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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赵载存这样一噎,含月公主心里顿生一股怒气,一双眼紧紧盯着赵载存,眼中渐渐蕴了怒意,“皇兄,你知不知道……”
只说了几个字。她的理智便让她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含月公主紧紧握着拳。双唇几乎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我知不知道什么?”赵载存却因含月公主的表现而存了疑。
只是,任赵载存如何追问,含月公主却是再没说过一个字。
她又深深看了赵载存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赵载存看着含月公主的背影,也许是出于血脉之间的感应,莫名的,便觉心中一阵难忍的酸楚。
他的妹妹身为皇家公主。他这些年来一直以为含月就如那高悬于夜空的明月,但如今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妹妹心里,似乎也隐藏了不少秘密。
想到含月那句“你知不知道”后面未尽之意,不知为何。赵载存心里便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有什么重大之事,会在不久之后发生……
……
含月公主一路沉默着回到寿宁宫。
她知道以皇兄那一旦下定决心便绝不回头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将他劝住的,只是若真等着皇兄因为凤止歌而与父皇发生冲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含月公主还真不敢肯定。
若是寻常百姓家,父子之间就算有个什么意见不合也并非大事,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要是不知道那个秘密,只怕含月公主也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父皇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相左,最多也就是另外给皇兄指个太子妃。
偏偏,含月公主所知的,远超旁人想象。
若只是因为太子妃人选一事,含月公主的反应也并不会这般大,她担心的,却是父皇本就对皇兄心存不满,若是因此事而将这不满放大,让父皇察觉到一些别的……
只要一想到这里,含月公主便觉不寒而栗。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母妃与那人当初做得也并没有多隐秘,连她当年还只是个十岁孩童,都能偶然听到这天大的秘密,又岂敢肯定不会有旁人将这件事放在眼里?
更何况,那人虽然已经不在宫里当差,但皇兄如今长大成人,眉眼间与那人的相似越来越明显。
父皇如今是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若有一日惹来父皇的怀疑……
纸又如何能包得住火?
含月公主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怕心里再急,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将这件事解决好,所以她也只能拦着赵载存不让他与赵天南起冲突。
她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多久,也只能祈祷着,能多瞒一天便是一天。
也许,拖到将来父皇大行之后,他们一家人才能真正安全?
想到这些年来父皇对自己的百般疼爱,含月公主也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羞愧不已。
无论如何,她得先阻止皇兄将这件事捅到父皇那里去。
既然无法说服皇兄,那,她便只能从凤止歌这里下手了。
虽然只见了两次,但含月公主就是认为凤止歌不会想进宫,想来,以她的能力和脾性,会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吧……
抱着这样的期待,含月公主一回到寿宁宫便去了书房,并亲手写了一张帖子。
含月公主亲笔所书的这张帖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送到了威远侯府。
帖子是写给凤止歌的,内容是邀她今日午时于百花园一叙,落款则是含月。
事实上,就算不用落款,收到这张帖子的人也该知道这帖子的主人是谁,毕竟,这满京城里,除了含月公主,又有何人能随意邀人于百花园见面?
“主子,您与含月公主并无往来,为何她会突然邀主子去百花园?”李嬷嬷面带疑惑。
因为赵天南的原因,李嬷嬷对皇室中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哪怕她知道那皇室秘辛,也同样对含月公主没多少喜意。
看到这张帖子。李嬷嬷下意识的就想到,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莫非,是赵天南察觉到了主子的身份?
想到这里,李嬷嬷心里便有几分心焦。
虽然她知道,主子早晚都会与宫里那人对上,却也没想过。那一天会来得如此早。
凤止歌却不像李嬷嬷这般想。
若真是赵天南察觉到了什么。他绝不会采用如此迂回的办法,想必,真是含月公主有事想见她?
不过话说回来。她与含月公主,似乎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啊。
凤止歌对含月公主的印象倒是极为深刻,甚至还有些欣赏,否则。她也不会在那次含月公主放慕晓晓离开之后,投桃报李的将于公公这条线告诉了含月公主。
以含月公主的情况。想必,于公公那里,有一天她会用得上的。
只片刻,凤止歌便打定了主意。总归闲来无事,不如就去百花园看看含月公主到底有何事找她。
“吩咐人备车。”凤止歌站起身,吩咐李嬷嬷道。
李嬷嬷虽然仍有些担心。不过凤止歌既然已经发了话,她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吩咐人准备去了。
凤止歌换了一身出行的衣裳,便上了威远侯府的马车往百花园而去。
还记得春宴那日,百花园外人来车往的热闹场景,如今再来这百花园,却是一副冷清不已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奇怪,若是百花园是人人想进就能进的,也就当不起它那皇家园林的名号了。
凤止歌的马车到达百花园时,园外已经有含月公主身边的人等着了,凤止歌才下得马车,便见一名年约十七八的宫女领着一群宫人迎上前来。
“给凤小姐请安,公主已在园中等候多时,凤小姐请。”
许是知道含月公主对这次见面的看重,那宫女面上表情极为恭敬。
事实上,就算不冲含月公主的态度,这些宫人也不敢对凤止歌有任何的不敬,威远侯府嫡长女的名头也许不足以令她们压下那服侍皇室公主而带来的莫名骄傲,但寒老爷子之女的身份,却能叫她们俯首。
凤止歌点了点头,由那宫女领着往含月公主那里而去。
含月公主此时便正在上次凤止歌见到她的那座精巧的小院子里。
百花园里风格各异的院子并不少,相比其他,这院子虽然胜在精巧,但面积以及华丽程度都远远不及,但含月公主就是对这院子情有独钟,每次来百花园小憩时,都会到这院子里来。
凤止歌推门而入时,含月公主正背对着她看着平铺在桌面的一幅画,从凤止歌所在之处远远看过去,应该是一副侍女图,不过上面具体画着什么,却是看不清楚。
“你们都下去吧。”凤止歌道。
在这百花园里,含月公主才是主人,凤止歌最多只能算是个应邀而来的客人罢了,论起来她这反客为主的行为是多有不妥的,可她这声吩咐声音虽然不大,内里却自有一番威严,饶是含月公主身边的宫人平时见多了宫里的贵人,乍听之下也不由自主的便依了她的吩咐行事,直到退出院子,几名宫人才面面相觑着不知作何是好。
早在凤止歌出声时,含月公主便已经将视线自那副画上挪开了,她回过头看向凤止歌,在发现身边的宫人不自觉的就被凤止歌影响时,眼中更是不由亮了几分。
“凤小姐,别来无恙。”
两人相隔丈许对视片刻,含月公主首先出声道。
凤止歌微微勾唇一笑,缓步来到含月公主身边,“虽然许久未见,但公主风采依旧。”
这时没有外人,凤止歌面上便并无多少对皇室的敬畏。
她的这番举动若是落在旁人眼里,便可算得上是对公主的不敬了,但含月公主却丝毫不以为杵,她往旁边让了让,露出桌上那副画来。
凤止歌便顺势看到了画上的内容,只看了一眼,她的眉头便轻轻皱起,“太子?”
桌上的那幅画,正是昨日太子亲手所画。含月公主今天出宫之前,趁着太子不在东宫,便将这画带了出来。
这幅画本就是描绘的凤止歌与赵载存在离湖畔的那次见面,作为当事人,凤止歌自己当然不可能认不出。
她有些奇怪,那次与赵载存的见面本就是偶然,除了她与赵载存。想必也不会有人记得这般清楚。可若说这画是赵载存所画,那就更奇怪了,赵载存作为当朝太子。又怎么莫名其妙的画这样的幅画?
见含月公主有些惊讶,凤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