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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这是他家,不管出什么事他都脱不了干系。
许山摇着头,淡淡笑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那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既然被人听到了,那个计划也只能取消了。可惜了,不管是借此拉拢萧青戎还是恶心恶心李玉娘更或者能够离间了他们对他都是很有利的事情。
看着面前看起来神情很平淡的少女,他又重复道:“一个玩笑!你听到了?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些奇怪,应该没有哪个少女听到那些事还能这样平静的吧?或许,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正在心里怀疑着,蓝蓉却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他灿然一笑,“不是玩笑。”盯着许山变得难看的脸,她平声道:“我知道那不是玩笑。不过,我能理解,做生意要想要成功,总会做一些违心的事……我父亲生前,这样说过的。”
“令尊?”许山皱眉,想起这少女的身份。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可,好象是和他印象中的那些小娘子不大一样。
蓝蓉并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悠悠然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道:“我父亲也是白手起家创了一番事业,虽然他走得早了些,可是活着的时候却常常抱着我坐在他的膝上讲他做生意的事情……许大官人,我钦佩您。因为您和我父亲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您会成为一个很成功的大商家。比我父亲成功。更或许有一天,会比冯相公还要声名赫赫……”
许山知道她说的是谁,冯京。是大宋乃至整个中国历史都少有的人物。状元之才,商界巨子,可以说是商人人人推崇的人物。
不自觉的,他就露出笑容来。或许是因为面前的少女很年轻,有着一双看似清澈如水的眼眸,所以他很容易就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尽管陌生,他却觉得这样的肯定甚至是鼓励让他被刺激到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你不觉得我做的是错事吗?甚至,不打算去告诉李娘子?”许山低声问着,多少有些奇怪。这少女应该是李玉娘的探子,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行动然后去告密才对,怎么会这样留在这里对他说这些话。
不知是不是被他盯得慌了,少女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就低垂下了头去。在黄昏的余辉中,他看着那乌发垂落间的一抹腻白,再品味着少女刚才那一抹似小鹿般带着羞怯的眼神,突然之间便有微熏之意……
黄昏,天边的云霞红得似一片桃花瘴,令人为之心神恍惚。
萧青戎收回望天的目光,转眼看了眼前面带路的许全儿,沉声道:“你家大官人现在在哪?有什么话在大堂不能说,非要去他的书房呢?”
许全儿咽了下唾沫,哑着嗓子道:“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官人说新近得了件稀罕玩意,要送给萧大官人。”
“是吗?”萧青戎淡淡应了一声,却是微微挑起眉来。虽然李玉娘说过不要再管高丽那家商行的事,可是他却不能就真的那么放任不管。就算高丽那头还没消息传过来,他也差不多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莫不是许山也有所察觉,竟想……
忽地低下头去,他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许山是知道他是什么人的,就算想封他的嘴,多半也是用钱财,怎么能对他用那种手段。嗯,稀罕玩意?不知道是想用什么来打动他呢!
有些好奇起来,在许全儿在书房门前停下脚步,请他一人进去时,萧青戎不由笑了起来。
推门而入,一眼望去,却没有看到许山的影子。正觉奇怪,一丝甜香飘过鼻息,萧青戎立刻就皱起了眉。身形一闪,他看着桌案上那只明显是新的香熏炉,冷哼了一声后直接揭开来。一股香得令人胸口发闷的烟气扑面而来。萧青戎冷着脸直接推开窗来把整个香炉都丢了出去。
刚做完这个动作,他便听到一声轻响,猛地回头,他盯着墙角的大柜,静下心来侧耳聆听。虽然鼻息很轻,可是他几乎立刻就确定那柜子里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皱起眉,他寒声低喝:“出来吧!”听到柜子里一声轻响,柜门却没有动。他便有些不耐起来,走过去直接抬脚踢了下柜门。冷冷道:“别等我发怒。”
似乎是被他吓到了,柜子里传出一声低鸣,一个发颤的声音低语:“不要打我……”
萧青戎奇怪地皱起眉,还没回答,柜门起来被推开,一个女子软软地倒了出来,竟是直接倚在他的腿上。如果不是萧青戎是站着的,怕是这一下就直接倒在他怀里了。
萧青戎有些不悦地动了下腿,想要抽身离开,“你就是许山送我的稀罕玩意?还真是让我吃惊……”
“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子低语着,仰起头来,一张俏丽的面容泪光点点。
萧青戎立刻便认出这张脸来,是刚才在堂上表演绳技的女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许山让你进来的?”他沉声喝问着,声音冷冰冰的。
似乎是被他吓到,那女子发着抖,只是摇头,“我不知道,刚才、刚才有一个客人对我……我好怕,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跑进来的……我马上就走……”说着,女子便挣扎着撑起身来。可是只迈了一步便又软软倒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欲望如鸠毒
第二十二章 欲望如鸠毒
木叶森森,哪怕这座大宅灯火通明,可有些地方仍有让人觉得有看不清楚的阴晦,只余那幽幽的月光,仿佛是谁哀怨的眸光。
李玉娘缓下脚步,望着头顶那被乌云遮住的半轮月亮,幽幽地笑着。明明白天时还是*光明媚,谁想入了夜竟是忽然来了片乌云呢?就象她突然变得浮躁的心情,这样的让人……难过。
站在树下,她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者该说,当她冷静下来,已经不是那个突然听到疑似奸情而怒火攻心的妒妇了。当她就那样假笑着找借口离开时,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整件事都充满了疑点。
事情不会那么巧合的。就算是那些下人想要八卦也不会那么大胆,在离着主母和贵客们那么近的地方窃窃私语。什么“萧大官人和那个演绳技的女子去了大郎的书房”又什么“刚才萧大官人还赞那女子功夫好呢”的话,本不该是这样子就轻易地让她听到的。当沈三娘抓住她的手,用怜惜的目光望她时,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燃了把火,没办法思考。
可是这会儿在无人的黑暗中,她反倒平静下来。她知道的,人的欲望就如盛在琥珀杯中的鸠毒,虽明知有毒,却还是会忍不住想一饮而尽。每个人,都会面对那难忍的诱惑。不只是男女之间的情 欲……
她该相信的,那是萧青戎,是爱她欲与她结发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心底会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那是个花心男人,在你之前他有过很多女人……你看他的眼,就知道他有多风流……男人都一样的!
她想要相信,想一笑置之,可是办不到。哪怕知道这件事有太多疑点,甚至在想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甚至藏在背后的那人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她的心和她的脑袋似乎是分开了,各有各的想法,无法统一。
“这样的躁动不安,真是让人无法忍受……”低喃着,她低叹出声,走出黑暗,走到光明处,拦下最近的一个青衣小厮……
“不知怎么的,我头好晕……”身体摇摇欲坠,似杨柳一般绵而无力,却始终未曾倒下。榴红偷眼瞥着身侧的男子,心中焦躁不已。
看起来明明是个风流种,可为什么看着她的目光却是这样冷淡,见她这样柔弱无助却竟连伸手相助的意思都没有。白长了一副好样貌,却不知怜香惜玉……
暗自一咬牙,脚下一错,她直接就往男人的怀里倒去。眼看着就要仆进他的怀中,却不想那男人竟是突然一晃,虽只是移了一步之地,却已经偏了她预定的方向。使力过了,榴红一时无法收住脚步,竟是直接倒在地上……
就在她倒在地上时,分明听到门被人大力地推开,然后是一个女子厉声喝问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孤男寡女,看起来象是在做什么?
仆在地上,榴红没有抬起头,却是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情形,她从前也碰到过。被人家的娘子堵在房中,喝斥咒骂甚至大打出手……何必呢!说到底,她这样的女子也不过是那些大官人的一个玩物,又没有哪个是想要把她真地收入房中的。这样动怒伤心当了真般,何等不值?
她自嘲地抿起唇,盯着移到眼皮底下的快靴,目光微瞬。这位萧大官人明明穿的是长袍儒衫,可怎的脚下却是穿着一双快靴,上好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