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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自羽的自制力的确不俗,柳蔚在撒完了半瓶银蝎粉后,看居然还不够火候,只能忧伤的拿起小解剖刀,在钟自羽身上扒拉半天,找了一块儿干净的地方,一刀一刀的戳。
哦,这是大腿,没事,不割到动脉不会死人的,那就在这儿割十刀吧。
对了,割完了还有另一条腿,嗯,两条腿就是二十刀,可以消磨半刻钟的时间了。
柳蔚割着玩,钟自羽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上下被血染红。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连最后一丝力气也提不起,连叫都叫不出声,柳蔚才眼前一亮,从地上爬起来。
一枚玉佩从柳蔚袖中滑出,柳蔚将奄奄一息的钟自羽随便拖到墙角,让他背靠着墙壁而坐,才拿着玉佩,在他眼前晃悠。
“这么疼,你一定困了……”
柳蔚的声音,刻意放柔,语气轻和又细软,一字一句,落在钟自羽耳里,透过耳廓,转换成另一种声音。
钟自羽觉得大脑越发不受控制,本就勉强支撑着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溃塌。
柳蔚在问话,钟自羽却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但钟自羽清楚,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自己想必是什么都没说。
应该,是什么都没说。
柳蔚双眸敏锐的瞧着钟自羽,问了好几句,也真实的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但钟自羽的回答实在没什么创意,说来说去,只有三个字。
“岳单笙……”
柳蔚看着手里的玉佩,拍拍脑门,打算重新开始。
“你困了吗?眼皮是不是很重?身子是不是疲倦?你若是困了,便闭上眼,好好的休息,不要害怕,也不要挣扎,慢慢的,将自己放松下来……”
柳蔚轻轻的说着,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便问:“你为何,要杀害月海郡主?”
钟自羽双目紧闭,浑身上下皆是狼狈,听着柳蔚的话,嘴里,却还是念叨着那三个字:“岳……单笙……”
柳蔚皱眉:“你是说,你为了一个叫岳单笙的人,杀害了月海郡主?”
钟自羽的眼角划出透明液体,那液体混合着他脸上的血,很快便融成鲜艳的红色。
柳蔚凑近钟自羽的唇边,终于听到他说了不一样的字眼,他说:“单笙……我……我错了……”
柳蔚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岳单笙,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想着古庸府时发生的一幕幕情景,那两幅由小妞所言,自己所绘的两幅肖像图,便映入眼帘。
岳单笙,岳重茗。
好似,就是那对兄妹。
而自己,也是因着与岳重茗格外相似,而入了这变态之眼。
看着钟自羽竟念着那岳单笙的名字掉下泪,柳蔚沉默了一下,拉了把椅子,坐到对面,继续用蛊惑的声音问道:“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岳单笙之事……”
第759章 生死边缘,才会表现出来的疯狂
钟自羽却没有吭声,身上剧痛,意识混沌,整个人都云里雾里。
柳蔚踢了钟自羽一下,那原本靠墙边歪坐着的男子,竟突然身子一斜,倒到了地上。
钟自羽依旧紧皱着眉头,但柳蔚知道,钟自羽还有意识,只是意识,不知飘散到了哪儿。
催眠一术,惯用于降低人的意识,摧毁人的心智,再借用外力,对人的大脑进行精神施压,从而达到令人深度昏迷的状态。
人在这种状态下,防御力和抵抗力会降到约等于无,而这时候,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会遵循本意,乖乖回答。
学心理学的,对于催眠的原理,都可算是耳熟能详,张口就来,柳蔚也不例外。
但,同时柳蔚也知晓,催眠还存在一种问题,那便是,若心理师运用不恰,会有几率,将患者从深度昏迷,压制到重度昏迷。
也就是说,催眠的最佳昏迷程度,是深度昏迷。
过犹不及时,若将患者的情绪,体质,神经,压迫到了比深度昏迷更底的地方,那么,便会令人产生重度昏迷。
人在做梦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一种重度昏迷。
催眠是介于半梦半醒之间,若超过,或者不及这个尺度,便不能达到最好的催眠效果。
钟自羽现在,明显是已经超过了。
难道,真的太疼了?
柳蔚开始反思,或许是自己太高估钟自羽的精神力,从而判断失误,用力过猛,将他精神线逼到了极致。
啧啧两声,柳蔚对此没有丝毫的罪恶感,没将这人弄死,已是自己宽宏大量了。
倒了杯茶,柳蔚歪在椅子上,看着钟自羽纠结的脸,直接,将那杯茶泼到他脸上。
热茶,让他本就不堪负重的脸,更加难看。
一杯没醒,再来一杯,最后,柳蔚索性把整壶茶水都倒在这人脸上,人却还是没醒。
不应该啊,能够开始催眠,便能够结束催眠。
难道,他被困在了梦境里,醒不过来了?
想到了小妞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柳蔚脸色变了变。
自己学艺不精,真的,玩出火了?
柳蔚终于有点着急了,起身,在屋子里绕了两圈,正在犹豫,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拿不到口供,就趁现在,把这人就地正法算了,却听钟自羽朦朦胧胧的,嘴里还在念叨着那两个字:“……错了。”
错了?
这人也有错的时候?
不是变态得连杀人都不觉得是错?
柳蔚沉默一下,走过去,蹲在钟自羽面前,用解剖刀的刀柄,捅了捅这人的脸,道:“你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你说了,我便告诉你,岳单笙在何处……”
柳蔚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不想,本应重度昏迷,气力全无的人,却突然一僵,而后眼泪,流的更多。
柳蔚见状,眼睛猛地一亮。
就好似突破小妞心防,将小妞唤醒之人是容溯一样,钟自羽的心防,正在为那个叫岳单笙的人敞开。
如此一来,事情,倒是简单得多了。
柳蔚这时正要再问,却听门一响。
转头一看,柳蔚就看门外,冷厉的男子身姿挺拔,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此人背着光,但柳蔚单看身形,便一眼认出了此人是谁。
柳蔚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外面瞧了瞧。
瞧见不远处,杭公公还小心翼翼的往这边偷看,柳蔚就伸手一拉,将容棱拉进屋子,反手将门关上。
“带你来看好玩的。”柳蔚说了一句,便把容棱拽过来,按在椅子上,让他坐下。
容棱坐下,视线则扫视屋内一圈儿,最后目光定在那钟自羽身上。
倒吸了一口冷气。
容棱还未说话,柳蔚已对容棱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整了整衣衫闲适的坐在钟自羽面前,温和的问:“你可想知道岳单笙的下落?”
昏睡中的钟自羽,在一阵僵直后,竟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柳蔚笑了起来,果然,不是不能催眠,而是方向出了错。
但没关系,方向错了可以再引导回来。
钟自羽做了一个梦,不,确切的说,那不是梦,是他曾经的真实经历,他,与另外两个人,共同看过,走过,听过的经历。
初遇时,是在漠北的一个黄昏。
十岁不到的小男孩,面黄肌瘦的游走在落难逃亡的人群里。那年家乡发了大水,房子,全被大水冲没了,一直跟小男孩相依为命的老乞丐,也因发大水那夜吃了酒,没醒过来,在水里淹死了。
小男孩啃着自己路边上挖的枯草根,一口一口咬着,嚼着,小男孩吃的时候,旁边好多人都在看,一个个双眼发光,盯着他的草根,盯着他的包袱,也盯着他。
小男孩知道那些目光是什么,是饥饿,是残酷,是人在濒临生死边缘,才会表现出来的疯狂。
昨天夜里,这几个双目发光的人,联手把一个在大水中瘸了腿的小姑娘,杀死,吃了。
这几个人在刮骨头的时候,小男孩瞧见了。
小男孩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控制不住。
在这些人去洗手时,小男孩将那还带着大半人肉的骨头偷走了,自己藏到树林里,悄悄生火烤了吃。
大半个月,加起来没有吃上五顿,更别说是肉,小男孩没心思去考虑那肉在一个时辰前是不是还长在一个活人的身上,他只知道这些肉很美味,他吃了,还想再吃。
以前,老乞丐就说,人肉吃多了,是会上瘾的。
但,小男孩在即将饿死恐惧失去生命的情况下,又怎么有心情,去考虑上不上瘾的问题。
上瘾又如何,只要能吃饱,只要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今日,草根只有三颗,啃完一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