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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所有罪孽的根源,也是一切苦痛的缔造者。
此时此刻,苏玛无法说出只为了让百里骁好受,却为百里一海开脱的话。
她只能道:“他许是有自己的计划。。。。。。”
只是百里骁似乎并不想要答案,他拧了一下眉,嘴角的鲜血在苏玛的虎口处凝成一块血洼,一字一句都像是沁着血:
“为什么他明明与叶震天相识,明明知道我会被那人轻易认出,却还是将我推向人前,让我暴露了真正的身份?”
百里骁迷茫地看着她,似乎想要在她这里寻找答案:
“这是他的计划吗?将我作为棋子,让无上峰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他反屠武林的理由?”
他像是问苏玛,也像是在问自己。
苏玛舌尖一苦,她抹去他嘴边的血:“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要再说了。”
百里骁也不知道是否听到了她的话,视线凝聚而又涣散,神志像是陷入了泥沼,变得混乱不堪: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母亲的死因,却从不对我说?”
说完,他的指尖不由得握紧,苏玛的手臂立刻疼痛起来:
“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何吴岩说她的死是阴差阳错?
如果母亲死于吴岩之手,他又为何不让我报仇?
或者说,我身为一个棋子没有为自己的母亲报仇的权利!?”
窗外大雨倾盆,猛然一声炸雷,彻底照亮了这破败的大厅。
吴用被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闯进了书房。
在一瞬间的光亮中,百里骁的瞳孔缓缓地爬上猩红。
“我原以为他对我的冷然以对,不让我问及母亲分毫,都是对我的殷切期望。却没想到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不需要付出感情的棋子。。。。。。”
“百里骁。。。。。”她被他的表情骇住了,赶紧拉回他的神智:“你不是棋子,你是百里骁,是无上峰的峰主,你就是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只是她这番话如果在他神志清醒的时候说,他自然能听得进去。
如今他神志狂乱,经脉逆行,思绪像是被沉在一层沼泽里,早已没了能够分辨对错的能力。
他捂着额头,似乎头痛欲裂: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叶鸣就能轻易拿起神剑?”
“为何叶鸣使用神剑就能游刃有余?”
他的神智混乱,但眸色越来越惊人:“百里一海二十年前就和桑竹云认识。除了相识之外,两人又有何关系?”
“桑竹云是叶鸣的母亲。。。。。”
他猛地抬起头:“百里一海和叶鸣。。。。。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刻,窗外的雨声顿时停歇了。
在一瞬间的死寂中,苏玛看到了他鲜红几欲滴血的眸子。她心下一沉。
他终于。。。。。。开始怀疑了。
对方的眼底彻底被猩红覆盖,他低哑地咳了一声,鲜血成线流下:
“执着半生,竟生于欺骗。。。。。”
苏玛的内心一酸,抬起他的头,指尖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
“莫想了,我带你去找大夫,明天一觉醒来就会好的。”
他看着她的脸,先是迷茫了一瞬,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你呢?你可曾骗过我?”
苏玛一愣。
只是一愣,就让他脸色一变,猩红的血色爬满了眼眶,几乎要化作血泪溢了出来。
苏玛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暗,随着一声闷响,她的后背被迫贴上冰冷的地面,沾了一身的草屑。肩膀被桎梏得酸痛,不由得闷哼一声。
百里骁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但是他的眸子猩红,似乎能灼烧一切。
“为何不说话?”
苏玛顿时慌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说不出什么否认的话。
她骗过百里骁吗?
当然骗过。
在她是小桌子的时候骗过,在她是小梨的时候也骗过,在现在她是苏夭,她还是在骗他。
她看着对方晦暗的,像是冰湖欲碎的眸子,无法再张口,也无法摇头。
他哀于欺骗,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骗他。
哪怕只有一刻的真诚也好。
只是一愣神,对方的眸光就猛地变得晦暗,苏玛的脸色下意识地变了:“别!”
但是已经晚了,对方猛地低下头来。
窗外电闪雷鸣,苏玛也在寒冷之中感受到近乎炙I热的闷痛。
她闷I哼一声,粘I稠的吸I吮声在耳边响起。
在血腥与慌乱之中。她的眼前是破败的房顶,豆大的雨滴从破损的瓦片中掉下来,落在她的脸颊上。
只是一瞬间,就快被她脸上的热度蒸发了。
她不是没有被对方吸过血,第一次在沛城的后山里,她还是小桌子的时候,对方就咬过她,她觉得惊讶以及气愤。但碍于武力值也就不得不放弃抵抗。
第二次是在溪水村的小木屋里,碍于她的任务,她觉得又气有无奈,倒也能忍得下。
第三次,在无上峰的武器库里,她虽气,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最后用自己的能力放倒了他。
这一次。。。。。。。
听着对方近乎狂I乱I的I呼I吸因为餍足下渐渐平复,她的心里莫名地像是爬上了麻痒,像是被这一层深沉阴郁的夜色笼罩,也难妨轻柔温凉的夜风撩拨。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被喝一两口血也不算什么,她又不是没有被喝过。
对方能够安静下来,这点疼痛也是能忍受的。
她犹豫了一下,抖着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安抚地放在他的发丝上。
发丝冰凉,她的指尖却温软得很。
百里骁微微一顿,他抬眼看她,眸光晶亮。
像是吃饱喝足的野兽,难得心情好地分出一丝注意给自己的猎物。
苏玛被他看得脸红心跳,明明知道对方现在神志不清,并没有其他意味,但她还是不自在地想要盖住他的眼睛。
就在她刚想要抬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沙哑的惊叫:
“啊!”
苏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吴用趴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二人。
苏玛:“。。。。。。”
吴用:“。。。。。。”
苏玛莫名地觉得现在的场面有些不对劲。吴用的脸上太过惊讶,能让一个傻子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她就知道此时她和百里骁现在的姿势该有多么一言难尽。
明明她和百里骁没有什么,明明只是安抚对方而已,但她就像是被“捉I奸”了一样,开始心虚和尴尬。
吴用探出头,许是看百里骁没有动静,冲苏玛道:“羞!”
苏玛又羞又气,她下意识地想要把百里骁掀开,却没掀动。
她一惊,转头一看,百里骁微微起身,眸中尚有猩红,迷茫而又疑惑地看着她。
视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最后试探地抬起手。
他的指尖微凉,苏玛不由得“嘶”了一声。
对方赶紧收回手,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怔忪。
苏玛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看向百里骁的眸子,墨色的瞳孔被橙红所取代:
百里骁不经意对上她的眼,猛地一怔。
似乎陷入了两股力量的拉扯中,有些难受地摇了摇头。
苏玛安抚地帮他揉了揉额头:“没事了,没事了。”
他闷哼一声,猛地栽了下来。
苏玛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一抬眼,见吴用还是亮晶晶地看着两人,只是这一次欲盖弥彰地用张开的手指挡住了眼睛。
她哭笑不得:“你要是再不走,看他醒来怎么对付你。”
吴用这才想起来,百里骁还是杀害吴岩的罪魁祸首,不由得哼了一声。
窗外电闪雷鸣,大厅内反而格外寂静。
苏玛被百里骁压着,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感觉到对方还紧紧地抱着她,她有些不自在地一动。
只是一动,他就猛地箍紧她的身体,苏玛顿时僵住了。
等了半晌,对方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没办法,她只得小心地从他的身上掏出一瓶丹药,塞进他的嘴里。
在触I碰的同时,她似乎也碰到了对方胸I前藏着的那个东西,她一顿。
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来。
既然百里骁说过总有一天会让自己知道,她就耐心等着吧,她倒要看看对方到底藏着的是什么。
百里骁吃过了药,脸色好看了许多。
苏玛松了一口气,现在外面电闪雷鸣,要是带着他出去,寒气再引动内伤,可能会更加重他的伤势。
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只是被这么紧紧地压着。。。。。。苏玛的脸色微红。她只能安慰自己只是抱一抱而已。这里荒山野岭半夜还能互相取暖,就当有了一个免费的人肉被子了。
四周安静下来,她的思绪就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