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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键是,不能闹到衙门,她什么身份,李宽什么身份?只要事情一传扬出去,她就完了。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装晕,把自己摘干净,搁在受害者的位置。
她让李宽不要说话,是怕他胡言乱语,让人抓了把柄不说,还占了先机,但在晕倒的那一刻,她的确看不透,那柳先生与米妈妈,到底说了什么。
若真是只为将她和李宽的关系宣扬出去,大可不用这么费周章。^
其后的事,更出乎她的意料。
那柳先生竟为他们遮掩?
不以此威胁,或是直接将他们带到衙门追问山中木屋之事,而是好心的替他们赶走衙役?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蒋氏看得出,那柳先生已经怀疑他们了,只是她想,那又如何,她有信心让自己清清白白,没人能抓得到她的证据。
可对方的套路,却又不在自己猜测的范围内。
这种隐约有什么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心情,太差了,蒋氏脸色很难看。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小宅外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与衙役们分开后,柳蔚靠着巷内的砖墙,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石头。
旁边跟了她许久的宋县令和师爷都困了,宋县令打了个哈欠,撑着眼皮道:“你到底抓不抓他,赶紧抓吧,我真困了!”
柳蔚摇头:“不急,急什么,今晚月亮这么好,多晒晒。”
宋县令没好气:“我又不是妖怪,晒什么月亮。”他说完,正好墙角有什么东西动了下,他顺势给师爷比了个手势。
师爷也焉头八脑的,他走过去,随便一踢,嘟哝道:“老实点,再乱动打死你。”
墙角那东西“呜呜”的发出声响,师爷一个不耐烦,真踹他几脚。
那东西登时不敢再吭声了,老实的把自己埋进黑暗里。宋县令又打个了哈欠,擦擦眼角的泪,说:“柳先生,柳姑娘,柳大姐,柳奶奶,您到底想做什么?守着李宽也就罢了,你抓这人又干什么?那汉子是谁啊,你认识吗?”
墙角的东西,不,应该是人,正是绑架李由的三人组里,让李由忽悠得来找李宽的那个大汉。
大汉之前正在宅子门口等着自家大少办完事,好得大少召见,可没想到他就低头踩了个狗屎的功夫,脑袋就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等醒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现在非常恐慌,因为他发现绑他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西进县的县太爷,他不知道县太爷干啥同自己过不去,他们不是西进县人,以前也没在西进县做过什么恶,怎么就让县太爷给盯上了?
而且盯上就盯上,绑了就绑了,您倒是给个说法,就这么大冷天的丢墙角搁着?
就是拎去衙门,也比在这破巷子里呆着好啊。
大汉现在非常委屈,鼻子酸酸的。
可大汉的心路历程没人在意,实际上,绑他的也不是宋县令,而是柳蔚,当然,敲他闷棍的也是柳蔚。
柳蔚是知道大汉的,因为珍珠从小黎那儿传了话过来,所以她知道这人是绑架李由的其中一个,之所以把他捆这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毕竟她今夜要做的事,与李由那边也有联系。
她这边没有进展,李由那边也需要拖延时间。
月色正好,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柳蔚看宋县令和师爷已经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瞌睡了,她猛地“啊”了一声,吓得两人立刻睁眼!
两人睁眼后,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柳蔚在吓唬他们玩,他们气坏了,师爷敢怒不敢言,宋县令直接头一甩,吵着要回家。
柳蔚又把他拉回来:“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宋县令虎着一张脸:“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要等什么,你让我心里有个数成吗?”
柳蔚估摸一下,就伸出手指,点了点李宽那院子的方向。宋县令脸色更虎了:“说人话!”
“等他出来。”柳蔚还是道了:“我不知李宽与蒋氏间,究竟谁更聪明,但聪明的,敢玩弄律法、操控人性命的人,必然有一个通病,就是多疑,多疑者,寝食难安,摇摆不定也。”
宋县令还是不明白:“所以呢?”
柳蔚仰头看着天边的弯月:“所以,我做的事越是莫名其妙,他们越是想得多,想得越多,做的也会越多,做得越多,马脚才会露得更多。”
宋县令正捉摸着这一连几句,突然听到前面一条巷子,发出哐当的声音,他探头去看,立马捕捉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李宽!”宋县令脱口而出。
第1291章 可把他厉害坏了!
“跟吗?”师爷这会儿也来了精神,跃跃欲试的盯着李宽的背影猛瞧。
柳蔚没说话,她还在犹豫。
李宽出来了,但蒋氏没出来。
下意识的,柳蔚认为蒋氏更重要。
或许是之前的印象太深刻了,一个柔柔弱弱,受婆家欺凌的小女子,一敢私通大伯,二敢通奸外男,三敢私藏子女,蒋氏的外在形象与所作所为大相迳庭,实在让人不得不更加警惕。
小院没有后门,方才米妈妈逃出来,是从灶间侧边的狗洞出来的,但蒋氏不可能钻狗洞,因此,她若是出来,必定从正门出。
可她会出来吗?
李宽已经走远了,再不跟就来不及了,柳蔚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
宋县令与师爷都想追上去,但柳蔚不动,两人也不敢动,眼瞧着李宽过了转角,眨眼的功夫,连影子都没了,宋县令有些生气,憋着闷道:“等等等,等到了又不跟,那等他干什么?”
话音未落,又是“哐当”一声,却比之前的声音小了不少。
柳蔚立刻探头去看,果然看到,同一个小院门前,这回出现的是蒋氏。
“跟她?”师爷问了一句,很是不解的样子:“蒋氏虽说德行有亏,但与案件应当无关,跟着她有何用?莫非她还会与李宽汇合?”
柳蔚没做声,实际上,蒋氏离开,她也没跟。
这可急坏了被拉壮丁的两人,宋县令都发脾气了:“俩都不跟,那咱们到底在这儿干嘛?真的就为了晒月亮吗?可我不爱晒月亮啊!”
柳蔚没回他,虽然她没跟,但她已比了个手势,让珍珠跟着蒋氏去了。她之所以还在原地等,是因为仍旧心存猜测。
果不其然,一炷香功夫后,李宽回来了,从另一条巷子穿出来的,直接回了小院。又过了两刻钟,蒋氏也回来了。
蒋氏是按原路返回的,走路的过程她很艰辛,几乎走几步就要停一下,她受了伤,站着尚且有些受不住,何况匆忙走路。
当看到两人都回来后,宋县令更懵了,抓着头,傻傻的挠鬓角:“这就完事了?他俩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快?”
“什么也没干。”柳蔚嘴角勾起:“虽不知是李宽还是蒋氏的主意,但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二人必不敢掉以轻心,现在的他们,就像惊弓之鸟,哪里也不会去,就算心里猫抓狗挠,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也得忍着,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们又实在着急,因此,一番权衡后,便打算先出门一次,诈一诈我们,试探周遭是否有人埋伏。”
师爷呐呐的嘟哝:“这么有心机的吗?”
柳蔚回头看师爷一眼:“这二人是连环杀人的嫌犯,这种人,可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谋略,不缺一颗残忍的心,对付这类人,你必须比他更谨慎,他想到一点,你就得想到十点,否则,你就落了下成,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师爷没有做声,心里暗暗嘀咕着,却也觉得这话说得没毛病,只是或许西进县以前真的太平静了,这种命案是第一次发生,他们谁也没有经验。
“那现在怎么办?”不知不觉,师爷挤开了宋县令,凑到了柳蔚身边,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
宋县令冷不防的被推了一下,还有点懵,正要斥责师爷没大没小,便听柳蔚道:“他们肯定会出门,尤其是李宽,他原本就定了下半夜要去看李由。”
“那我们还要等到下半夜?”宋县令脸都青了。
师爷反倒一改之前的懒散,激昂的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柳蔚欣慰的拍师爷的肩膀,鼓励他:“跟恶势力作斗争,最需要的就是您这样有觉悟的人,记住,在比耐力的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没有觉悟的宋县令:“……”
总觉得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在骂他。事实证明,柳蔚的话是对的,先沉不住气的,是李宽。
在重回小院后,又过了一个时辰,李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