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博和医校。”
肖诚忍不住瞧了眼那张照片,因他扮作了文馨的大哥,便用教导的语气说:“你虽不是医学的预科生,可等到入了学,也要好好和这些成绩好的同学相处,别人的长处也要学着。”
文馨倒是十分乖觉,不住地点头答应。
因复学的时间未定,文馨办完手续便回家了。因领回了几本教材,便兴致勃勃地一直在看书,直到叶楷正回来,才扔下了英文读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二哥,你瞧你瞧,这是咱们学校发的校服呢。”
叶楷正脱下了军服,屋里烧了火龙十分暖和,他也只着了件麻质衬衣,袖口挽了起来,笑道:“挺好看的,像个大学生了。”
“二哥,你放心,在外边
读书,我必不会叫你丢脸的。”她握拳说,“今天我在郑主任那里看到了别人的成绩单,人家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会学得这么好。将来还是女医师呢。”
叶楷正闻言,正要举筷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肖诚。
肖诚便无声地比了个口型:“是廖小姐。”
叶楷正便微勾了唇角说:“有机会便和这些优秀的师姐师兄多认识。读高中的这两年,也想想将来想做什么,以后二哥送你去国外念大学。”他匆匆吃了饭,进了书房,才来得及叫来肖诚问,“你去学校瞧了,情况如何?”
“年前复课恐怕难,主要是王念那件事,与学生们联系太紧密。”肖诚踌躇下说,“廖小姐的态度也很说明问题了。”
叶楷正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日本领事馆刚给我打过招呼,说要严惩这次涉事的记者。”
肖诚瞪圆了眼睛:“这不是瞎整吗?他们有什么权利严惩中国的国民?”
叶楷正冷冷笑了笑,没有答话,只说:“廖家呢?派人盯着了吗?“
“廖小姐没出过门,估计是被奶娘看住了。”
叶楷正长叹了口气:“或许,她还得恨上我几个月吧。”
肖诚没敢接话,又听叶楷正说:“不行就让人把老爷子请来吧,左右他也是要来一趟的。”
翌日,颍城各报社皆得到消息,此次商潮学潮的数位领导者皆被处以五年到十五年不同时间的监禁,同时由政府出
面,派遣卫兵护卫日本商户安全,务必确保没有民众再聚集闹事,并保障日本国民人身安全。
此新闻一出,中外哗然,尤以学生激愤为过。
最直接的涉事人——日报记者王念因为参与其中,撰写了日商倾销货品的报道,被判入狱五年。
“我中华司法权何在?!”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抵制日货!”
……
学生们开始了新一轮的示威游行,然而颍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沉默地站在日租界前,为了避免与学生发生冲突,他们甚至构架起了简单的工事,确保与学生保持必要的距离,也严禁任何人靠近日本公民一步。
这场示威看似是旷日持久的。然而细心的人士却已经发现,这一次的反日潮流中,已经没有了商会背后支持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少帅已经几次紧急约谈,最终令民族商人们屈服,总之,没有商人参与的抗议,如同燎原之火,来势虽大,却无后继之势。
叶楷正这一日回到家中,带着微醺的酒意,就听到文馨在同奶娘闲话学校的事。这些日子,罢课渐渐减少了,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回校上课。文馨所在的年级刚入学,算是新生,受到影响不大,一星期前便开课了。
“……你可不晓得,那些学生都在骂二哥呢。”
叶楷正在门口踏进去一半,听到这句话,接口说:“小四,你可没有为了二哥同别人吵起来吧?”
文馨吓了一跳,讪讪
地站起来说:“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佣人上来,递了块热毛巾,叶楷正随手擦了擦:“说说看,学生们都说我什么?”
“唔……也没说什么。”
叶楷正有些好笑地看着妹子,英挺的眉宇松展开了:“你觉得二哥是听不得骂人的话还是怎么的?”
文馨便笑着揽着他的手臂说:“是呀是呀。我二哥可是军阀,一生气把我的同学们毙了怎么办?”
肖诚一听这话,正要冲四小姐使眼色,可叶楷正并不恼,只拿手指戳了戳她脑门:“陪二哥吃点东西,外头的酒宴就没有能吃得舒心的。”
佣人赶紧上了一碗鸡汤青菜面,问:“四小姐也来一碗吗?”
“我就不要了。不过,二哥,我可以陪你聊一会儿。”
叶楷正虽年轻,做派却不是那些英美式的文质彬彬,直接道:“你可是长身子的时候,别学那些小姐节食。”
“才不是呢。”文馨笑嘻嘻地说,“是廖姐姐说啦,太晚吃夜宵可不好,对肠胃可是负担。二哥,你也少吃点。”
叶楷正怔忡了下:“廖姐姐?”
“是学校的一位师姐。噢,就是上次我提到过的那位,女医师。”文馨侧过身,对肖诚说,“肖大哥你记得吗?在政教处见过她的照片。她可真厉害,成绩又好,长得也好看呢。”
肖诚沉默了一下,微不可见地对叶楷正点了点头。
叶楷正心下了然,却漫不经心道:“在学校结交的新
朋友?”他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活泼,往往同陌生人三言两语便能搭上话,想来是她主动去和星意结交的。
“我在饭堂一眼就认出她啦,就跑去同她坐了一桌。”文馨抿着唇说,“可惜她说要毕业了,今次不过是来学校领些文书材料,以后也不再来了,要准备来年的考试呢。”
“是她骂的我?”
文馨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却摇头说:“不是的。我说想同廖姐姐讨些读书的经验,她还给了一本英文笔记给我。”
“给我瞧瞧。”
叶楷正接过那一本硬壳笔记本,翻开一看,里边的英文笔记按照日期写得工工整整,字迹亦是娟秀。倒是封面上廖星意三个字,却是颇有风骨,硬朗颇似男人字迹。
“人家这么厚的笔记,怎么说送就送你了?”叶楷正的指尖从那三个字上摩挲而过,沉吟说,“你拿什么谢谢人家?”
“廖姐姐说她用不上啦。”文馨答,“我还问她呢,不是还要复习吗?博和医校不是很难考吗?她就说,难考也就考一考,再说了,中国这么大,也不是只有一所医校,博和考完她也会去北平再考,总能被录取的。”
左手无意间拂到了鸡汤面的碗上,溅出了几滴汤汁,叶楷正却全无察觉,只重复了一遍:“她说要去北平上学?”
“哎,二哥你怎么了?”文馨终于察觉出几分异样来,“博和很难考你不晓得吗?那些
预科生都是做了这样的准备的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叶楷正已经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铁青,一言不发地去了二楼书房。
文馨有些吓到了,呆呆没作声,半晌才望向肖诚:“我说错什么了吗?”
肖诚停下脚步,抚慰地笑了笑,低声说:“四小姐别担心,督军不是生你的气。这些天……外头压力太大。”说完他便紧跟着长官,进了书房,掩上了门。
叶楷正显然余怒未消,伸手解开了扣子,低头翻着文件,沉声说:“听到小四说的吗?”
“听到了。”肖诚赶紧跨上前半步,笑道,“督军,这哪是什么大事?廖小姐想考博和,不管考没考上,您让她考上不就行了?”
叶楷正听了,先是愣了愣,然后笑了:“你小子,也学会这一套了。”
“前阵子大帅留下的那些遗产,您不是让人捐了好些给颍城的学校吗?博和也拿了不少。”肖诚摸摸鼻子,“一个电话的事。您不用担心。”
“我倒是不担心她考不上。”叶楷正轻轻叹了气,“只怕她对我成见太深,连这两江的学校都不愿意去考。”
肖诚无声地笑了笑:“您这是……关心则乱了吗?”
叶楷正抬了抬头。
“一则,廖小姐的兄长马上要回来,今儿这个年,廖家是在颍城过的,老爷子来了哪能让她胡闹。二则,那件事也快要翻篇了。”
他如何不晓得那件事马上要翻篇,可是筹谋那么久
,亦是忍气吞声那么久,他着实有些不耐了。其实在那次见面后,他还见着星意一次。那会儿学生又是在公署门前静坐,他的车在侍卫拥持下驶过街道,一眼便瞧见她坐在同学中间,那样冷的天气,穿的也单薄。他慢慢放下了玻璃窗,那个瞬间,也确信她瞧见了自己。可那种眼神是冰冷入骨的,仿佛一把刀,直直地刺进来,又拔出去,全无温度。那个时候,他便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