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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亲王爷沉沉“唔”了一声,对于这个儿子,他不比对王妃熟悉多少,甚至于庆亲王爷心里都会有种错觉,这个帅气英挺的孩子真是自己的儿子么?好陌生!
庆亲王妃浅浅福身,淡淡道谢道:“谢王爷拔冗给家母贺寿。”
庆亲王爷略有些尴尬,只沉声问道:“天赐夫妻呢?”庆亲王妃皱皱眉头,赵天赐又不是越国公老夫人的正经外孙子,他去了,只会提醒越国公老夫人庆亲王是怎么宠妾灭妻的,这不是给老夫人添堵么!何况今日她还有重要的使命,若是让赵天赐夫妻跟着,只怕相看青瑶之事便不能秘密进行了。
庆亲王爷话音刚落,赵天赐夫妻便匆匆赶来,向王爷王妃行了礼,赵天赐笑道:“今天是外祖母大人的寿诞,儿子媳妇伺奉父王母亲前去拜寿。”不论柳侧妃怎么得宠,她都只是个侧妃,她的儿子还是要叫庆亲王妃一声母亲。
庆亲王妃心里虽然不高兴,却只淡淡说道:“天赐有心了,时候不早,王爷,现在就动身吧。”
庆亲王点点头,赵天赐的媳妇秦氏笑吟吟走上前说道:“媳妇扶着母亲。”赵天朗听了这话却没好气的说道:“娘,儿子扶您。”
庆亲王妃浅笑点头,将手伸给赵天朗,赵天朗扶着庆亲王妃的手,紧随庆亲王走了出去。那赵天赐虽是庶长子,可是身份却在他之下,想走在头里,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他只能走在世子的后面。
秦氏被晾了一下,有些委屈尴尬的看向赵天赐,赵天赐却风轻云淡的笑道:“我们走吧,别让父王母亲等我们。”秦氏用她那编贝般的牙齿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看向赵天朗背影的眼神,未免多了一份恼恨。
庆亲王爷和庆亲王妃各有仪仗,赵天朗骑着马走过王妃的轿旁,赵天赐骑着马始终没有越过他,只行在秦氏轿子的前头,脸上始终带着春风般的笑容,仿佛他从生下来,就只有微笑这一种表情似的。
庆亲王一行到了越国公府的时候,韩老夫人早就带着青瑶来了。已经被越国公夫人,也就是赵天朗的大舅母亲自迎到内堂去拜见老寿星越国公老夫人了。
现任越国公陈亦章引着庆亲王给越国公老夫人拜寿。越国公老夫人心里虽然气他对自己女儿的冷落,可是却不得不做些面子情,让丫环扶着自己站起来,向庆亲王行国礼。庆亲王却笑着拦在头里,命人拿来拜垫,和庆亲王妃一起扎扎实实的给越国公老夫人磕了三个头拜寿。这让越国公老夫人心中很有些惊讶,她真没想到庆亲王会这么给自己女儿面子,脸上的笑意便浓了起来,一叠声的说道:“天朗,快扶你父王母妃起来,可真真折煞老身了。
庆亲王却笑着说道:“岳母大人言重了,回头小婿要多讨岳母大人几杯寿酒吃呢。”
越国公老夫人喜道:“亦章,好好陪你妹夫多吃几杯,一定要吃的尽兴
接下来便赵天朗赵天赐夫妻拜寿,原本赵天朗是弟弟,应该跪在赵天赐夫妻后面的,可他一落生就被封为世子,身份贵重,赵天赐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在明面上越过他,便和秦氏跪在赵天朗的后头,也磕头拜寿献了寿礼,越国公老夫人虽然看着赵天赐就觉得的扎眼,可还是笑着让他们起来,并赏了东西,然后就让越国公世子和夫人分别陪着他们到外面去了。
庆亲王也跟越国公到了外间厅吃茶,这时内堂就剩下越国公府的女眷们了。越国公老夫人挥挥手道:“你们都去忙吧,我要和你们姑奶奶说说话儿
老夫人一声令下,众女眷退避,越国公老夫人拉着庆亲王妃的手,眼泪扑落落的掉了下来,她看着庆亲王妃的面容,心疼哭道:“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啊!”
庆亲王妃心里酸涩极了,却强撑着笑道:“娘,女儿不苦,有天朗,女儿知足了。娘,韩老将军夫人可来了?”
越国公老夫人忙说道:“来了来了,一早就来了,你说的那孩子娘瞧了,果然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人才样貌都配得上我们天朗。”
庆亲王妃心里有些惊讶,她素知母亲的眼界很高,等闲的姑娘是入不了她的眼的。便急切的催促道:“娘,人在哪里,快叫来让女儿看看。”
越国公夫人拍着庆亲王妃的手笑道:“别急,你大嫂一准儿去请了,天朗的事我们都放在心上,绝不会误事的。”
正说着,越国公夫人便引着一个鬓发斑白,身着驼色暗金万字纹缎面褙子的老夫人走来,扶着老夫人的是个一身量未足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头发浓密黑亮,挽了三山倾云髻,斜簪了一枝赤金步步莲卷云镶钻步摇,莲心是淡绿的钻石,在每一个卷云纹还点缀着一颗晃人眼睛的火钻,三串儿水晶流苏尾上缀了三颗粉钻,光华摇动之间,便给这小姑娘平添了几分华贵之气。一朵时新的粉色含苞绢花簪于鬓旁,又让这小姑娘瞧上去多了些灵秀可爱。这小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青瑶。
因青瑶是微微垂头扶着韩老夫人的,所以庆亲王妃从上往下看,一打眼只看到了青瑶浓密的头发和发间的头面首饰。再往下看,但见青瑶穿了一件嫩柳绿色的零陵缎交领夹褙子,褙子领口和下摆都绣着嫩黄的迎春花,只看这一件褙子,便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春意。一条玉白色软缎凤尾裙束出不盈一握的纤腰,从裙子下摆漫延往上,绣着二月新柳,青瑶行动之间步履轻盈,她这一进门,仿佛将外面的春光带进了屋子。让人虽未看清她的容貌,心里便先有了好感。
韩老夫人带着青瑶给庆亲王妃行礼请安,只听青瑶甜美软糯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小女韩氏给王妃请安,祝王妃康健安宁。”
庆亲王妃笑道:“韩小姐快快请起,走过来些,让我好好看看。”
青瑶轻盈的起身,将头微微抬起来一些,迎向庆亲王妃的目光,含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庆亲王妃的跟前。
青瑶这一抬头,跟着王妃的秋素等人不由的抽了一口气,她们也是跟着庆亲王妃进过宫见识过美人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能美到这种程度。此时,言语已显得苍白无力,不对,世间根本就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位韩大小姐的容貌,那种美,是直指人心的美,让人看了便会身不由已的被吸引。
庆亲王妃好歹比她的侍女们稳得住,心里虽然也惊讶于青瑶的美,脸上却没有露出来。刚才她还在想,那般璀璨的钻石显得太华贵了,岂不是喧宾夺主了?可是看到青瑶的容颜,庆亲王妃才知道,不论戴着怎么样贵重的首饰,都压不住青瑶绝俗的娇颜,只能是陪衬,甚至庆亲王妃有种感觉,华贵的首饰只有戴在青瑶的头上,才能尽情展现出首饰的美。
庆亲王妃现在明白为什么儿子那么急切的想定下青瑶了,这样绝美的女子,便是入主宫中都够资格。不过庆亲王妃还有些犹豫,若这韩青瑶只有容貌没有脑子,将来在庆亲王府里是很难立住脚的,做世子妃,可不能没有头脑。想到这里,庆亲王妃便拉着青瑶的手笑着说道:“孩子,多大了,可念书了不曾,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
韩青瑶只大大方方的任庆亲王妃拉着自己的手,没有一丝不窘迫不安,只含笑应答:“回王妃娘娘,小女十四,些须念过几本书,平日除了学针线女红外,还跟着祖父学画,跟着祖母锻炼身体。”
庆亲王妃心里很有些惊讶,不免追问了一句:“你还跟着韩老将军学画
青瑶眉眼儿弯弯的应道:“是,王妃娘娘。”
庆亲王妃看向韩老夫人,韩老夫人笑着说道:“老太爷说这孩子很有悟性,每常说家里也只有这孩子能接了他的衣钵。”
韩老夫人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韩老将军的画作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除了当今皇上珍藏了几幅之外,便只有韩老将军的莫逆之交老华太医手里有那么一两幅了。大家也都知道韩老将军最遗憾的就是韩家没有一个孩子有天份,能随他学画,想不到这娇娇柔柔的韩家大小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让韩老将军给她如此高的评价,将她视为传人。
庆亲王妃心里有些不相信,只当是韩家为了抬高青瑶才这么说的。可是越国公老夫人却笑着对庆亲王妃说道:“这孩子果然是个灵丰慧的,四喜,去把韩大小姐送给我的寿礼拿来给大姑奶奶过目。”
一个身着樱红比甲的小丫头应了一声,很快便捧着一只卷轴走了出来。和秋素两人展开画请庆亲王妃过目。
这是一副手持净瓶的观音立像,笔法细腻柔和,观音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跃出纸面踏云而来,那慈悲宁静的观音面容让人一看便能忘记尘世的烦扰,得到无上的宁静。庆亲王妃自生下赵天朗后便一直礼佛,她供的就是慈航"普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