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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儿追根究底,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杜箴言是怎么死的?”
汪直说:
“十日前,杜箴言是陪太子殿下去打猎。在追赶猎物的时候,给太子殿下一个随身护卫,不小心在射箭的时候误射了他,刚好中了心脏,当场便死了。”
万贞儿扶着旁边的桌子,“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恨你(3)
因为受惊过度,桌子被着力一倾。桌面上的青花瓷茶杯,落到地上,“咣啷”一声响,摔了个落地开花。此时此刻,万贞儿感到极度惊震,同时万箭穿心,霎时间,她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太子谋杀了杜箴言。
太子居然杀了杜箴言。、
太子杀了她喜欢的男人。
万贞儿的心,无恨地伤痛,她的希望,她的冀盼,她的憧憬,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太子扼杀了。万贞儿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怕事,懦弱,毫无主见,对她言听计从的太子,既然下手这样狠。
万贞儿终于忍不住,失去了理智,仿佛一头发了狂的母狮子那样,发疯地冲出房门去。太子没有出去,他在书房里,万贞儿要到书房找他,找他论理去。
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汪直吓着了,慌里慌张地跟在万贞儿后面:
“万姑姑!万姑姑!”
万贞儿回头朝他大吼:
“不要跟着我!不关你事!”
汪直迟疑了一下,脚步放慢下来:
“万姑姑,有什么事,好好和太子说啊,千万不要冲动。”
万贞儿大吼大叫:
“不关你事!与你不相干!不要你跟着来!听到没有?”
汪直诚恐诚惶,没敢跟上去:
“是。万姑姑。”
书房里,只有太子一个人。他不喜欢别人打扰,赶了小太监小宫女一边玩去,自己则专心致志地画画。看到万贞儿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太子抬起头来,兴致勃勃地说:
“万姑姑,你看看,我画的两匹马,神似不?”
万贞儿过去了,但万贞儿才不管他画的马神不神似,她没这个闲心。万贞儿杏眼圆瞪,气急败坏地指着太子的鼻子,一字一句,一字一句地说:
“朱见深!”
万贞儿豁出去了,反正,此时此刻,万贞儿连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怕,她什么也不怕,她连名带姓的叫他,“太子”也不叫。
我恨你(4)
万贞儿说:
“朱见深,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杀死杜箴言?”
笑容僵了在太子脸上,他一阵慌乱,结结巴巴:
“万,万,万姑姑,你,你说什么?”
万贞儿大力地拍桌子,几乎要把桌子拍碎了去:
“朱见深,杜箴言是不是你杀死的?”
太子不敢看她,逃避着她几乎要喷出火来,可以把人杀死的眼睛,嗫嚅:
“你怎么知道。”
万贞儿咬牙切齿,狠狠地从牙缝里迸出:
“朱见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太子脸色苍白,一头冷汗,他顾不得擦,吞吞吐吐辩解着:
“我,我没有杀他!真的,万姑姑,不是我!是,是我的随从射猎物的时候,他刚好骑马冲过来,就,就不幸地中箭了。”
万贞儿眼睛通红,杀气腾腾,又再用力一拍桌子,沙哑着声音说: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太子声音微弱,中气不足:
“我,我没有。”
“朱见深,你以为你在骗三岁小屁孩?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万姑姑——”
“朱见深,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杜箴言?”
“万姑姑——”
“朱见深,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杀杜箴言?”
“万姑姑——”
“朱见深,你有胆做,没胆承认,是不是?”
太子紧紧地咬住嘴唇。他不安的时候,他就习惯咬嘴唇。但此刻太子的神情,却是倔强的。这种倔强,太子从来没有过。过了好久,好久,太子才喃喃地说:
“万姑姑,如果杜箴言不死,终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只有杜箴言死了,你才会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万贞儿拚尽力气,歇底斯里大喊:
“杜箴言并没有得罪你。”
太子说:
“可是,你喜欢他。”
万贞儿恨恨地说:
“我不过是喜欢他而已,他罪不至死。”
我恨你(5)
“万姑姑,你不单单是喜欢,你还想着要嫁给他,哪怕是做妾,你也愿意。”
“朱见深,你过不过份?”
“万姑姑,我不想你离开我。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
“朱见深,你没有觉得你很自私吗?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万姑姑,除了这事,我什么都可以顾及,什么都可以为你着急,甚至做牛做马我也愿意。我就是无法忍受,你和杜箴言在一起。万姑姑,我不能够没有你,我想像不出来,我身边没有你的日子。”
万贞儿愤怒难遏,嘴唇抖颤着,心中不禁燃起了最猛烈的恨意,浑身莫名的就紧张了起来,心颤肉跳,理智尽失,万贞儿抬起了手,用了快如电光石火的速度,拚尽全力,狠狠地给了太子一记耳光。
“啪!”
声音清脆响亮。
太子呆住了,伸手捂了他的脸,他的声音,怯怯的,带着哭腔:
“万姑姑。”
“不要叫我万姑姑,我不是你姑姑!朱见深,我恨你!你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你把我的希望毁了,也把我的幸福毁了,我恨你!”
“万姑姑。”
“朱见深!我恨你!我恨你!”
万贞儿不管了。她什么也不管。她掴太子耳光的同时,她的心无法抑止地痛,就像是披上了荆棘,满身满心的刺痛。万贞儿无法控制自己。怎么控制?她从来没试过,如此的无能为力,如此的万念俱灰,如此的绝望至死。
罗愁绔恨,化为乌有。
一切都成空了。
什么都没有了。
万贞儿完完全全失去理智,她仿佛疯子那样,狠狠地扫下太子桌上的东西,把他刚刚画的画画撕了个粉碎,又再掀起书桌,把书桌弄了个四脚朝天。
未了,万贞儿还不解恨,一把抓过椅子,狠力地往一旁的青花瓷金鱼缸砸去。金鱼缸轰然爆裂,水“哗啦啦”流了出来,湿了大半间书房。
我恨你(6)
在太子呆若木鸡,茫然不知所措之中,万贞儿捡了一块尖利的青花瓷片,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狠命地往她左手手腕一割。手腕裂了长长深深的口子,有血,像了小喷泉那样涌了出来。
太子脸色渗白,扑了上来,抱了万贞儿,恐慌地大叫:
“万姑姑!万姑姑!”
血不住地流,湿了万贞儿的衣袖,滴落到地上,混着从金鱼缸流出来的水,血红一片。随着水流到地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金鱼,在那片血红的水中,拚命地挣扎着,使劲地蹦。蹦着蹦着,愈蹦愈弱,最后便不动了。
万贞儿也快不能动了。
万贞儿的血越流越多,感觉到快要流干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景物扭曲着。
太子的脸也扭曲着,他恐惧地睁大眼睛,手足无措,他哭着大叫:
“万姑姑!万姑姑!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怎么办?万姑姑!万姑姑!”
太子哭着,哭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了,扬起声拚命地大喊:
“来人呀!快来人呀!”
其实外面的小太监小宫女们早已听到动静了,只是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敢冒然闯起来,搞不好太子恼羞成怒,把气出在自己身上,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此刻听到太子喊了,顿时一窝蜂地涌了过来,看到这情景,也给吓着了,大惊失色。
“万姐姐,你怎么啦?”
“万姑姑,你的手出血了。”
太子朝了他们大吼:
“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找大夫来!快去呀。”
有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小声说:
“回太子殿下,是不能去叫大夫的,因为,因为宫中有规定,‘宫嫔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