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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洛都的小酒,味道真好,再来一杯。
她又畅饮一杯,手握空杯,望向花丛,豪气满怀。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洛都,
满城尽带黄金甲。”
当——
木楚最后一句出口,岂止那三位妃子眼中一惊,花廊四周伺候的宫女眼中亦带上惊色,其中一个看着颇秀气的,更是打翻了手中托盘,澄香糕点散了一地。
三人瞥过木楚背影,无声互望一眼。
宜妃这诗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兵变?亦或者暗含夏晚有什么动向?
如此,又如何能在这洛都后宫中这般明言出来?
难不成,是借着诗词与她背后的势力,在这宫中立威?
几人一时各种想法,皆在震惊中,竟无一人出言。
木楚心中大喜,终于在各色各姿的菊花中,念出了黄巢的这首不弟后赋菊,她虽达不到前人那番气魄与意境,可如此吟来,也算遂了番心意。
沉敛情绪,调整面部表情,木楚再转过身看向三人时,已是另一番模样。
全不似吟诗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她略带着几分醉意,神情寂寥,一扬衣袖,示意在花廊下清拾碎盘及四周静候的宫女退至远处。迈向圆椅时,身形微晃,险险擦过软垫坐到一旁。
“娘娘当心脚下。”魏美人上前扶住面色绯红,步伐不稳的木楚,将她引到椅上坐下。
“妹妹怕是刚才酒喝得急了些,脸色这般红,快喝些清茶润下嗓子。”德妃自一旁炭火小炉上取下温着的小壶,斟上一杯茶,递到木楚跟前,一贯的贤良淑德。
木楚刹那脸色更红,推开德妃亲自斟的茶,又自己将酒杯斟满,“本宫才喝了一小口,哪里醉了?醉酒的人,又怎么出口成诗?”
“是,是,娘娘刚才的两首诗真是耳目一新
89、露湿秋香园 。。。
,尤其是那后一首,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这诗词中的气势,绝非吾等后宫嫔妃能比的。”赵嫔开口道。
“哼……什么气势,不过是……虚张声势。”木楚仰头又饮下一杯。
“妹妹圣宠正隆,何出此言。”德妃虚拦了木楚一下,木楚扫过她手腕,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什么圣宠正隆,这宫中人只道陛下常顾宜安宫,又怎么知道个中缘由?”木楚自顾自说着,嘴角牵出一丝苦笑,“人人只道我有福分,其实,又是什么福分,宫中诸位姐姐家事才学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日后洛国夏晚烽火……再起,楚楚如何自处,那时膝下无一子女,怕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宜妃,好像喝多了呢,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没深没浅起来。
那样的咏菊诗,这样的私密话,而今居然对着她们三个宫妃一吐而快,甚好,甚好。
三人柔声安慰木楚,心中却自有计较,虽一味劝着木楚品茶解酒,却并不着实拦着她自斟自饮。
德妃道:“妹妹何必为此事忧怀,陛下一连这些日,都在宜安宫歇息,想来明年,宫中就会喜添一位小皇子呢。”
啪地一声,木楚将手中杯盏拍到桌面上,眼中有委屈,有羞涩,有难堪,有朦朦水色,随即一把搂住德妃哭了起来,“姐姐……”
德妃轻拍着木楚背脊,声音中有疑惑,有体贴,有循循善诱,“妹妹这是怎么了?”
木楚叹了口气,小声哽咽着,“哪里……哪里会有什么小皇子……陛下与我尚未……尚未……”
德妃心中一亮,侧耳倾听。只听木楚断断续续道,“陛下对我又哪里是情分……只是楚楚一人相思罢了。陛下不过是忽然患了……隐疾,避在宜安宫……”
她用手用力捶捶头,自德妃肩头抬起头,擦拭掉眼角水迹,臂肘支在桌上,双手扶着头摇了摇,“头疼……”
边说着,头沉沉地坠伏在桌上,喃喃几声后,眼睛也闭了起来。
“宜妃娘娘,宜妃娘娘。”赵嫔唤道。
见她未醒,德妃唤来随行宫女,又让宫人备了软轿送木楚回宜安宫。又叮嘱随伺的海蓝好生照顾宜妃,只道宜妃今日得了好诗,心情畅快便多饮了几杯,有些小醉。
待宜安宫的人接走木楚,四人抬的软轿出了汀芷园,德妃、赵嫔、魏美人才寒暄一番,带着随行的宫人各自离去。这一路上,耳边却尽是木楚方才断断续续的酒话。
木楚说得轻而模糊,花廊下围坐的三人,却足以听得一字不漏。
昭帝隐疾……
三人朝不同方向缓步走着,心中却思量同一件事情。
昭帝一连数日歇息在同一
89、露湿秋香园 。。。
后妃宫中,确是蹊跷,不想其中隐情却是如此!若宜妃所言是戏言,她圣宠正隆,又何须说出如此大逆的谎言,布下这样的局?
只是回忆起木楚进宫后种种,以及今日所言所行,心中却偏信她所言一分。此事重大,又是难言之事,即不可全然相信,又不可不信,一面需再仔细查探一番,等上些时日再做定论;另一方面亦需暗中准备汤药,对陛下温柔体贴,不能让旁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占了便宜,成为陛下最可亲可信之人。
木楚在软轿内懒洋洋睁开眼,打了个嗝,伸手摸摸极致双颊,果然有些烫,想来此刻应是红光满面吧。
只是,各位美人们,姐姐我这不是醉滴,是兴奋滴啊!
原来所谓演技这种东东,也是兴之所致,无师自通啊。
她靠着轿子中软垫无声笑开,昭帝后宫并不充盈,她并无打算在临走前把他的后宫搞得鸡飞狗跳,她亦不信那些皇帝的女人会蠢到隔天便去给皇帝送牛尾汤。
她只需要,埋下一棵种子。
这种子无法长成苍天大树,但只需如春草般长出小苗,风过时让人心中痒痒便足以。
她没有李喧有钱,洛国的税收都是他的;
她没有李喧有权,洛国的兵士都听他的;
她亦没有李喧的功夫,三拳两脚掀翻一片。
可是男性总是在乎旁人心目中雄风这种事情的,折损帝王男性颜面的这种事情,她做来还颇顺手。
哦,不过,作为一个好人,她真的没有造谣,她和他,真的是很清白很清白的。
……………………
昭帝在殿堂上忽觉得背脊发凉,大殿上四角都燃着炭炉,暖意融融,高阶下臣子们左右而立,肃穆有礼。这其中,一身朝服的宁亲王李唯亦立在百官之中,垂首凝听,只待退朝后,再与他在御书房相商大事。
这个帝国,正在他的勾勒布局下走出往昔,重新出发。这时刻,他实在不该流下冷汗。
昭帝薄唇扬起一个几不可见微笑弧度,不再思量那莫名的冷汗,继续俯视群臣,细听奏章。
……………………
这一夜御书房的灯亮到很晚,宫人才见宁亲王从中走了出来。李唯踏出几步,侧身回望向皇宫一处,半响方才缓缓转身出了宫门。
那边厢木楚也一刻没闲着,乘软轿回了宜安宫,便被海蓝灌下一大瓷碗解酒汤,占满整个肚皮。其实着洛都皇宫中的清酒倒不醉人,只是她开始也些自醉起来。
喝了解酒汤,一番沐浴更衣,木楚便开始收拾包裹,明日便是三日之约,今晚她一定收拾个妥妥当当。只是这拾掇起来,也颇费时间,想当日她这个远赴洛都的出嫁公主,陪嫁的嫁妆可是相当丰厚,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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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洛都,昭帝及皇后吴樾皆有各种赏赐。
在宜安宫中转了两个时辰,她才精益求精地收拾出一个包袱。
难啊,哪个都不错,但是好像全部都带走又不大可能。
抬头向窗外望去,已近夕阳西下,她又嘱海蓝备了礼物,分别送去德妃、赵嫔和魏美人处。
“宜妃娘娘不胜酒力,今日望着满园菊花兴致好,一下便多饮了几杯,让各位娘娘见笑了,又添了许多麻烦。宜妃娘娘特叮嘱婢子来送些薄礼,说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各位娘娘多担待。”
海蓝将话一一给那三人学了一遍,三人都客客气气,又问了一番海蓝宜妃的情况,可有伤风等等体己的话,还说隔日再去看望宜妃。
“还在榻上歇着呢,谢谢娘娘记挂。”海蓝一一拜谢,回宫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木楚边收拾第二个包袱,边听着海蓝絮语。
今日花廊四周有不少随伺的宫人,皇宫之中最是复杂难测,是各路势力大搞潜伏卧底窃听盗秘的地方,谁知道各宫的宫女内侍,背后的主子又是谁,真心卖命的,又是哪个。
她说那番“醉话”时,宫人们已被屏蔽至花廊外数丈,可这卧虎藏龙之地,少不得人耳聪目明,少不得人,能读唇语。
陛下隐疾这消息,此刻,定然不会只那三个人知晓,大抵已在这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