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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人也没有见过。
没人会对自己的身世绝对不好奇,但他之所以离开,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母亲。
他想,哪怕这世上他还有别的亲人,也该先问问母亲,认不认,见不见,都该先征求母亲的意见。
当初去柳家,是那位柳大人带他去的,都姓柳,一开始以为是缘分,但或许,不光是缘分。
柳陌以知道,那位柳大人对外扬言,说自己是他的弟弟,维护他维护得不惜与青州众权贵为敌。
这份恩情他看得明白,那位疑似他同宗兄长的男子,待他是真的好。
柳陌以嘴上没说,心里却把这个哥哥,认下了,也因此,他对其也颇为亲近,只觉得对方与岳大哥不同。
都是哥哥,却有很多地方不同。
柳大人待自己的好,更明显,像是要把他当孩子呵护着,与母亲很像。
岳大哥,是更希望他能独立,自己走,自己跑,自己去顶天立地,做个真正的男人。
这些日子,柳陌以一直很清闲,养伤的过程,基本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个床,多走两步都要遭到一致反对,上了床后,被子都要被小心的掖上好几次,生怕有地方漏风,寒了骨头。
柳大人对自己好,柳陌以想得明白,那人将自己当弟弟,但付子辰待自己也这般小心,柳陌以一直不太明白,如今,却像找到了原因。
付子寒,付子辰。
极为相似的名字,说没亲缘关系,谁信。
“付子寒,在牢里?”柳陌以又问了句,说是问,语气其实已经确定,方才那位柳大人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看着包扎一半便不再动作的付子辰,柳陌以的目光澄清干净,他想听一句实话,好歹,他也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总不能怎么死,怎么活,都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这个药,换的时间有些长。
等付子辰再出来时,额上还有细薄的汗。
房外,柳蔚双手环胸的站在那儿。
见到柳蔚,付子辰拧了拧眉:“没走?”
柳蔚:“走哪儿去?”
付子辰满面铁青,暗道,上了当了。
柳蔚却笑:“我与陌以很投缘,心思想法,总能契合,方才我提到付子寒时,他就看了你好几眼,怎么样,现在说清楚了?”
付子辰不说话,眼睛却眯成一条线。
柳蔚见状,高兴坏了,假模假样的说:“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我没催,你也该主动点,原来陌以一直不知道伤他的是你们付家人?你怎么能不告诉他?怎么能骗他?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过现在好了,都说开了,以后大家就坦坦白白、光明正大的做朋友。”前提是,还能做朋友。
付子辰一直知道柳蔚是个黑心肝的人,以前就知道,但当时大家都站在一条船上,她的黑心肝,在他眼里就不是缺点,而是优点。
可现在身份转换,柳蔚成了对立面的人,付子辰就接受不了了,哑着声音:“你怎么不天打雷劈呢?”
柳蔚笑得眼眸弯弯,眼尾尽显瑰丽:“瞎说什么,我还得长命百岁,永垂不朽呢。”
见鬼的永垂不朽!
归根结底,付子辰斗不过柳蔚,精神和身体双重意义上的斗不过,也因此,他一整天情绪都很差。
具体表现在,付子言再次光临时,他竟连明面上的寒暄都没有,在这位大哥目光晦涩,艰难启唇的表示想与他单独聊聊时,他满脸冷意的回了句:“看到你就烦。”
付子言当时的表情,可谓一言难尽。
第965章 容棱,你也不管管?
最后付子言还是去找了容棱,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付子辰当时还站在柳陌以房门口,犹豫着进不进去,全然不关心付子言是来干嘛的。
其实还能干嘛,来来去去,不就是付子寒那事。
柳蔚则在方若彤的房间,为她日常探脉。
李茵在旁边陪着,一脸乖顺娇俏。
确定方若彤没有大碍,柳蔚便打算起身回房。
李茵却一下拉住柳蔚衣角,表情有些可怜。
柳蔚不明所以……
方若彤干哑的声音,从羽笠后传来:“茵儿想问你,如果她以后都不能说话,你会不要她吗?”
柳蔚看向李茵——李茵的表情不太好,视线飘荡,手指翻搅,这是心虚的表现。
柳蔚:“过度惊吓导致的短暂性失语,经过疏导后,症状会逐渐减轻,通常正常人,会缓慢的恢复语言能力,我一直没为你做心理治疗,一是怕你抵触,二是这有些侵犯你的隐私,但你既然这么害怕,今夜开始,我便为你进行催眠治疗,我想,很快会有疗效。”
李茵激动的看着柳蔚,尽管她听不懂什么叫催眠治疗。
方若彤反应却很快:“隐私?是什么?”
“侵犯”两个字太严重,也因此,方若彤对后头那个隐私,很为在意。
柳蔚实话实说:“催眠治疗是最有效,也最快捷的心理治疗,通过语言,道具,环境,给予患者极大安全感的同时,打开她的心扉,令她直视自己的病症过程,逐渐进行引导性的纾解、排忧,但患者当时的情况,是属于深度睡眠,因此常常有患者会在此时,说出一些寻常时日不会说出的秘密,隐私便是这些秘密,不愿与外人袒露的私密之事。”
方若彤表情一变。
李茵也在猛地一僵后,慌忙的摆手。
柳蔚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等你想清楚了,再治疗!”
李茵连忙点头。
柳蔚先行离开,待柳蔚一走,李茵便抓着方若彤的手,害怕的问:“怎么办,难道我真要装一辈子哑巴?”
方若彤不太有精神的看了她一眼,微斥:“其实你早些承认,他或许并不会怪你,偏你越演越烈,这以后,可怎么收场?”
李茵慌得不行,抓耳挠腮的没办法,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到窗台时,她抓着窗棂,心里正思索对策,眼睛却看到了楼下,驿馆门口,一辆青白相间的马车,正停在那儿。
车帘撩开,一名衣着低调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眉目朗硕,五官端正,浑身透着一股果决、英烈之气,李茵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不觉讶然出声:“权……权王?”
听了李茵的声音,方若彤下了床,走到窗口朝下望去一眼,这一眼,没瞧见什么权王,却瞧见一道颇为眼熟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一身红衣,身姿曼妙,表情冷然,动作谨慎。
红衣女子就站在马车旁,撩开车帘,似乎在与车内的谁说话,话语间,眼睛时不时朝驿站大门望去。
“她……”方若彤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又想不起这人的名字。
“进去了。”李茵说了一句,便从窗口又跑到房门口,拉开门扉,站在走廊边朝下偷偷去看。
看了片刻,确认后,又跑回来,压低声音对好友道;“真的是权王,就在一楼,我的天,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看错了?上次见那位王爷,还是两年前在皇上寿宴上,日子这般久,或许我真是看错了?”
李茵嘟哝半天,方若彤却还站在窗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下头的红衣女子。
叽叽喳喳半天,没得到半点回应,李茵也回过神来,看向好友,古怪的问:“你在看什么?”
方若彤抿紧唇,没说话。
李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下头只有一个红衣女子,问:“你认得?”
方若彤无意识的点头。
李茵皱眉:“权王就是从这辆马车上下来的,她应当是权王的婢女?或是姬妾?你怎会认识她?”
方若彤也没回答,她还在想,想这女子的名字,想那位夫人是如何称呼她……
等等……
“红姑娘!”
方若彤握紧拳头,狠狠的点了下头:“对,就是这个名字,那个车夫叫她红姑娘!”
李茵觉得她太过激动了,不禁握住她的手。
方若彤回握着她,表情变换:“她不是权王的人,她效忠一位夫人,那位夫人……”说到这儿,方若彤视线又变了,盯着那马车看了又看:“应当就在车内。”
李茵想的却是,不知这位权王为何会来青州,可能,是要进京?
从辽州去京都的确要路经青州。
官员皇室在每个州府落脚,最常去的居住地点,便是驿馆,若当地州府未设驿馆,或是驿馆人满,便会安排至当地官员家中暂住。
青州的驿馆很空,尽管因为付家老爷子大寿,来了许多外来官属,但因付家做东,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付家别院,或是客院,再不济的,也是找了上等客栈。
驿馆,到底是给外出办公的官员暂居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