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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凤止歌三世为人的经历,是不会去跟这么个小豆丁多作计较的,不过凤止歌最擅长的就是适应自己的身份,谁叫她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小丫头,谁叫凤鸣舞敢对着慕轻晚口出秽言?
到目前为止,这整个威远侯府里,能被凤止歌划归自己人的,也只有慕轻晚一人而已。
凤鸣舞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止歌,嘴唇微翕,好半晌没能发出声音,倒是眼眶只一瞬间便红了,只是不想在凤止歌面前落泪才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你敢打我!”
这满屋的人都因为凤止歌那洒脱的一巴掌而惊呆了,显得尤其安静,突如其来的尖锐童声震的凤止歌耳朵都有些痒痒的,伸出纤细的尾指掏了掏耳朵,成功收获慕轻晚的责备与不赞同。
还没来得及安抚慕轻晚,便听凤鸣舞变本加厉的谩骂起来。
“果然是个小妇养的小贱人,和你娘一样不要脸,我要是你们,早就没脸留在威远侯府了,竟然还肖想做威远侯府的大小姐,我呸!”一边骂,她一边抬手一鞭子冲着凤止歌面门挥去。
在重重鞭影中,凤止歌准备无误的一把捏住鞭梢,再用力一拉,猝不及防之下,凤鸣舞便被拉到了凤止歌的跟前。
凤鸣舞用力扯了几下,却发现凤止歌捏着鞭子的手纹丝不动,只得放弃,恨恨地瞪了凤止歌一眼:“放手!”
“今天可真算是见识过了侯门千金的教养,就算是平民百姓家粗养的女儿,恐怕也不会如此开口‘贱人’闭口‘小妇’的,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下次再见到你娘,可得好好向她请教一下她的教女之道。”嘴里“啧啧”着摇了摇头,凤止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仍自不服气的凤鸣舞,“难道从来没人告诉过你在明知道处于劣势的时候,就要认清形势夹着尾巴做人吗?就比如说现在,你若是还敢在我面前嘴硬,我不介意再替你娘好好教育教育你!”
将凤鸣舞紧紧握着鞭子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凤止歌提着鞭子随手挥了几下,带出凌厉的“呜呜”声,骇得凤鸣舞将即将脱口而出的难听话给咽了回去。
“大,大姑娘……”之前被凤鸣舞赶到一旁的大丫鬟碧芸见状战战兢兢地上前几步,将凤鸣舞护在身后,“二姑娘只是年幼不懂事,还请大姑娘不要与二姑娘一般计较。”
倒不是碧芸有多么忠心这才冒着挨鞭子的危险护着凤鸣舞,凤鸣舞性子娇纵,平日里稍有不如意便对身边的人非打即骂,在下人中并不得人心。
碧芸这也是没办法,赵幼君可是把凤鸣舞放下心尖尖上来疼,若是凤鸣舞在这么多人伺候的情况下还被伤着了,恐怕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倒不如这时候护着凤鸣舞,最多也就是被凤止歌打几鞭子,到时候还能在夫人眼里落个忠心护主的印象。
被碧芸的举动一提醒,跟着凤鸣舞来的其他丫鬟婆子也都一瞬间白了脸,都忙不迭的上前将凤鸣舞簇拥在中间。
凤止歌好笑地看着眼前这群如临大敌的丫鬟婆子,难道她们以为她会将凤鸣舞怎么样?
刚要说话,又因远处传来的动静而眉梢一挑,瞬间换了副服软的表情看向人群中的凤鸣舞,“二妹妹,今天都是姐姐的不是,你莫要跟姐姐计较好不好?”
第15章 全看演技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凤鸣舞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齐齐一愣,其他人都还在想着凤止歌怎么突然之间就服软了,倒是凤鸣舞,到底只有六岁,脑子里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道这是凤止歌怕了她了。
“哼,不跟你计较,哪有那么容易!”凤鸣舞冷哼一声,傲慢的将头偏向一边。
凤止歌低下头,嘴角轻轻勾了勾,“妹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姐姐这一回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
听凤止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姐姐妹妹”的,凤鸣舞也一下想起今天到底是为何来洛水轩的,顿时火冒三丈的瞪着凤止歌,气冲冲地道:“住口,本姑娘才没有你这样一个小妇养的姐姐,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不管是你不是你那个贱人娘,我都不会承认,你们最好自己识相的滚出威远侯府,要不然我娘一定……”
“一定怎么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威远侯凤麟低沉中压抑不住怒气的声音。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凤麟和赵幼君正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府里的大少爷凤鸣祥。
毫无疑问,凤鸣舞方才的这番话是被凤麟听了个清清楚楚。
凤鸣舞身边的下人面色一白,满眼惊惧的一矮身,齐刷刷跪了一地,“奴婢见过侯爷,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
凤麟不满的看了一旁脸色同样难看的赵幼君,“若不是亲耳听到,还真难以想象堂堂侯府千金,说话竟比外面的泼妇还要粗俗,万一传了出去,威远侯府的脸面恐怕都要丢尽了。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赵幼君面色一变。
这些年来,凤麟待她虽不能说柔情蜜意体贴呵护,但至少两人也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的,凤麟平日里更是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而且这么多年威远侯府的后宅里都只有她这么一个正室夫人,没有小妾通房之类的女人闹心,便是凤麟偶尔不得已出门与同僚应酬,也都是洁身自好。
整个湖州城,不知道有多少妇人羡慕她赵幼君的好运,能觅得如此如意郎君。
活在众人的欣羡中长达十年,赵幼君渐渐忘了当初到底是怎样得到这一切的,甚至连她自己都相信了,凤麟待她就算没有十分的情意,至少也该有八分了。
可今天,当着这么多仆妇的面,凤麟居然丝毫不顾忌她威远侯夫人的脸面呵斥于她,叫她以后要如何在府里的下人面前立威?再则,凤鸣舞纵然有再大的错,也终归是他们的女儿,将凤鸣舞比作市井泼妇,这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果然,一遇到洛水轩这对母女的事,凤麟就沉不住气了,是吗……
“都给我退下!”赵幼君压抑着心里的怒气道。
“是。”凤鸣舞带来的,以及跟在凤麟和赵幼君身后的下人都应声退了下去。
唯有洛水轩的丫鬟婆子们,没得到凤止歌的吩咐,一个个都似没听到赵幼君的话般做着手里的活计。
初夏的清晨还带着凉意,林嬷嬷拿了件披风给凤止歌披上,半夏手脚利落的将凤止歌披散在肩头的发输了个双丫髻,再缠上些五彩的丝带,扶风甚至还担心凤止歌方才说了这么久的话渴着了,为她沏了一杯热茶。
凤止歌拢了拢披风,端起茶轻啜一口。茶是上好的碧螺春,扶风的茶艺相当不错,清澈的碧色茶汤散发着微微的馨香。
抬眼一看,正好看到赵幼君面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直到估摸着她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凤止歌才将茶盏放下,轻声吩咐道:“都下去吧。”
声音虽小,但效果比起赵幼君刚才的低吼可是天壤之别。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在林嬷嬷和两个大丫鬟的带领下整齐有序的退了出去。
霎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慕轻晚、凤止歌、凤鸣祥与凤鸣舞,以及凤麟和赵幼君几人。
凤止歌与慕轻晚坐在一起,凤鸣舞仍不解恨的瞪着凤止歌,凤麟与凤鸣祥都眼中带着责备的看向凤鸣舞,而赵幼君,她看向凤止歌的眼里似乎淬了毒一般。
身为侯府夫人,又有那样一个好出身,只从洛水轩的丫鬟婆子们对凤止歌打从心底里的敬畏,赵幼君便知道,她之前怕是小瞧了凤止歌,而她的傻女儿,恐怕也是在凤止歌手里吃了亏,否则又岂会被凤麟听到她先前那番话。
赵幼君只得了这一儿一女,儿子自小便聪明懂事并不需要她多操心,倒是女儿,性子有些骄纵,往往需要她在旁边提点着。大概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对于这个更让自己操心的女儿,赵幼君倒是看得比儿子还重些。
想害她的儿女,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是,赵幼君还没想到要如何为凤鸣舞在凤麟面前说情,便听凤麟在她之前沉着一张脸道:“鸣舞,向你姐姐道歉!”
凤鸣舞还道爹娘是来给她撑腰的,因此心里颇有几分得意,乍听凤麟要她向凤止歌道歉,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爹爹,您说什么?要我给她道歉?她才不是我姐姐,不过是个小妇养的贱种,凭什么叫我给她道歉?”然后指了指自己略微红肿的脸颊,“女儿长这么大,爹娘都没碰过一根手指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