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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一整座城市的陪葬么。”
我不置可否,继续抽着我的烟。
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朝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斐特拉曼看了一眼:“那么关于你的这位朋友,你也真的不打算再对我说些什么了?”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向那个男人。
自从长沙回来的路上,我就发觉他变得有点疲倦,我想可能是他在汪老爷子家里用了他那种力量的原因,他精神损耗超负荷了。所以在之前我接受检查的时候,他就在那张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现在,他始终还没有醒过来。
“我能说的都已经跟你坦白说了,小钱。”
“你有没有想过我完全可以把你们扣押在这里,然后慢慢把这些问题调查个清楚。”
“当然可以,不过,这个‘可以’单纯指的是我。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他脸微微一红。朝斐特拉曼又看了一眼,轻轻挠了挠头:“真有点伤脑筋啊,他的确不太好对付。不过这怪物你到底怎么会跟他认识的,嗯?你有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对付那种沙怪的。”
“换个方式套我话也没有用,小钱,不知道的东西我也没办法跟你说。”
“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呢?”
我笑笑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用力碾了碾:“你的主要职责是调查战国锦帛在中国的存在与否吧?”
听我这么一问,他仰身靠向椅背,耸耸肩:“说到这个,你上次跟我提的那笔交易呢,A?”
我再次朝斐特拉曼看了一眼。
他看上去仍睡得很沉,不知道几时才会醒过来,当然,我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是真睡还是在假寐。“正如我和你说过,我要同别人做一笔交易,但交易的东西很昂贵,并且存在着某些不太稳定的因素,我不确定这个交易能否守信并且安全地进行,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能参与这笔交易的进行过程?”
“是的。”
我的回答令他微微一笑,又挠了下头,他问:“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在旅馆的时候我看过你的身手,而且,除了你以外我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
“你有的,A,你有。”说着目光朝斐特拉曼的方向指了指。
“他只是个帮我寻找文物的,我不想把他牵扯到这件事里去。”
“是么。”他挑了挑眉,似乎对于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话锋一转,问:“但你就不怕我把一切都搞砸么?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猫和老鼠,你有见过猫和老鼠在一起好好合作过的么?”
“确实没见过。”
“所以……”
“所以那样的话,你就永远找不到那块锦帛。”
“哦?为什么。”
“因为对方同我交易的物品,就是那块锦帛。”
话一出口,小钱微微愣了愣。片刻后再次笑了起来,他轻轻搓了下手指:“你这女人,说得好像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似的。但你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用那块锦帛来交易,A?我比较好奇这一点。”
我沉默。
他看着我,目光微微闪了闪:“要不我猜猜。对于一个靠倒卖文物为生的女人来说,能用来和对方做这种交易的,应该不会脱离文物这个范围,是么?”
我不置可否。
“从你的记录来看,你手里拥有的好东西应该不少,但你曾说过,那东西比战国锦帛的价值更高,那样一种好东西可不多,对么。”
我依旧沉默。
“这样的话,我只能想到一样东西了,那就是你替……”
刚听他把话说到这里,忽然见到斐特拉曼原本靠在沙发上的头抬了起来,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瞥向我,朝我静静看了一眼。
“其实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我不勉强。”迎着他的视线我打断小钱的话,对小钱道。
“或者你可以先跟我谈谈你的计划。”
“没有计划。”
“没有计划?”他挑眉:“那么和你交易的人是谁?”
“这个的话,等我们确定有合作的可能性,也许我会告诉你。”
“只是也许么?”他咧开嘴笑,像个憨厚老实的大学生。
“也许不等我说,你自己也可以查出来。”
这句话说完,见他没再继续问什么,我穿上外套道:“今天谢谢你帮忙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
“我朋友醒了,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我的匆促道别似乎令他有些迟疑,但很快点了点头,轻轻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朝我和斐特拉曼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第八十章
走出身后那栋灰色建筑物时;我几乎从台阶上滚下去,背上的疼痛至少发作了十来分钟,我无法回想刚才那点时间我是怎么用最冷静的方式撑过来的。
身体朝下倒的时候斐特拉曼扶住了我。说来有点意思,每次他肢体同我身体接触时会有种特别的怪异感,有些僵硬,有些忌讳;即使是在他用力把我抱住的时候。却从不因此就退避开来。
我顺势朝他怀里靠了靠,看着他那双蓝宝石样的眼睛在深秋淡淡阳光下漾出一点斑斓的光;这颜色让人平静,于是背上的疼痛似乎也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得以缓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小钱给我们找的住处离他们办公的地方不远,也是我很熟悉的一条老街,早先全是人挤人的个体商铺;现在全被肃清了,取而代之一片安静的居民楼,簇新的外墙包裹着陈旧的建筑,白天见不到几个人,只有两三条流浪狗在小区里慢慢转悠着,刨着满地的落叶,懒懒晒着太阳。
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斜照在四楼窗台上的那片阳光,温暖里带着点干燥的枯叶味。却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保持多久,想起了长沙那栋被炸成两段的小旅馆,我不禁琢磨,眼下这一切是否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遭到同样的命运。但我希望果真如此的话,那就最好能在睡梦里把我炸碎,那样我就不用在忍受背上这越来越频繁发作的疼痛了,它就像一块巨大的、已经腐烂成灾的溃疡,持续的几乎没有间断的痛楚有时候让人麻木,以致似乎忘了它的存在,却又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折磨得你生不如此,恨不得把这块地方的肉狠狠挖下来,剁碎,再用硫酸把它们腐蚀干净。
这样想着的时候,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令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把披在身上的毯子拉了拉紧,我朝自己冰冷的手心里哈了两口气:“还不是冬天就这么冷,我已经不能习惯上海的季节了。”
“是你的体质在变差。”一旁斐特拉曼道。
他说话总是这样直接,没有任何同情心,不给人留一点幻想。这样的自我显然来自他曾经的王权和□。
但不可否认他说得一点儿没错,我的身体状况正变得越来越糟。背部的伤口造成了身体内的感染,它们不停地让身体产生炎症,令我总是处在一种低烧的状态下。最初这种状态是可以让我忽视的,长期沙漠里的工作使我具备一副非常健康的身体,它使我在遭受了这种伤以及流失了那么多血液后仍然可以保持一种比较精神的状态。但自回上海后,也不知道是气候的关系,还是我体能的透支已经到达了极限,我开始感觉到明显的虚弱。疼痛也比以前更加难熬了起来,而对于那块记载着斐特拉曼坟墓地图的锦帛是否真能被我弄到手,还是个未知。
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更加乏力了起来,我靠近窗玻璃坐到了地板上,让外面的阳光暖和一下我的身子,然后点了支烟贪婪地吸了两口。
最近烟瘾变得如此之大,似乎已经不受我的控制,本想把它戒掉,现在看来……也许它会成为我死之前最后一点乐趣。
录音机里反复播放着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窗下那处花圃被太阳照得绿油油的,三两个小孩在那里兜圈子跑着,穿着单薄的外套,满头油腻腻的汗。他们是如此的精神奕奕,不知疲倦,而我则像那几个老人一样静静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朝气,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就好了。”又朝手心里哈了口气,我自言自语。
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到斐特拉曼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你想倒退到什么时候。”然后他问我。
“倒退到我签那份该死的合约之前,或者倒退到我选择这个行当之前。”这样我可以在一切变成现在这种状况前更改自己所有的选择,宁愿继续在那个学校里循规蹈矩,总好过现在的不死不活。
“光时间倒退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