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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晌,她唇角才弯出一抹冷笑,声音柔柔的:“碧东流,是他们非要逼我答应你纳妾——不,是娶那位公主,你的母亲,妹妹,你的家人都不大瞧的起我——因为我是你仇敌的女儿,因为我是和你私奔来的……是她们一直在针对我!你说是我任性?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没良心?”
你居然对我用毒
碧东流叹了口气,却也有些欣慰。
他以前找到她,她根本不哭不闹不说,面上冷的像能刮下霜来,一门心思想要逃走。
这一次,她虽然还是推柜他,但是,她已经肯说话,肯诉说她心中的委屈……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已有些软化了?
抱紧了她,丝毫也不敢松手:“琉夕,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和她们计较了好不好?”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凌烟便知道要糟。
果然,原本已经有些软化的聂琉夕身子又僵硬起来。
她忽然柔柔一笑,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东流,我已经看你的面子看了两年了……东流,你有没有觉得那两年我都不是我自己了?东流,我倦了,累了。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你给我休书也好,不给我休书也罢,我是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就让我们彼此放手吧!”
她脸上笑容明媚而又绝望,
桃花明眸弯似月,眉间红痣艳似火。
映入他的眼中别样的动人。
她的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异常决绝,刀子般直插人心!
碧东流脸色一白:“不!琉夕,我不要和你分手,你是我的妻子……”
“碧东流,这——由不得你。”
聂琉夕微笑,慢慢的,但异常坚定地推开了他……
碧东流吃了一惊,心慌之下,他想狠狠抱紧她。
忽然察觉手臂,腿脚竟然有些酸软,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他脸色惨白,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琉夕,你,你居然对我用毒!对你的丈夫用毒!”
声音里满是痛心和不信,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
聂琉夕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忍,慢慢推开了他:“碧东流,不要再跟着我。我已经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
她一步步后退,忽然车转身子,跑走了……
风凌烟也是用毒的大行家,自然认得聂琉夕是给碧东流用的什么毒。
这种毒能让人手足僵硬,五感俱失。
但也仅仅能维持小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过后,其毒自解。
中毒之人恢复如初,对他的身体没有半分妨碍。
相反,对他的功力反而有助长的作用……
实在是一种能脱身而又不伤人的好毒药。
对付碧东流的好办法。
看她使出这种毒,风凌烟叹了口气。
这位聂夫人说的绝情,其实在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吧。
虽然恨他,却不忍心他受到半分伤害……
聂琉夕跑的速度虽然快,但脚步却有些不稳,显然内心深处斗争激烈。
足足跑出七八里路,她才突然停住身子,在一棵大树下颓然坐倒。
双手捂住了脸颊,肩头耸动,有泪顺着指缝沁出来。
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她的心中却犹如乱草。
她很想挥剑斩情丝,但她却明显忘不了他。
他不是可心的良人,但她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她和他也有许多甜蜜的日子,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却化成了毒药,侵蚀着她的心。
她自小在保护中长大,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碧东流。
她的所有的热情,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
现在要想把他自心中血淋淋地剥离,却又哪里能够??
失足跌进水里去了?
她心中斗争激烈,小手都抠进了树皮之中。
坚硬粗糙的树皮割破了她柔嫩的小手,她也毫无所觉。
定定地站了一会,她忽然跳了起来,返身向回跑。
他现在看不见,听不到,闻不到,动不了的,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她虽然还是很恨他,但却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她就返回去看一眼,看一眼便好。
很快,她又奔回了那个湖边。
隔了老远,她便放轻了步子。
悄悄地,悄悄地走过去。
忽然,她身子僵住!
碧东流不见了!
他的毒要半个时辰才能解开,现在却仅仅过去了一刻钟,他不应该不见的啊?!
聂琉夕脸色立即白了。
她呆了一下,才不死心地走过去,在原地转了一圈。
甚至向水中看了一看。
依旧不见碧东流的行踪。
风凌烟眼见聂琉夕一张俏脸越来越白,也十分纳闷。
这位碧东流此刻甚至比不上残障人士,能跑去哪里?
难道碧玺山庄的人发现他把他救走了?
也或者是失足跌进水里去了?
聂琉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忽然将外面的衣衫一脱,跳进了水中。
她水性貌似不错,在水中上上下下,潜入湖底多次——
显然——她并没有什么收获。
一张湿淋淋的小脸也不知的冻的还是吓的,雪白一片。
聂琉夕跳上了岸,这才想起查看湖边草丛。
这一看之下,她微微舒了一口气。
湖边并没有人滑落的痕迹,那也证明碧东流并没有落水。
而她,就这么突然地落下泪来
她也顾不得换下浑身湿淋淋的内裙,匆匆将放在岸边的衣裙套上。
这才开始蹲下查看地下的脚印。
湖岸并不松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出几个浅浅的脚印……
风凌烟是追踪术的行家,看到那些脚印微微一愣。
在碧东流的脚印旁凌乱着其他一些人的脚印。
还有拖曳的痕迹,虽然那些痕迹已经被处理过,但却瞒不过风凌烟的眼睛。
她断定,碧东流是被人劫持了!
她能看出来,却不代表聂琉夕能看出来。
她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附近乱转,试图将他找出来。
结果却是失望再失望。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她这是在聂琉夕的记忆中。
她就算什么也能看出来,也只能做一个看客。
幸好,聂琉夕这一年的江湖生活没白混。
她终于自那些脚印上看出了一点端倪。
跌跌撞撞地循着足迹向前寻找。
走了约莫三四里路,来到一条官道上。
官道平整宽敞,人来人往的。
那些人的足印早已不可辨认了。
聂琉夕呆立在大道中央,茫然四顾。
四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而她,就这么突然地落下泪来。
那么仓促,那么狼狈,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失魂落魄地找了好几天,正毫无头绪的时候,忽然接到一封信。
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信是一个孩子送来的。
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想见碧东流,须用‘美人泪’来换。
下面便就是一行地址。
幸而,那个地址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远。
也就十几里路。
聂琉夕愣了一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朝着那个地址奔去。
烟雨楼是一处观湖景的地方。
楼高三层,巍峨耸立。
下面清澈的湖水微微荡漾。
聂琉夕一口气跑到这里,汗几乎湿透了重衣。
进了楼,来到第三层。
一眼便看到三个人。
风凌烟看清了那三个人,也情不自禁睁大了眼睛,手指握紧!
其中一人是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面容清癯,正是五色门中黄焰门的门主!
他虽然没穿他那身标志性的衣衫,但他的面容风凌烟却认得。
另外两人应该是他的属下。
看上去精明强干的。
聂琉夕一看到那位灰衣门主也是一愣,俏脸微变:“卢梦生,是你?!我丈夫呢?”
“聂姑娘,你是聪明人,想必带来‘美人泪’的配方了?”
卢梦生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聂琉夕哼了一声:“我见到我的丈夫自然会把‘美人泪’的配方送给你。”
“好,聂姑娘快人快语,那我就先让你见上一见。”
卢梦生轻拍了两下掌,楼中一道暗门打开。
又有两个人拖着碧东流走了出来。
碧东流脸色惨白,全身浴血,紧闭着眼睛、
很显然,他曾经受了很大的罪,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以命换命
“东流!”聂琉夕心疼如绞,就想扑过去。
“聂姑娘,配方呢??”卢梦生旁边两个属下拦住了她。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他——他现在……”
“放心,他还有一口气。”
卢梦生向着一个下属一示意。
那下属一拍碧东流的顶门,碧东流身子颤了一颤,微微哼了一声。
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但显而易见,他还活着。
聂琉夕微微松了一口气,怒火随即涌上来:“卢梦生,你要秘方我自然会给你,为何要如此待他?!”
卢梦生微笑:“他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