱,都没有凤鸣舞多。
可看看凤鸣舞。即使这么疼她的娘,她都不肯为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并且对此还丝毫不以为意。
为人父母,求的也只不过是儿女孝顺罢了。
凤鸣舞的这番话,听在凤麟这个正牌爹的耳里,怎么能让他不心寒。
对赵幼君都是如此。对他这个爹呢?
原先心里对凤鸣舞的那点怜惜,在听完凤鸣舞方才所言之后顿时化为乌有,凤麟双眼含霜地看着紧闭着的门。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轻晚见状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你也亲耳听到了。这样的女儿,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凤麟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反对的话来。
当年,赵幼君以公主之尊入威远侯府为妾,并在威远侯府迁至湖州的一年之后有了身孕。
虽然赵幼君在湖州自称自己是威远侯夫人,可无论怎么样,凤家族谱上凤麟的正妻之位都仍是慕轻晚。
这样一来,赵幼君就面临着一个难题。
虽然她自诩出身高贵,但她到底只是个妾室,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岂不就只能是庶子或者庶女?
赵幼君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女背上这样耻辱的身份,所以,孩子还未出世时,她便逼着凤麟想办法将她将来生的儿女记作是嫡子或嫡女。
所谓嫡子嫡女,便是正室嫡妻所出的子女,当然,也有无子的嫡妻将妾室所生的子女记在自己名下的,这样的子女也能算是嫡子嫡女。
为此,凤麟还特意去洛水轩向慕轻晚知会了些事。
当时的慕轻晚已有些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甚在意,更何况只是在她名下记个子女了。
而赵幼君呢,即使不甘心自己生的儿女却要记在别人,尤其那个别人还是慕轻晚,但为了给儿女一个好出身,也只能忿忿的接受了。
反正,也没旁人知道不是吗?
况且她又不是别的府里那没有一点地位的妾室,她必定是要把儿女养在身边的,只不过是将名字记在慕轻晚名下而已。
就这样,随后出生的凤鸣祥便记在了慕轻晚名下,后来凤鸣舞出生时自然也是比照前例行事的。
这事都过去快二十年,其实慕轻晚之前根本没想到这里,若不是凤鸣舞特意跑来洛水轩闹了这么一通,她怕是想不起这茬。
正自沉默间,书房外的凤鸣舞却是没了等待凤麟反应的耐心,她狠狠瞪了凤止歌一眼,冲上前伸手便往门上大力一推。
木制红漆的房门猛地打向墙壁,然后又反弹回来,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将陷入沉默的凤麟及慕轻晚都惊醒了。
凤麟本就因方才听到的那些而对凤鸣舞有了几分厌弃,又见她如此无礼,哪还能不发怒,指着凤鸣舞便斥道:“凤鸣舞,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你这么多年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凤鸣舞醒来心里就委屈着呢,到这里来找凤麟也只是来寻求庇护的,没想到凤麟居然也跟那对母女一样,开口闭口就是什么规矩什么礼仪,心里更是委屈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只要不触及底限,凤麟一直对赵幼君诸多忍让,所以在凤鸣舞看来,她这个爹远没有娘来得有威严,心中对凤麟虽然也有惧意,但更多的却是不服气,当下便撅了嘴反驳道:“爹爹,女儿被慕轻晚那个贱人欺负了,你不仅不护着我,怎么还同那贱女人一样处处拿这些规矩礼仪来压着女儿?”
说完这些话。凤鸣舞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一旁的慕轻晚,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便指着慕轻晚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怎么,这是想趁着我娘生病勾引爹爹,还是特意来找爹爹告状的?”
凤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凤鸣舞的心思全摆在脸上。甚至不用人猜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自己在凤鸣舞心里竟是这般没有威严,又听凤鸣舞当着他的面都这样一口一个“贱女人”的骂慕轻晚,想来在洛水轩时还不知道闹得比现在过分多少。又加之心里还存着方才对凤鸣舞不知孝顺的厌弃。
诸多原因混在一起,凤麟只觉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再看凤鸣舞还一脸不服气的高高扬着脸,当下便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凤鸣舞懵了。愣愣地抬头捂着红肿的脸颊。
她没想到她来找凤麟求救,得来的却是这样一耳光。
凤麟却是仍没解气。他从来不对女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