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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为何会是自己的仇人?
林浅心中暮然凄然,侧脸望着他,只见淡淡的烟气缭绕在他的头顶,使他看上去似真似幻,反倒不沾染一丝尘烟。
南宫朔忽然抬头,眸中深情无限,伸手轻触林浅的脸颊,哑声开口:“浅儿,你瘦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深眸中柔光满溢,那说不尽道不完的情意由那双眼眸传达到她心底最深处。
林浅从他眼眸中感受到他深沉的眷恋和爱意,感受到他深深压抑的担忧。
一瞬间,心底的弦好似被无声的拨动,林浅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泪水纷纷坠落。
她也曾想过和南宫朔见面时,他会对自己说什么话。
却不曾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师兄啊,他心中时刻挂念的都是自己!
此刻,林浅真的很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可是,林浅眼前忽然一转,铺天盖地的鲜血涌了过来,哭声,叫声,惊恐的喊叫声,声声刺入她的耳膜,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有那种痛失亲人无力挽回的痛苦,那种令人窒息的恨意,也随之袭击而来。
不!
林浅蓦然后退,伸手挡开了南宫朔的手。
“我不是你的浅儿!”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会如此冰冷刺耳,没有一丝温度。
南宫朔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在灯光映照下,愈发苍白如纸。
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眸中情绪渐转为痛苦,他不是为自己痛苦,是为了林浅痛苦。
不出所料,林浅果真记起了从前的事。
方才,她急急忙忙赶来送药,他便猜测,或者她并没回复记忆,只不过是不愿意连累他。
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
南宫朔眉宇紧皱,心中一片麻木,肩胛上的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了。
丧亲之痛,他可以想象到她是如何难受,他该如何劝慰她,而他还有资格去安慰她吗?
夜,清凉如水,弯月隐在云层中。
帐内寂静无声,药罐在炉子上烧的咕嘟咕嘟作响,是帐内唯一的声响,两个人凝立,谁也没说话。
“如果杀了我,能够减轻你心中的痛楚,浅儿,你就动手吧!”南宫朔声音沙哑,忽然从墙上抽出宝剑,递到林浅手中。
是啊,如果能减轻她内心的苦痛和仇恨,纵然要他即可死去又有何妨?
林浅的手微微颤抖的接过南宫朔递过来的剑。
杀他?
她虽然恨他,但还从未想过要杀他!
如果她想要他死,那么方才她便不会急巴巴跑来为他送药了。
林浅心中忽然涌上来一股气,他是笃定自己不会杀他吧,所以才这样?
她怎么这么无能,眼前的人,是杀害了自己父皇母后的仇人之子,而她却在这里对他心软。
林浅颤抖的拿起剑,那剑尖指向南宫朔的胸口。
只要她微微一用力,剑就会刺破他的衣衫,刺入他的心脏。
若是他死了,南宫旭的指望就没了,烈国的指望也就没了。
到那时,真不知烈国的天下将落入到谁的手中,是凌云的手中,还是禹竹的手中?
若到了凌云的手中,或者烈国还会恢复良国的国号。
可即便恢复良国的国号又如何,她的家和国已没了,她的父皇和母后再也回不来了。
她要的不是这个!
林浅的手微微颤抖,黑眸中波涛汹涌,交织诸多复杂的情绪。
南宫朔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犹若冬日里精雕细刻的冰花,那样美丽晶莹,带着一抹凄艳,漆黑的眼眸好似夜空中的星辰,深邃而宁静。
看向林浅眸中那复杂痛苦的情绪,他缓缓伸出手,抓住剑尖然后一用力,剑便随他的力道深深刺了进去。
林浅一呆,看着鲜血从他蓝衫上慢慢渗了出来,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恐慌,那恐慌就和当年父皇母后临死前一样。
眼前一晕,瞬间她知道了他在做什么!
她使力想要拔回那把剑,但她却拔不动。
“师兄,不要!”她凄厉的喊,脸上泪水纵流。
她不要他死!
不要!
然,她却感觉自己是如此无力!
她的力道怎能拼得过他?
忽然宝剑一滞,一只手捏住了剑身,将剑缓缓抽了回来。
那是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他很轻易地将剑从受了伤的南宫朔手中抽了出来。
“你若死了,她会更痛苦!”一道清澈温润的声音响起。
林浅呆呆地抬头,看到站在她身侧的阿勇。
她从不知,阿勇的手这般修长好看,她也从不知,阿勇的声音是这样动听,她更不知道,阿勇的力道会这样大!
南宫朔凝视带着面具的莫迁,呢新一颤,他早就知此人不简单,却没想到,他竟躲过了自己的侍卫,来到这帐内。
而他因为方才太过激动,是以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这个阿勇究竟是谁?
姻缘惜 有意试探
更新时间:2012…4…27 12:38:20 本章字数:3947
林浅也同样疑惑,但她却无暇顾及。
因为南宫朔胸前的伤口正不断涌出血来,映在蓝衫上,是那样触目惊心。
她颤抖的走上前去,搀住了他的胳膊。
南宫朔低头温柔的凝视她,黑眸中,星星点点全是柔情。
“浅儿,你不恨我了吗?”他的语气里,夹杂不可觉察的苦涩。
恨吗?
林浅心中一怔,微笑点了点头,笑容中尽是苦楚。
南宫朔真是傻,为了解除她的恨,竟要赔上自己的命。
若不是阿勇适时出现,此时的他怕是已经去见阎王了。
林浅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
搀扶起南宫朔,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而后伸手将他的蓝衫褪了下来。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内衫,鲜血已和衣衫凝结在一起。
林浅皱了皱眉,拿剪刀将伤口处的衣衫剪了下来。
那伤口不算浅,若是再深一分,便会要了他的命。
林浅不敢大意,动作极温柔地为南宫朔敷药,包扎。
将伤口包扎好后,又把炉子上的药端了下来,盛在碗中。
待药晾的不太烫后,又端了过去喂南宫朔。
林浅一勺一勺地喂,这是她第一次照顾南宫朔,以前都是他在照顾她。
可这第一次的照顾,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灯光暖暖燃烧。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害怕一开口就坏了这一刻的宁静。
莫迁也没说话,他静静立在屋内,只觉自己在这里简直是多余,他从没体味过这种被人遗忘被人忽视的感觉。
望着柔和灯光下,那一对深情相对的男女,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酸楚和烦躁涌上心头。
莫迁随后转身走了出去,将侍立在门口的侍卫吓了一跳,不知此人是何时进来的。
他们如临大敌地围住了莫迁。
莫迁也不欲解释,只是凝立在夜色之中,虽是戴了面具,但侍卫们都能从他的气势上想象到面具下的那张脸,定是一脸霜色。
林浅喂完药,扶着南宫朔让他平躺在床榻上,为他盖好锦被,清眸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南宫朔一把拉住了林浅的手:“浅儿,你就不能和师兄说句话吗?”
南宫朔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虽然受了伤他的手仍有些冰冷,但于林浅而言,却依旧是温暖,令她心安的。
但这双手,她却再也不能依赖。
林浅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泪眼模糊地望向南宫朔:“师兄,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一直不明白,南宫朔为何要救她。
他的爹灭了她的国家,杀了她的父皇母后,而他却救了她。
为什么?
南宫朔的身子一颤,俊美的脸上浮上一丝不悔的表情。
“我本就不同意我爹的谋反,可惜那时我的年纪小,并不能阻止这件事,当时我听闻那日是你的生辰,是以躲在暗处打算救你们,可惜我的力量太小,只救了你一人,当年救你是因为歉疚,也是为父母赎罪。”南宫朔语气沉痛万分。
“浅儿,我很庆幸救了你,救你我从未后悔过!”南宫朔凄苦却柔情至极的目光,如千丝万缕的丝缠绕着林浅。
“那,你为什么要封住我的记忆?”林浅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何其悲哀。
南宫朔的眸间闪过一丝痛色:“浅儿,本来师兄没打算封住你的记忆,可你始终忘不了当日的惨景,整个人急速瘦了下去,每天什么也不做,只是痴痴傻傻地望着远方,我真怕你的一生就那样毁了!所以才从林爷爷那里求了些忘忧草,暂时封住了你的记忆,这件事师兄做的或许有些残忍,但师兄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就那样憔悴下去!”
林浅闻言,忽然转身,抹了一把纷坠如雨的泪。
烛火被她转身带起的风吹得颤了颤,她投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颤颤巍巍,正如她此刻的心也在狠狠颤抖。
南宫朔望着她的身子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知道她哭了,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触摸林浅的肩。
但林浅却忽然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她不能停留太久,若是再不走,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