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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叫,赵天赐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发现自己的寝衣被解开了,中衣也挂在胯上,那只放着毛发的荷包也不见了去向。赵天赐急了,大叫道:“来人……来人啊……”
不多时,两个丫鬟飞跑了进来,赵天赐寒着脸吼道:“快把大夫人找来
丫鬟们忙行了礼,飞跑去找秦桑。找遍了欣意院所在的西北片王府,丫鬟们总算在假山向半空挑起的一方如飞檐般的巨石上看到秦桑。
秦桑在冬日的寒风之后站在巨石之上,只要风再大一些,就能将她吹落假山,那飞檐巨石离地足有三丈多高,这若是摔下去,铁定会摔成一摊烂泥
丫鬟们吓坏了,也不敢大叫,怕吓了秦桑,只得让人去向主子们回禀,自然,她们是要先回赵天赐的。赵天赐闻言大惊,忙让人抬来软榻,将他抬到了那巨石之下。赵天赐仰头看着秦桑,使足了力气放声大叫道:“桑儿,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陪你回娘家……”
赵天赐刻意咬着娘家两字,果然让秦桑的身子一颤,她向后退了两步。赵天赐看了这一幕,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押对了。于是便又叫道:“桑儿,快下来吧,上头风大,万一脚滑摔着了,岂不是让岳父岳母大人悬心
进一步用岳父岳母刺激秦桑,秦桑果然又后退了两步,蹲下身子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赵天赐心里彻底踏实了,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方才沉声喝道:“还不快把大夫人扶下来。”
几个丫环嬷嬷赶紧往假山上爬,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庆亲王爷,王妃,赵天朗,柳侧妃都赶了过来。丫鬟们传话的时候以讹传讹,等庆亲王爷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被传成了大夫人爬上假山要自杀的新闻。
庆亲王冷着脸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天赐,你媳妇闹什么!”
赵天赐赶紧说道:“父王,儿子媳妇今天回娘家,原本说好儿子陪着的,可是儿子没有陪着,桑儿她回娘家被姐妹们奚落了,一时心里不痛快,儿子又和她拌了几句嘴,这就……”
柳侧妃听了赵天赐的话,心里的火气可就不打一出来的,这段日子她和秦桑可以用势如水火来形容,秦桑再也不去给柳侧妃请安,柳侧妃病着,秦桑自己不去,连打发个丫鬟嬷嬷去看看这样的表面工夫都不做,只把柳侧妃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对于秦桑对她的刻意漠视,柳侧妃恨的快发疯了。偏她这阵子又见不到庆亲王爷,连告状都没地儿告去,这口窝囊气她已经憋的很久了。
“哟,大夫人可真是有脾气,天赐还病着,皇上还不差病夫呢,怎么大夫人回个娘家,竟比皇上给的差事还重要,我活了三十几年,可没听说过这个道理,王爷,您说是不是?”
听了柳侧妃的话,赵天朗不由暗觉好笑,这柳侧妃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活了三十几年,难道那多出的几年是活到了狗身上不成。
庆亲王皱起了眉头,对于赵天赐给出的解释,他也很不满意,回娘家做脸面固然重要,可是还能重要过自己丈夫的身体么,赵天赐一直缠绵病榻,做为他的妻子,怎么还能提出这种要求。庆亲王只沉声道:“胡闹,天赐的身体要紧,你媳妇怎能如此不懂事!”
赵天赐忙诚恳的说道:“父王息怒,原本是儿子早就答应了的,初三的时候儿子没能陪桑儿回娘家,如今岳母大人抱恙,桑儿心里焦急,这才.….…她平时不这样,桑儿是很好的媳妇。”
赵天赐维护秦桑的话听在柳侧妃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和刺心,柳侧妃什么都不顾了,只叫道:“天赐,那个狐狸精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就这样护着他,王爷,这种人不配做天赐的妻子,她进门几年都没有生出孩子,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休了她再给天赐另娶好的。”
在柳侧妃提到秦桑没有生出孩子的时候,赵天朗注意到赵天赐的眼角唇角微不可见的抽抽了几下,赵天朗心中暗笑,他不管这是不是报应,他只知道,赵天赐变成个活太监,他心里觉得特别的畅快。
庆亲王妃见柳侧妃越说越不象话,冷声说道:“柳氏,王爷和我还有世子都在此,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退下。”
柳侧妃这阵子身体好了,胆子也养了回来,她只向庆亲王靠去,娇声叫道:“王爷……”
庆亲王皱了皱眉头,对庆亲王妃说道:“王妃,凝华到底是天赐的生母
赵天朗见庆亲王仍旧这么护着柳侧妃,当众驳了王妃的话,脸色便阴了下来,只扶着庆亲王妃说道:“娘,我们王府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儿子扶您回去歇着,谁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反正便是闹出笑话,御史参奏上本,父王也有的是本事应对。您何苦费这个心思。”
赵天朗的话把庆亲王爷堵的面色紫涨,气的骂道:“混帐东西,你说的是什么话?”
赵天朗看了面色灰白的赵天赐,又看看被嬷嬷们扶着,已经快走到近前的秦桑,讥诮的说道:“父王,您还是先处置了这里的麻烦,然后再来教训儿子吧,若然儿子也和大哥大嫂学着,你更没法清静了。”
庆亲王妃轻拍赵天朗的手背,看着庆亲王说道:“王爷,既然您不认为我这个先皇御封的庆亲王妃是赵天赐的嫡母,那么他的事情我也不必管了,妾身告退。”说完,庆亲王妃和赵天朗便转身走了。
庆亲王瞪着王妃的背影,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处可法,刚好秦桑走到了他的跟前,屈膝行礼,庆亲王便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顾天赐的身体,闹出这许多事情,在家之时,难道不曾学过三从四德!”
对一个女子来说,指责她不守三从四德是最严厉的指责,秦桑本来就心灰意冷,又听庆亲王如此指责自己,完全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秦桑身子一软,便跪了下去,哀声道:“父王,既然秦桑不合父王的心意,对丈夫不敬,那就请父王允许秦桑和大公子和离吧!”
“和离!呸,你做梦!休了你都是给你体面!”没有了庆亲王妃和赵天朗在旁边,柳侧妃的气焰明显嚣张许多,直接便啐到秦桑的脸上,秦桑的身子剧烈颤抖,她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侮辱。
就在秦桑正要站起来反击之时,赵天赐却猛从榻上扑下来,死死的抱住秦桑,冲着庆亲王和柳侧妃大叫道:“父王,娘,儿子不和离,若是没有桑儿,儿子一天都活不下去。”
庆亲王和柳侧妃都愣住了,以赵天赐的性情,再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一瞬间,庆亲王和柳侧妃都以为赵天赐被什么附体了,柳侧妃惊恐的尖叫道:“天赐,你怎么了?贱人,你是不是给天赐下了降头!你……”
柳侧妃冲向秦桑,想抓花秦桑的脸,让她以后再也不能祸害赵天赐。可是赵天赐却死死的把秦桑抱在怀中,用身子挡着柳侧妃的手,气喘吁吁的叫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怪桑儿,娘,您有气就冲着我来,不关桑儿的事!”
庆亲王居然被赵天赐感动了,他忙叫道:“凝华,不要闹了!”
柳侧妃愕然转身看着庆亲王,庆亲王叹息一声说道:“你想想,当年皇上不许我娶你,要……天赐这是随了我的性子啊,罢了。”
庆亲王一句话将柳侧妃说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只无力的垂泪道:“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
被赵天赐护在怀中,没有受到任何肉体上的伤害的秦桑抬头看着赵天赐,眼中冰冷一片,赵天赐却满眼哀求的低头看着她,无声的做着口形,“桑儿,一切都有办法,回去再商量。”
庆亲王定了调子,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柳侧妃却总是不甘心,只说道:“王爷,难道就这么算了,天赐媳妇这般没有妇德,就不罚她么?”
庆亲王叹口气道:“算了,天赐媳妇受罚,心疼的还不是天赐,就这样吧。你们好生送大公子大夫人回房,好好伺候着,今日之事不许乱传,若是让本王知道有谁说话,立刻乱棒打死。”
众下人心应声称是,将赵天赐和秦桑送回了欣意院。一回到正房,秦桑便将丫鬟嬷嬷都撵了出去,将房门关了起来,双手环于胸前,看着赵天赐冷冷的说道:“赵天赐,你有什么可说的?”
赵天赐的神情极为哀伤,他颤声说道:“桑儿,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你别离开我……”
秦桑冷声怒道:“不离开你?赵天赐,我才十八岁,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难道你要我从现在开始就守活寡么?”
赵天赐被秦桑刺激的双眼发红,双手紧紧的攥着床上的的雕花格子,那酸枝木拔步床上雕的是象征着多子多孙的连绵葡萄纹样,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