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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泯要说话,刘睢却下意识的按住他,对他摇头。
付子寒道:“你说是我害了他,我想我应该送他最后一程。”
“那你是否知道,他最后一程可想看到你?”柳蔚毫不客气的回付子寒:“张公子的死,因你而起,有没有可能,看到了你,他反而死不瞑目?”
一番话,说的付子寒浑身僵硬。
柳蔚仿佛就是来看看这些人的丑态的,看够了,便走了。
杨泯看着柳蔚的背影,突然问向刘睢:“我记得猎场外你说过,这位柳大人,对你家有恩?”
刘睢满脸冷硬:“如今没了!”
杨泯皱眉:“说说你堂弟的事。”
刘睢说了:“京都幼儿失踪案,听说过吧,这人破的,我堂弟被找回来了,祖父高兴得不得了,全家都将这位柳大人奉为圣人,还多番邀宴,最后登门致谢。就因为此事,我祖父如今还在我耳边念叨,让我以后若是可以,自请入镇格门当差。他老人家也是糊涂了,就父亲伯父的身份,我怎可能去镇格门当个小侍卫?只等我科举题名,五品以下官职,那可是任我选……”
杨泯打断刘睢的沾沾自喜:“这位柳大人是仵作出身,但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流言,那日围场,他不是为那死囚,就是他弟弟,治伤?还与付子言说,付子勇的脸若想没事,只有他有法子……”
刘睢恍惚记得是有这么件事,但那又如何?
杨泯又回忆了一下那柳大人方才理衣袖的模样,他的袖子被挽了好几下,袖口还有血,手指上也有没擦干净的血。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古怪。
刘睢被杨泯的笑容渗住了,惊恐的问:“你不是疼疯了吧,杨泯,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杨泯瞪了他一眼,却没骂,只是小声说:“张公子,应该没死。”
刘睢一愣:“你说真的?”
杨泯也不能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
刘睢不太明白,杨泯也没解释,只看了付子寒一眼,却见付子寒自责的抱着头,狼狈得比街边的流浪汉还不如。
其实,有些可怜,但,他的确活该。
游猎活人,这事当初杨泯没反对,是因为见得多了,早已麻木,但实则,这种事,就是不对。
死囚自有朝廷定夺,轮不到旁人处决,国家律法在那儿摆着,非要与律法过不去,迟早也是害人害己。
牢室里人多了,矛盾自然也就多了。
怕疼的人,一晚上都在叫,心烦的人,一晚上都没睡,争吵,是在中间半夜开始的。
先动手的,是付子勇。
付子勇是个坏脾气,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他本就浑身难受,还被各种杂音弄得闭不了眼,往日再多的情谊,这会儿也只剩下烦躁,更何况他与这些人还没什么情谊,顶多也就算酒肉朋友。
他是撑着半边身子,费力的坐起来,一巴掌扇在那小声抽泣的李公子脸上的。
李公子被打懵,抬起红肿的眼睛,就对上付子勇气势汹汹的脸,他一下子就尖叫起来,疯了一样的爬起来咒骂,抓头发,与付子勇扭打。
两人身上都疼,几下来往,包扎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旁边一直没睡的付子览大吼:“打打打,打死算了!”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李公子还真就变本加厉的打骂,付子勇也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很快,双方都是鼻青脸肿。
付子览捂着耳朵,头疼的拿头去撞墙。
其他人被惊醒后大喊:“别打了!”
有人跟着李公子一起哭,一边哭一边抱怨:“我们凭什么要过这种日子?在家时,一顿饭不吃母亲就得急得乱转,要是母亲知道我受了这样的伤,还一口吃的都没有,不得急的疯过去?”
一个人怨,其他人也跟着怨。
牢室的人都醒了,哭的人哭得变本加厉,骂的人骂得风生水起,而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人把矛头指向了付家人。
“付老爷子大寿与我们家有何关系?三年前,付家三老爷分明还在酒宴上给过我父亲难堪!”
“是啊,我母亲来时也说,付家二夫人是个势利眼,我母亲娘家本就不富,但我母亲持家有道,侍奉公婆尽心,教养子女尽力,我家和和美美,她凭什么说我母亲穷酸?还说与我母亲共处一室,都能嗅到一股酸臭味!我看她身上才臭,掉到茅房里的那种馊臭!”
“付子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年长我们几岁,借着付家的余荫办了几件好差事,我可听说,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个儿的兄弟姐妹都能出卖。”
“是啊,付子秋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吗?自个儿的亲妹妹,送出去让人糟践,如今就要被休了,被休的女子只能被送回娘家!他指不定还得怪付子秋绑不住相公,让娘家丢脸,我看他才给付家丢脸,他才是付家的毒瘤!”
“付家本就无法无天,作威作福,谁不知道他付家就是青州的土皇帝,这次付老爷子大寿办得如此隆重,到处都在传,付家这是要招揽权贵,妄图入京与诸王一战!呵,皇上就是病得再重,膝下还有数位皇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付家一个外姓人了?我看付家就是吃饱了撑的,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分不清!”
诸多咒骂齐聚,场面顿时难以控制。
第990章 我觉得我们,连狗都不如
付子勇不与李公子打了,转而动手去打说付家坏话的人!
那些人连成一线,不怕付子勇,直接与其动起手来!
付子耀付子览本不是喜欢动手动脚的人,但现在,也只能帮着付子勇与其他人争执。
到了最后,付家人抱团,其他人抱团,他们竟在本就狭小的牢室里割分出东西两地,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只要他们与付家保持距离,甚至闹翻,那位柳大人与三王爷,就能看在始作俑者是付家人的份上,将他们都放了。
在生存面前,尊严与原则,是一文不值的。
这场闹剧维持到早上,疲惫了一夜,该睡的终于睡过去了。
中午,那位柳大人又出现。
“开门。”
柳蔚说着,视线开始打量牢室内的变化。
有点坐牢的样子了。
柳蔚转首,看向身边的司马西,问:“司马大人,牢里的囚犯,是否每日都要做工?”
司马西低着头,道:“是。”
“做什么工?可有讲究?”
“女犯织布绣花,男犯耕田种地,没有讲究,做工的时辰,与外头的农户一致。”
“地在哪儿,可远?”
“就在衙门后面,不远。”
柳蔚看着满牢的人,笑了一下:“都听到了,出来吧。”
种田耕地,这种事,这些公子哥儿们别说做,活了小半辈子,见都没见过的都有。
所以当他们被带到衙门后面的田地,看到已经有其他犯人开始忙碌松地了,所有人都是懵的。
看守的狱卒给他们分了铁锹与铲子,通过他们的伤势判断,伤轻一些的,去松地,伤重的,铲粪。
杨泯拿笔可以,拿铁锹,可是从来都没拿过,手在攥着干硬的木柄时,已经开始觉得掌心硌得慌。
但能怎么办?
忍着!
杨泯根本不会,他是看着别人怎么做,摸索着做的。
别人锄了一块田了,他也就锄了脚边那一块儿,慢得不行,最后狱卒直接过来,拿着鞭子往他脚边扇,骂了起来:“快点,还想不想吃饭了!”
杨泯缩着脖子,满脸隐忍,不得不加重力道,加快速度,继续翻地。
反观刘睢,倒是锄地锄得挺好,大概他手劲大,锄完了自己这块田,还悄悄过来帮杨泯,杨泯正高兴,结果刘睢被叫走了,狱卒说他这么闲,不如再锄一块,反正他没事干。
刘睢骂骂咧咧的被拉走,还回头看了杨泯几眼。
杨泯心如死灰,只能闷头干自己的,争取今天午饭能吃上。
锄地这边的人,都还算规矩,虽然又苦又累,但鼻子还算通透。
挖粪那边的就不行了,一个个本就要死不活的伤势严重,一嗅到那股粪便的味道,几个人直接吐了,吐完了还不给水漱口,让他们接着干,挖三桶,早上的差事就算完了。
三桶其实不多,一般人挖一桶也就一炷香功夫。
但这些大少爷愣是挖一铲,就得吐两下,磨磨蹭蹭,还这儿疼那疼,午饭前,没一个完成任务。
那没办法,只能继续,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吃饭。
杨泯是按时吃饭的,粗馒头,热粥,就这么两样,这种平日碰都不会碰的东西,这会儿愣是吃得特别香。
刘睢胃口大,吃完了自己的,就巴巴的盯着杨泯的碗:“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