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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驶出余杭,一路向南,在晌午时距杭州城还有十里左右的路程,因车上只有些冷水干粮,便停在半路上的一间茶棚前。
茶棚不是很大,看起来也很简陋,只是一间草棚挑出一支写了茶的幌子,同平常路边经常有的茶棚并无不同。可不知怎么的,李玉娘进了茶棚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
虽说这种搭在路边的茶棚,虽卖的不过是些粗茶和简单饭菜,做的也都是过路客的生意,可也不至于象面前这几个店伙一样懒洋洋,爱理不理的态度啊!
看到连姜淑云也皱起眉来,李玉娘忙低声劝道:“娘子,乡野粗店,虽没有什么好吃食。总要垫垫肚子,您就是不吃,肚里那个总要吃的。”
姜淑云瞄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那边小英与老王头和一个伙计吵吵嚷嚷的,终于要好了吃食。回来坐下尤自抱怨:“这家店的伙计真是没用的,要什么没什么。娘子,就先吃点馒头,卤肉吧,回去了再让何嫂做些好吃的。”说着,又喊那伙计快点送茶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伙计端了茶壶自后面转出来,可还没走过来,就突听外面传来车马人声。只见那伙计竖起耳朵,脸上突然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就连其他几个原本或坐或靠没个正形的伙计也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人声渐近,却是几辆快马又并一辆光板马车。虽是还隔着一段距离,可因着那显目的皂衣,李玉娘还是立刻认出这队停在茶棚前的人马正是之前在余杭见过的陆五等人。
心头猛地一跳,李玉娘强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在小英跳起来叫:“厮那伙计,莫非看我们人少,便不想做生意吗?”时,心里更是揪作一团。
不敢回头去看,只用眼角余光看到那端着茶壶正要往前迎的伙计转过头来,拧着眉头瞪了小英一眼。象是强压着火气走过来,“砰”地一下把茶壶顿在桌上,又扭头堆着笑,迎出去。“呦,几位官爷可是要打尖?可是来对了,咱们店里卤得一手好菜,可得好好尝尝。”
当先的陆五瞥了他一眼,只冲着身边的小六子扬了扬下巴,那小六子便转过去吆喝那几个过去帮忙牵马的伙计:“那马自有我们的人照料,不用你们管。”
那几个正伸手去牵马的伙计讪讪地收回手,却仍殷勤地道:“小的店里还备了上好的马料。官爷可要?”
一个圆脸的差人便笑起来,“你这小子想发财想疯了?又不是寒冬腊月,这里这么多青草,我们买你的马料做什么?”
陆五闻听,却不动声色地又看了面前的伙计一眼,眼中隐有锐意,手也慢慢向下移去。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刚从那辆板车上被拖下来的花豹子已经挤了过来,昂着脖子骂道:“厮那汉子,嘴上说得好听,可别混拿那些猪下水来胡弄老子。”
那伙计骇了一跳,往后闪了闪,躲在陆五另一旁,却伸着脖子骂道:“一个臭刑徒,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要好的吃食,真是没了天理!”又冲着陆五媚笑道:“官爷,您里面请。小店虽然简陋,可大块肉大碗酒却还是管够的。”
陆五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大步往里面走去,可扶在刀把上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一阵忙乱,一行人终于坐下了身。陆五目光警惕地扫过茶棚里外,在李玉娘几人那一桌停顿了一下,虽有些惊讶,却并没有打招呼,只是微微颌首示意。反倒是那花豹子眼睛一亮,竟冲着李玉娘咧嘴一笑,“你我可算是有缘啊!竟然又见面了,娘子。”打量着同桌而坐的小英和姜淑云,又笑道:“大官人我可不爱大肚婆,看来看去,还是娘子长得最顺眼。”
姜淑云脸色一变,抿紧了唇却是忍了怒气没有发作。
陆五挑起眉,一巴掌呼上花豹子的脸,花豹子被打得身子一歪,倒在桌上,可嘴里却仍是笑声不断。
放在桌上的手轻轻颤抖着。李玉娘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不远处处正和陆五等人陪着笑脸的伙计背在身后的紧握成拳的手上。
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耳边听到小英嘀咕着喊伙计快点上菜,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突然站起身道:“小哥儿,你这茶里放的香料可是够多的,浓得我都喝不出是个什么味道了。还烦你换壶清水过来,我家娘子有孕在身,是喝不得这放了香料的浓茶的。”
手中把玩着杯子却不曾喝茶的姜淑云抬眼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倒是缓了几分。小英红了脸,翻了李玉娘一眼,也扬声喊伙计快点送水和吃食过来,又闹道:“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差的店家,眼睛只盯着大买卖,难道我们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李玉娘目光一瞬,却没有开腔劝小英,任由她在那儿闹场。被小英的喝斥说得愣了一下,便立刻有伙计笑着迎过来,“小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客小客还不都是客,还请小娘子稍等,您点的吃食马上就送过来了……”
陆五面色微沉,转目往李玉娘那桌扫了一眼,突然道:“店家莫不是新开店,经验不足?怎么竟让那小娘子发那么大的脾气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桌上敲了几下。
站在他面前的伙计看着他的脸色,讨好地笑道:“可不是,小的们也是忙糊涂了,倒叫官爷看笑话了。”
陆五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送到唇边,却又突然一顿,抬眼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伙计,嗅了嗅笑道:“你这茶可真是下足了料啊!竟然闻不出半点蒙汗药的味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伙计立刻脸色大变,手一抬就往腰上摸去。只可惜他的手还没摸到腰上的家伙什,已经有两个差人跳起身扑向他,一刀劈下。眼看着要劈中他时,坐在桌边的花豹子却突然一抬脚狠狠踹在他的身上,让他堪堪避开那一刀。
说来费时,可发生的一切却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李玉娘等人还没等完全反应过来,双方就已经纠缠在一起。李玉娘也是吓个半死,有心独自逃生又心有顾忌。只能拉着姜淑云往边上避,小英刚才也喝了几口茶,脚下直打晃,可手却是紧紧抓着李玉娘的衣角不肯松开。而老王头,喝茶喝得最多,这会竟是倒在桌下呼呼大睡,倒是省了担惊受怕。
三个女人挤作一团,几次想要窜出茶棚去,却被刀光剑影骇了回来。眼看着姜淑云伸手去摸肚子,李玉娘也有些慌了神。嘴上一个劲地安慰:“娘子莫怕,有官差在,不会有……”一句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片腥红喷溅过来。听着小英的尖叫,李玉娘抬手拭过脸颊上的点点温热,再看看脚下那一片血花,脑子里晕晕的无法思考。
感觉到右手扶着的姜淑云身体晃了晃,似乎要倒下去似的,李玉娘猛地醒过神来,咬着牙拖了两人往角落里又靠了靠。好不好容易连喝斥带拍打地让小英松开手,她蹭出去拖桌子想挡在面前。
刚把桌子拽了一下,就听到一声轻笑。她一扭头,险些没吓得跌倒在地。虽然眼前的花豹子仍然被缚着双手,可对李玉娘来说却仍是极大的威胁。
“花、花大官人……”她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脚下却开始往后退去。
“怕什么?我这不还被捆着呢吗?”花豹子呵呵笑着,却猛地抬脚,一脚踢飞一个与人厮杀渐近的官差。李玉娘吓个半死,却不敢转身把后背暴露在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刑徒面前。莫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梁山好汉下山了?早知道就不为了和陆五套近乎多那个事了。
看着她一脸惧意,花豹子挑眉一笑,忽然很轻松地问道:“你和陆五真的没什么关系?”
“没,半毛钱关系都没……”顺嘴溜出,看到花豹子奇怪地偏了下头,李玉娘才后知后觉地又加了一句:“我是嫁了人的……”虽然是妾,而且她也从没有把这事儿当真,但这会儿拿来先挡一挡也好。
花豹子掀了掀眉,目光却是往一旁瞥了去,“那就奇了,怎么陆五看起来倒是挺关心你的呢!”
顺着他的目光一瞥,果然看见正被两人围攻的陆五正把目光往这边投。李玉娘看看唇角挂上一抹阴笑的花豹子,几乎没控制住骂人的冲动。那哪儿是注意我啊?你是陆五手里的重犯,他不盯着你还盯着谁呢?!
似乎是觉察出李玉娘的怒视,花豹子冷眼睨了她一眼。突然扭头大喝一声:“刀来——”
他这一声大喝,话音未落,立时有人大声应喝,一柄刀自空中飞来,花豹子跃身而起,双臂一振,却是用手中的铁链迎上刀锋。也不知那柄明晃晃的刀是不是真的是什么神兵利器,那看似结实的铁链竟应声而断。
花豹子一个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