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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冷酷的俊脸,这样忍俊不禁的笑容,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男人,这一幕几曾相识。罗浮定定的锁眉见他,仿佛他乡遇故知,眸子里渗出淡然的思念。他们实在是太相似了!以至于她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
“你可认识月晓翊?可曾写过一首诗,《一棵开花的树》你还记得不?”鬼使神差的,她竟真的问了出来。
拧紧了俊眉,月栵听得糊里糊涂,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就算是失忆了,也不至于说胡话吧?”
一巴掌打落他的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既然你不是他,我就没必要对你客气了。从现在开始,不许你碰我。”罗浮自己也奇 怪;书;网的很,不是就不是嘛,干嘛发这么大脾气?难道在自己内心深处,很希望他是?
对方的喜怒无常,微微惹恼了月栵。骤地站起,脸色比刚进门的时候还要冷峻,面无表情的转身就往门外走。本就是不健谈的人,这样拉下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简直连祖宗八代人的面子都丢尽了,呵,对方好像还不领情。再不走,不被怄死了才怪。
“等等。”罗浮从凉榻上跳下来,望着他英挺的背脊说道,“我要去趟将军府。是你自己说的,玉谦是我哥哥。”
“不行。”他平静的拒绝,听不出什么波澜。
“我师父呢,也不能见?”毕竟是他救了我。
月栵回眸见她,眼神明鉴秋毫:“你应该比谁都还清楚,你只是个人质。我不能冒这个险,让别人知道你在谷月国,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那如果……我只是月绝郡主呢?”罗浮狡黠的勾唇,语不惊人死不休。
20 身不由己
傍晚时分,天色突变,浓墨色的云团漆染了天幕,一阵狂风呼啸而至,再然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八角麒麟亭里掌了十来盏灯笼,明黄昏沉的光线像是湖面上摇曳的水波,晃悠悠的投射到四周的草地上,隐约还能看到三个长身玉立的影子。
“你们俩挑这个时辰过来,有什么话要说吗?”月栵负手而立,望着外面断断续续如同珠帘般的碎雨,语气淡淡的问着。
蹙了蹙眉,玉君谦顾虑重重,双手抱拳作揖恳求道:“请少王爷放了郡主,让我带她回将军府吧。这样长久下去,老王爷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敢跟我提这种要求。”银白色锦袍在灯光下逼透出清冷的气息,月栵回身漠然的扫视着他,“你认为我没有能力护她,还是以为我有心想害她?”
“玉谦不敢。”眉心渗出汗来,顾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干脆弯腰跪了下去,“听说老王爷已经起了疑心,郡主的事恐怕早就瞒不下去了。我有个两全其美之策,既可以阻止老王爷对郡主起杀心,又可以护郡主周全让她全身而退。”
“玉谦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身子斜靠在柱子上,锦哩已经不安分于装聋作哑了,眸子里透着若隐若现的笑,“少王爷,何不让销声匿迹五年有余的月绝郡主就此死而复生呢?只要她不再是碐国的人,谅它启国也不敢公然跑来要人。至于烈戍国,这只黑锅还不是一样得四平八稳的端着?”
月栵沉思了片刻,眼皮一挑,似笑非笑:“前几日,月绝也说过同样的话。我当时并没有答应。”
玉君谦急道:“你真想要置她于死地吗?我愿一命换一命,请少王爷成全。”
扯唇轻笑,眸色不定。月栵凝视着对方用玉冠束起的青丝,黑白相间的颜色分外扎眼:“怪不得她连失忆了都还忘不了你,你待她果然比任何人都要上心。月绝的银发一天天黑了起来,而你的墨发却一日日白了下去。若是她知道了……”
“她不会知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玉君谦神色黯然,却是十分坚定,“烦请少王爷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郡主。”
锦哩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抱拳请求:“臣相信,少王爷是真心想保护郡主的,否则也不会至今仍瞒着安仑王。既是为了她好,就放她自由了吧?”
月栵背过身去,沉沉的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玉君谦和锦哩面面相觑,只能各怀心思的退了下去。
刚才还是碎雨朦胧,这会儿已经瓢泼而降了。天际电闪雷鸣,狂风朔朔的怒号,都无法惊醒月栵眉宇间的深沉。
仿佛陶莹般玉壶冰清的月眸,骨子里透着傲梅霜菊的气质。这样的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飘进了他的心湖,雪一般融在了血液里,自然而然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这些年他从未放弃过,也根本没办法放弃。
回想六年前,宫门外的那次离别,他用尽力气的抱住她,给她一句坚不可摧的承诺:“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月栵在心里念着这些年都未曾道明的话,“我会回来放你自由,我会回来好好地守着你……”
月绝,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回来了!可是你又去了哪里?过去还有现在。
或许,你从不曾在原地停留,更不曾在原地等候。即使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吗? “咳咳~”安仑王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挺着胸膛板着脸立在他的身后,一股子的威严,“我安仑王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在这里伤春悲秋,你丢人不丢人?传出去本王铁面老狐狸的脸该往哪儿搁!”
心中一凛,月栵回头看他:“父王什么时候来的?”
安仑王“哼”的一声,铁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你想姑娘想的魂都被勾走了,当然不晓我是甚时候来的。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怎么,连个小女人都驯服不了?”
瞪了他一眼,月栵不服气也不高兴:“月绝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不要拿别人和她相提并论。”
“乖乖!”安仑王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紧接着满眼的惊叹号,“这 么 快‘炫’‘书’‘网’就开始护短了?怪不得民间都有俗语,娶了媳妇忘了爹,说的就是你这样不肖子。”
月栵想笑又笑不出来,肃了肃神色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的月绝表妹尚在人间,还是知道碐国的国相大人被虏劫了?亦或者,你是想说,此人还是启国英亲王的准王妃?”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了下去,老狐狸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你以为派一队亲随守着棠园,再下几道死命令,让本王不能靠近,我就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了?还‘擅闯者格杀勿论’呢,你是想要弑父篡位吗?连你亲爹老子都不放过,哼,整个一翻脸不认娘的白眼狼。”
这一会儿又是爹又是娘的,月栵怎么看都觉得父王像个年过花甲的闺中怨妇。忍不住轻嘲说:“父王何等精明,我这个做儿子的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月绝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还请父王高抬贵手给儿子一个台阶下下。”
挑起眼皮蔑了他几眼。安仑王深深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屁股打算走人:“打小你就被囚在皇宫做了质子,我这个做爹的也亏欠了你很多。既然你都做了决定,我也只能劝你好自为之了。没事的时候多陪陪你娘,可别真娶了媳妇儿就忘了我们两个老家伙。”
爹还是很疼他的!月栵笑着冲老狐狸抱拳:“多谢父王成全!”
“别谢的太早喽。本王是成全了,可人家小娘子还没点头呢吧?”安仑王摇了摇脑袋,仰天长叹悲催不已,“枉你父王我自以为聪明一世,怎就生出你这么个傻小子来!哎,肯定是上辈子做多了孽呀。罪过—罪过—喔。”
月栵抿唇轻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尔尔。”
摇头摆尾,一步一个叹息的,老狐狸消失在了雨夜的尽头……
……
十日后,罗浮回到了公主府,月绝郡主死而复生。至于这五年中的插曲,自然是编成了一部小 说'炫&书&网',虚拟的绘声绘色。当然,故事里没一句是真的,不过就是编出来骗骗人而已。更何况,她还有个很出色的理由,我失忆了我最大,你管得着么!
几年时间里,公主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洪康帝继位后不到两年,驸马玄潇昀就搬出了公主府,再一年后月翊也许了人家嫁了出去。如今这硕大的一座官邸,孤寂寂空落落的像是废弃的旧宅,华丽的外面下“穷”的是一贫如洗。不是月铄没有银子花,而是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罗浮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再加上月铄每日早出晚归的,仍是待她不冷不热像个外人,她自然也就只当对方是空气一般。母女二人就好比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存在什么交集,也不敢妄想会出现什么交集。
好在西厢的淑籽芳,一如从前的模样,丫鬟们把屋子打扫的纤尘不染,就连黎园里种的那几株红梅,都和过去一样欣欣向荣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