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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如身落汪泉之中,纵然舒畅,却还要警惕着溺毙之险。
烈颜强迫自己离开小院,可双脚却始终无法抬起。
对着月空,她在院外的石凳上坐了一宿,直到天明。
夜露洒满全身,太阳将光辉渐渐铺向小院,玉玦再美,它也属于萧封踏;萧封踏再迷人,也不属于自己。
护送大军出城的队伍里没有萧封踏的身影,烈颜略微感到一丝失望,可瞬间又把这种感情收回,她其实并未抱希望,又谈何失望?
倒是殷天照挺拔的身姿震惊了烈颜的双眼,同是一身戎装,他却穿得分外潇洒俊逸,此情此景,却是似曾相识。上一次同程将军赴北疆安抚外族百姓,今日却是真正的踏上战场,日后能否再次相见,尚未有定数。
队伍的最前端,殷天照右手扶胯,握住腰间的长剑,清泠的目光看向烈颜。她从没见过殷天照如此寒意四射的一面,心中不觉一惊,却又用微笑掩过。
伴着军士们慷慨激昂的誓言,大军行出城门,向西北方向火速前进。
过了箫关就是大夏的国界,十万大军离京七日后抵达武胜,距离箫关不过百里,在这百里范围内,夏央两国半月内已经经历数十场战役。两国兵力相当,分不出胜败,可对兵力的消耗却是极大。
“夏国这次领兵的是他们号称常胜将军的拨川王,副将是他们的七皇子拓跋澈龙。传闻拓跋澈龙对我大央行军布阵之法大为了解,他是此次战役中最为棘手的劲敌。拨川王性情急躁,善于速战速决,而拓跋澈龙心思缜密,两人相互扶持,这场仗将会很艰难。”
烈颜同其他副将校尉一同听着抚远将军的分析,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敌方副将对我方战术熟知,我方便临时改变战术,出其意料。
帐外响起一阵激烈的鼓鸣,对方再次掀起战事。
“校尉宋迟听令!”
“末将在!”
“率五百精英攻其右翼,截断对方后备之军!”
“都尉赵百胜!”
“末将在!”
“率两千士兵袭其左翼!”
“中郎将李虎!”
“末将在!”
“带领八千士兵直面敌方攻击!”
烈颜站在一旁听令,抚远将军的号令响彻长空,帐内将士纷纷领命迎战。外面一片厮杀,烈颜看着眼前的血雨腥风,已是胆战心惊。
“报告将军,敌方从左右突然杀出两千士兵,将我方全部围困,只有都尉和三千兵士突出重围,校尉战死沙场,中郎将被擒!”
听到将士的回奏,帐内其余将领均倒吸一口冷气,烈颜更是因为其余七千士兵的战死扼腕哀痛。
“他们以中郎将做要挟,声称停止战争。”士卒跪拜在地,继续回道。
“条件?”
“武胜城。”
李虎为军中中郎,身经数十场战役,作战经验丰富却还是中了敌方的圈套被擒,可见对方实力之强。但李虎在军中仍树有威信,若是失去这样一员大将,对军士们的士气有所折损,抚远将军也将痛失一条臂膀。众人皆为此事忧心,每个人都神色肃穆、愁眉不展。
“将军,末将请命进入敌方换取李中郎做人质!”
烈颜拟好帖子,使臣将信送到敌方将军手中,到底能不能换回李中郎,她确有几分把握。
信上内容简单,不过十余行字:大央狄喻大人喻展歌,官拜三品,家父乃朝中宰相,以自身换取我朝中郎李虎。将军明鉴,鄙人较李中郎更有担当人质的价值,请求将军允诺。
当晚,烈颜跨上白马,孤身一人来到箫关城下,城门开了又合,李虎在关外被松绑。烈颜一进城门就被几名士兵用黑布蒙上双眼,双手背后,浑身被麻绳绑个结实。
若不是听说这位常胜将军性子急,烈颜也绝不会写明自是宰相之子。大夏国原是央朝属地,先王征战四方曾收复夏国,只是先王仙逝后王上疏于对夏国的监治令他们助长了反叛之心。此次作乱,大有颠覆大央之心,宰相之子应该会比一个军中的中郎将更有用。
烈颜被人推搡着进了一辆马车,一路颠簸,约么走了一宿,马车停下,又被人推下车。下了几个台阶,烈颜感觉脚底一阵阴气,想是到了牢房。
“请问这位大哥,这是哪里?”
“兴庆府囚牢。”
原来是到了大夏国的国都。
进了牢房,烈颜身上的麻绳被人解开,只听“咣当”的锁门声,外面再也没了声音。烈颜揭下眼上的黑布,看着四面阴冷的墙面,不禁自嘲,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连一场战事都没参与,就被抓来当了俘虏,不禁汗颜。再一想到家中若是得到消息,父亲母亲一定极为痛心,顿时后悔白日的鲁莽决定。
狄喻大人喻展歌被擒的消息不日便传到京城,喻大人在朝堂之上便已昏倒,宰相府中的烈氏更是几度昏厥。
殷天照闻之更是几近疯狂,他一脚踹开萧封踏的房门,拎起躺在床上的萧封踏当面挥了一拳。
萧封踏被殷天照打倒在地,眼神忽然有了转动,看着殷天照接下的一掌,身形略移,滑至一侧。
房间内的打斗异常激烈,却因二人武功都属上乘,屋内的微小声音外面不见丝毫。
殷天照双目通红,下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烈颜何时用左手持剑?这一切都是独孤琼树计划好的,就是让你记住她一辈子!”
而此时的萧封踏却不见任何举动。
“我知道。”
殷天照一掌袭向萧封踏面门,伴着刚刚的三个字所有动作倏然而止。
“你难道就看不出当今的喻展歌就是烈颜!”
“我知道。”
殷天照的右手掐在萧封踏颈间,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突起,而拇指却停在喉前。
“朝夕相处十六年,她和展歌虽然形貌相似,可性格却大不相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萧封踏飘渺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像是幽谷中的一丝细雨,滴入湍急的山涧中。
假死
清仪需要照顾夫人不在房内,殷天照在门外站立半晌,方缓缓踏进烈颜的房间。
目光所到之处无不简约淳朴,当视线停驻在墙上的那纸风筝时,心头的暖意直抵心底的悲切。
那晚,他们奔跑在山坡之上,荧光粉映亮了她娇俏的脸庞;他们肩并肩躺在草地上,月色照的她越发可爱;他们促膝长谈,尽管她说的是另一个男子,他也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在烈颜房内坐了半晌,又绕到展歌房间。何必分得那么清,在他看来,两个房间都是一个人的。刚一推开门,门板带进的风吹散了窗前几案上的一沓宣纸。
殷天照俯身捡起,纸上清秀刚毅的字颗颗跌入双眼。
靓妆春容花已谢,闲院凄凉落寒烟。此恨无绝期,缘尽情已断。
奈何自是多情人,帘外残月泪须干。梦长君不知,生死不相欠。
殷天照握着宣纸的手微微一抖,纸张从指间滑落,飘飘乎落向地面。这将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才让她如此绝情!
“无绝期”“情已断”“泪须干”“不相欠”……这些字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穿他的身体,殷天照眼前一阵恍惚,匆忙扶住门框。稍作稳定,才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话,可眼睛已经随着风的方向去寻找方才落下的纸张。
殷天照慌忙弯身捡起地上的纸,发疯般向房间后面的竹林跑去。
阵阵青影闪过,笔直的竹子瞬间折断,殷天照望着前方,仿若那日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女,脸上虽有怒意,却难掩浑然天成的俏丽。
殷天照怔怔出神,直到眼前那抹青色的身影站定,才回神看清眼前人。
萧封踏的鬓间滚下豆大的汗珠,额间的青筋愈发明显,长剑杵地,汗水滴在剑柄上瞬间迸散。却闻萧封踏大喝一声,长剑舞起,根根翠竹应势而倒。
牢里的日子不像烈颜想象的那么艰辛,每日两顿,饭菜还算可以下咽。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也不见有人来询问,烈颜已经做好了面对严刑的准备,没想到在这竟享得几日安稳。
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烈颜心里倏地一紧,又暗自嘲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现在不是送饭时间,来人一定就是审问自己的了。烈颜想来也奇 怪;书;网,这个牢房三处面壁,旁边也不见别的犯人,难不成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雅间”?
烈颜倏又正色,玩笑开得有些太乐观了,现在自己已经成为敌国犯人,还把牢房想得这么雅致,看来 自'炫*书*网'己的神智受毒药侵害不深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烈颜恢复了应有的凝重神情,深吸两口气等待接下来的残酷。
在烈颜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恨不得将眼睛挖出来摆到来者面前仔细的看个清楚。她讶异的表情似乎正如来人所料,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偶然瞥见他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烈颜心中稍有豁然。这枚白玉扳指非同常物,当日琼树为得到它不惜冒险,而书房中那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