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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客栈?走,你们带我去找爹,我要亲自给爹赔罪。”说着,她已拉起了苏沁雪苍白无力的手。
“寒儿!”苏沁雪叫住她,凌寒回头凝望着苏沁雪,歪着头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这身打扮不好?”她扯了扯衣角,发现有些凌乱。
“寒儿,你爹他……”苏沁雪哽咽着,红肿的双眼再次噙上了泪水。
看着一身白衣的苏沁雪,凌寒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冰凉的触感直达内心深处。
安顺猝然,立即上前去扶起她,怎料凌寒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苏沁雪此时已是泣不成声,倒是安顺,虽然眼底透着悲伤,却装得安然无事,他蹲下身子,说:“大小姐,夫子于半月前病逝了。”
“你胡说!爹只是病了,怎么可能会死?”她大声吼道,安顺从未见过这样的凌寒。
“是真的,老爷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让我们来京城找你。”苏沁雪抹了抹眼泪,说。
“不可能……我不相信……寒儿还没给爹赔罪,爹还没有原谅寒儿……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凌寒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停地喃喃自语。
“老爷不曾责怪于你,当初将你关在房里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他的执着,也不会逼着你离开,他想通了,无论他如何想着改变你的命运,也无法与天作对,或许他早该给你自由,掌握自己的命运。”苏沁雪淡淡地回忆郭载贤临终前的遗言,心中感慨万千,更是泣不成声。
“爹怎么可能不怪我?是我不孝,是我把他气得一病不起,更是我害死了爹!”凌寒浑身颤抖着,目光呆滞。
“在你离去前,方大夫早已对你爹做了诊断,只说命不久矣,纵使没有你那一出岔子,老爷也活不久了。”
“寒儿,死者已矣,你爹只希望你好好活着,永远记住你娘临终前的话。”
娘临终前的话……
良久,凌寒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悲痛,一把扑进安顺的怀中,嚎啕大哭。
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累了,在安顺怀里晕了过去。
从未见过哭得如此伤心的大小姐,毕竟是她爹去世了啊!安顺欲抱起回屋,怎料叶景元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其实他早就回来了,就在苏沁雪和安顺告诉凌寒她爹死讯之时,他便一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哭出来就好,就怕她将痛苦憋在心里,那要比痛哭还要难受。头一回,他见她如此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好似失去了生命的支柱,而他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措手不及。
玉婶死的时候,她只是流了几滴眼泪,而他则是陪着她一起难受,可是这一次,死的却是她爹,他的未来岳父,他和她一样心痛如绞。
叶景元从安顺手上接过凌寒,说:“我来吧。”
安顺瞪了他一眼,好似看到了仇人,心想若不是叶景元,事情便不会变成这样!
叶景元见安顺没有把凌寒交给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说:“安总管是想你家大小姐在这冻坏身子吗?”
闻言,安顺微微一颤,伸手把凌寒交给了他,叶景元单手理了理凌寒凌乱的发丝,拢了拢她的衣襟,往梅苑方向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丁管家好好招呼这两位客人。
到了房里,叶景元将凌寒安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却没有离开。
他坐在床边,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细嫩柔滑,原本粉嫩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渍。
瞬时,又有一滴泪从眼角划过,他伸手接住捏在手心,继而替她抹干了泪痕。她睡着了,却还在流泪,梦里甚至一直在喊着什么,叶景元凭借内力依稀可闻,爹,她在喊爹。
静静地听她梦呓,良久后,叶景元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午时,府里出奇地安静,凌寒愣愣地躺在床上,双目睁大,回忆昨天,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她猛地拉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昨天的那身衣裳,再揉揉眼睛,肿痛酸涩,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娘死了,爹也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疼爱她的亲人了。她愣愣地坐在床上,赤着双脚,亦不觉得寒冷,这天再冷,也凉不过她的心。
就这样,一直呆坐在床头,就连苏沁雪何时进来的也不曾留意。苏沁雪打了一盆热水,抬眼只见凌寒光着脚丫,立即惊慌地放下脸盆,跑上前给她穿上鞋袜,余光里看到身前的一抹亮白,顿感心中悲凉。
给她穿上鞋袜后,苏沁雪拧了拧布巾,给她擦脸,经过昨日的折腾,凌寒已是面容憔悴,与刚失去丈夫时的苏沁雪形同无异。
擦完脸,苏沁雪出去了,后来又端着一碗清粥进来,她想喂凌寒吃点东西,可凌寒纹丝不动。
苏沁雪看着心疼,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老爷去了,可你还有雪姨,还有珍珠,还有安顺,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寒儿,你要振作啊!”
好似一阵雷响,把凌寒从梦中惊醒,是啊,她还有亲人,她的亲人如今都在她的身边,可在她身边又如何?爹已经不在了,甚至在临终前她都不曾尽过孝道。
“你若不吃,别人也会因你而担心,像是景元,像是阿云,难道你都不管不顾了吗?”
闻言,凌寒身形一顿,眼中似有一道光闪过,苏沁雪就知道,只有叶景元才是她真正的牵挂,于是推波助澜道:“你不想和景元成亲了吗?若是连你也病倒了,你不想他会怎样?寒儿,吃点吧,等你爹丧期一过,雪姨便给你们主持婚礼。”
听到这里,凌寒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苏沁雪,问:“爹可曾答应?”
“答应了,他答应了,无论如何,他只想你过得好。”苏沁雪不住地点头,凌寒因此而有了希望,拿起碗,将那碗清粥喝了个底朝天。
苏沁雪看着有些起色的凌寒,打心底里笑了,这也是这半个月来,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以告慰郭载贤的在天之灵。
苏沁雪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凌寒却在她身后缓缓开口说:“雪姨,我想为爹守孝三年。”
苏沁雪闻声回头,面露惊色,“那你也想让叶景元等你三年?”
要知道,守孝三年也就是意味着将婚期推迟三年,她,真的可以等吗?
“我们已经等了三年,又何惧再等三年,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我与景元情意未变,三年后,我们依旧可以履行当日的诺言。”她淡淡地说。
“既然这是寒儿的决定,雪姨自会尊重你。”说完,她离开了。
留下凌寒一人坐在屋中,半饷,她起身去开窗,北风灌入,吹在脸上竟是出奇地没有寒冷之感。
就这样,窗开着,她静静地站着,两眼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今年,怕是见不到梅花开了吧。
*
夜晚,东宫,太子书房。
“殿下,听闻今日将军府上下一片缟素,叶景元下朝后直奔回府,晚上亦没有到宫中巡逻。”燕斛出宫办完差事,途径将军府,却没想到迎来此等消息,便即刻回宫向华苏禀报。
华苏坐在案前,头低着正在批阅皇上交给他的部分奏章,听到燕斛的汇报后,手指轻颤了一下,随后放下奏本,柔声问道:“是谁不幸离世了?”
“是郭姑娘的爹,郭载贤。”
华苏眼底一惊,只是一瞬,又将视线移向别处,问:“那郭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听闻大哭一场后,已经平定下来,如今正是披麻戴孝,守着灵位。”
“为何没有回乡守孝?”
“似乎郭载贤的续弦已将其尸首与原配合葬,卖了书院,来到京城寻亲了。”
合葬……华苏恍然想起三年前,那时的凌寒还只是个小女孩,她在她娘亲坟前祷告,后来与他结识,没想到三年后,连她爹都走了,她一定伤心透了吧。
“叶景元这两个月似乎在京城人脉颇广,有不少达官贵人前去吊唁。”
“叶景元是否已对外宣布寒儿已是他的未婚妻子?”
燕斛不明白华苏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刻意掩盖,就是不想殿下伤心,无奈华苏早已洞悉一切。
燕斛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华苏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前方,他捂住胸口,似在探寻着什么,可在转瞬之间,又放下了手,说:“燕斛,明日你替我送一样东西去将军府交给她,就说是做兄长的聊表一下心意,让她节哀,兄长身份特殊,不便前去。”
“是,燕斛领命。”
离去前,燕斛分明看到了殿下眼中的落寞,像殿下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其实也需要爱的慰藉。
华苏虽然娶了正妃,可那是父母之命,政治婚姻,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