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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我贴的很近,呼吸可闻,我的心砰的跳了起来,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只是表达感谢让自己心里舒畅些,没想到他真的毫不见外。
见我不吭声,他敛了笑意,很认真的问我:“再跟着我吧,好吗?”
这个问题抛的很突然,我的头开始晕:“为什么?”
“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才放心。”他抽抽嘴角,伸手抚上我的脸,声音变得温柔,“答应我。”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从他怀疑我开始,又经历了我和周亦,已经有太多的东西在我和他之间了。我看着他有些失神:“我们还能回去吗?”
他眉梢微展,牵起我的手:“以前的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冯子越对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我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有些迷惘,真的能重新开始吗?以前的种种,真的能当没有发生吗?
想了一夜,还是没有答案,第二天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子越看着我,淡淡道:“再想一天,如果同意,晚上给我做碗面条吧,我想吃了。”
说完起身去上班了。我心烦意乱,身上也还有些无力,向公司请了假。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来回溜达。张姐看我精神好了,也和我聊着天:“赵小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我咬咬嘴唇,随口应着:“上班忙,就不回来了。”
张姐一脸惊讶:“你还上班?冯总这么有钱你还用上班啊?”
“我闲不住,喜欢上班。”我回答的吃力。
“啧啧,那冯总对你真够好的,以前我做的人家,恨不得把人都当小猫小狗的养起来,哪让你出门啊,还上班。”张姐又开始感慨。里外话都让她说尽了。我只好笑笑。
看我笑了,张姐更放松了:“冯总说你会回来的,我还不信,都几个月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我还怪想你的。”
我的心一突,他说我会回来?不觉问道:“他常回来吗?”
“回来啊,基本每个礼拜回来几天,周末不出去就在这儿。”张姐答着,“回来就在书房,也不说话。我也不敢搭话,闷的够呛,现在可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难怪张姐想我呢,原来如此。
我无聊着走到他书房,想看看能让他一直闷着不出来的地方,最近成了什么样子。一开门,还是浓重的烟味,看来不论在哪儿,这就是他永恒的味道了。书房里很整洁干净,像他一贯的风格,井井有序。
我惊喜的发现,他把小龟带来了,我几步跑过去,拨弄着小龟,眼圈潮潮的,好久不见,小龟还是那么悠游。
坐在他的位子上,无聊挨个抽屉打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打开,我愣住了:我送给他的围巾,正整齐的躺在那儿。我拿起来,围巾很新,他应该没有围过。我有些失落。
却再转眼看去,心里猛的被什么狠狠的冲击了:围巾下面,是我用过的剩半瓶的洗面奶,我剩的几片面膜,我的一条小方巾,一支用了半截的唇彩,一个钥匙扣,甚至还有几缕长长的头发——七零八落的,都是我以前住在他那套“二奶区”房子里落下或丢弃的东西,他居然都收罗了来,整齐的放在了这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他名字的那张字,在寂寞等他的夜,我的满腹心思,满腔相思,都赋予的眉间心上,笔墨纸下。他也收了来。
我的心忽然像被什么充满了,这个抽屉,让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震撼,我从没料到,他会把我丢弃的破烂,当宝贝似的收留着。
抬眸却又看到桌上的台历,一页页的翻着,在五月初的一天,他标着:订药。他给我的药,每天一颗,到5月中旬,刚好吃完。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从未有过的幸福的眩晕,几乎让我无法自持。他从没有把我放下过,一如我从没有把他放下过。如今,他不在乎过往,又实现了他的承诺,我是不是可以再勇敢一次?
想了许久,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很快接了起来,我的嗓子有点沙哑:“想吃什么卤的面条?”
电话那头,他闷闷的笑了:“西红柿鸡蛋的,就很好。”
第一次给他做的面条,就是西红柿鸡蛋卤。我应了声好,挂了电话。
下午5点多,他就回了家,我正把头发挽起来,系着围裙在和面,张姐被我请出了厨房,我自己正忙得不亦乐乎着,他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我一扭头,泛出个微笑:“太早了,还没开饭呢。”
他从后一把把我揽住,下巴抵着我,动情的说着:“小薇,我想你。”
我窝在他怀里,眼圈发潮:“我也想你。”说完咬咬嘴唇,看着他:“你真的还愿意和我一起?”
他把我转过来,认真道:“愿意。”声音低沉,却很坚定。
一碗面条,他吃的很香,我看的很暖。忍不住问他:“如果,我和周亦——”我本来想问,我和周亦有什么他也不介意吗?
却是刚提了周亦的名字,他的眉头就开始蹙起,扫了我一眼,淡淡开口:“我有脑子,会想。”继续吃着面条。
我一想,也对,我要是真的和周亦有什么,也就不会有那场阴谋了。只好自顾抿唇轻笑。
忍不住给艾云打电话告诉她我的近况,本以为又会遭她一顿霹雳闪电的训斥,她却沉默了,许久才道:“小薇,我劝不住你。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艾云似乎有些忧伤,没再唠叨我,静静挂了电话。
回出租屋取过一次东西,却遇到一辆路虎送李艳回家。我的心一突,静静等着驾驶位上的人下车,却是等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发福男人。顿时有种明珠投暗的伤感。
有些迟疑的问着李艳是否和那个男人交往,李艳答得很干脆:“是,我很快也要搬离这儿了。”
“可是他的年纪——”我欲言又止,按那个男人的年纪,不会是单身。
“无所谓了。起码他能让我住个大房子,还有路虎开着。”李艳拢了拢头发,我看到了她手腕的天珠。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是否暗暗的,人与人之间都会比较?
“他结婚了吗?”我知道我问的很讨厌,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李艳。如果不是为了爱,那个开路虎的男人,在我眼里真的比不上陈乔。
李艳冷冷扫了我一眼,“赵小薇,你什么意思?我倒是想问你,接你的那辆车的主人,结婚了吗?”
我的脸刷的红了,李艳看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揭她的疮疤吧。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咬咬嘴唇道:“你不要被骗就好。”
李艳笑道:“我不是小孩子,自己有分寸,也不见得你就是真爱,我们就是骗。”说完袅娜着回了屋子。
看我被李艳一顿奚落,郑姐在旁边道:“你们都是有能耐的。”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匆忙拿着东西走掉。是啊,各人的路自己选,不论为了什么,不后悔就好。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是人间四月天
再次住进这座江南园林风格的屋子,正值人间四月天。四月,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一如林徽因的小诗里,有雪化后那片鹅黄,也有新鲜初放芽的绿。
世事往往奇妙,这座别墅,曾经是座牢。如今,却又是个温室。这里亭台水榭曲延回廊,这里春花折腰啼莺舞燕,这里绕水三千青石片片,看起来宛若人间极致的仙境,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决定者只在于他。
当子越流连花丛无心回来时,这里是我的囚笼,我恨不得长着翅膀飞出去,在美的景致,都成了“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的庭院深深,锁着我的青春我的自由,锁着我的快乐,只是一座眼泪的城池;可是当子越用情用心体贴三分时,这里便成了我的桃花源,隐隐飞桥隔野烟,世俗的枷锁,仿佛都可以因为爱,被抛却在九霄云外。我可以守着一池春水,一室江南,等着我的归人。
我不敢想的太多,也不敢想的太远。一颗跌宕了太久的心,我不想再硬生生的抛寄在别处。何况现在的他,可以令我安心,不再令我失眠。人有时也很奇怪,以前总觉得自己只是人家的沧海一粟,自然情怯怯。如今知晓自己的地位似乎比想象的高,便有了几分底气,言谈举止都比以往更加自然。而这份自然,让他轻松,也让我开心。
和周亦没有再联系,只收到他的一条短信:“对不起。”我没有回复。事情虽因他而起,却不是他本意。如果能放下,大家便都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