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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央用她的死改变了这个男人。
冬冬一开始特别讨厌裴展，可后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裴展是有些可怜的，虽然这点可怜并不能让他不讨厌裴展。
有些时候，他都在想，姐姐是真的喜欢裴展吗？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用自己的死来让他痛苦一辈子吗？
那些说过的话，从别人口中一一告诉裴展，还有那些日记，最后用她自己的尸体去报复。
是的，与其说是喜爱不如说是报复。
冬冬去裴展的住处，他还是住在老地方，原来雷霆基地中。
推开门，室内被打扫得很干净，但冬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在二楼最左侧的房间，那是裴展经常待的地方。
他推开门，果然满地的酒瓶，男人一只腿曲着，坐在酒瓶中，正在沉睡。
冬冬叹了一口气，谁还能认出这是原来雷霆的老大，末世中最强的异能者，裴展呢。
冬冬收拾了几个酒瓶，想起姐姐说的，要他和裴展好好相处，他也做得很好。
“裴展。”
裴展抬起头，这男人有一张容易让人着迷的脸，此时还有些不清醒。
“昨晚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你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你当初带领雷霆的人重建。”
裴展低下头，声音很轻，但冬冬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季央也是普通人。”
冬冬便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说真的，裴展，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裴展整个人看上去那么沮丧：“她要我好好活着，我要是死了，她会不高兴的。”
“她生前，我做过太过让她不高兴的事，我现在不想做了。”
冬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展却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捂住自己的脸：“她说她爱我。”
“她说她当初抛下我是因为觉得我可以面对那些丧尸，说她并不想要我死。”
“她说她做的所有，只是希望能替我赎罪。”
“齐玖这样说，你也这样说……”他顿了顿，“可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好像并不是真正的爱我。”
“这是爱吗？让我连死都不能。”
冬冬听起来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他甚至也看不懂当初姐姐的目的。
如果不爱，那裴展就太可悲了，他这一辈子都毁了，在姐姐生前，多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却在姐姐死后，看到她尸体时彻底崩溃。
那时候如果不是他和齐玖把裴展弄晕，可能现在姐姐的遗体还被保存。
后来得知姐姐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裴展像疯了一样冲进了火化场里，用手从火焰中掏出那些骨灰。
“裴展，你爱姐姐吗？”冬冬问。
裴展从来没说过爱，姐姐死后也从来没说过。
裴展声音沙哑：“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爱过人，也没有人教我什么叫□□。”
冬冬知道裴展的身世，在末世前是家族企业中的贵公子，但父母被亲兄弟陷害死亡，便陷入了争权夺力中。
然后末世到来，他觉醒了雷电系异能，十分强大，更无人敢教他什么叫□□。
冬冬也不禁有点同情。
“这是爱吗？”冬冬听见裴展的声音，带着某种不确定，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冬冬却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他用上自己的异能，虽然他现在还是比不上裴展，但现在裴展很明显醉了。
“裴展，你爱过姐姐吗？”这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曾经传来，像是季央在问又像是他自己在问。
爱过吗？
裴展捂住自己脸，肩膀微微颤抖。
良久之后才回答，仿佛说出这个字，要用了他的命似的，声音都在颤抖，“爱。”
“我不知道什么叫□□，但我想，我爱她。”
冬冬看见从他指缝中，有淡色的水渍溢出。
他的声音沙哑不堪，如泣血一般。
“可惜，晚了。”
他这辈子没爱过人，也不懂什么叫□□，可是有一个人用她的死亡告诉他，什么叫□□。
裴展想，他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可是，季央的爱真的是爱吗？
如果他爱一个人，绝对不会用死亡去教会她。
绝对不会告诉旁人，他的深情、他的苦衷，然后在他死后，由旁人来告诉她。
绝对不会留下一篇篇带泪的日记，让她痛让她伤却又让她活下去，永远像具行尸走肉的活下去。
如果他爱一个人，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会宠她会关心她会拿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要星星也好，也月亮也罢。
如果他爱一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绑在身边也好，囚禁在一起也罢，他们要一起活下去，他会比她后死，不让她承受一点伤心难过。
他有些时候在想，季央给他的恨是大过了爱的。
可是他给她的，却永远无法收不回，再无人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真的完啦，感谢一路追文的朋友，这个小故事真的写得多灾多难，但好在有个不错的结局。
谢谢投霸王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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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现实（一）
季央又回到了熟悉的空间，这次在这个世界经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等脱离之后都还有些回不过神，季央坐在熟悉的房子里，这和她在现实世界的家一模一样，但季央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家。
这只是系统的模拟，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该如何说服自己是假的。
她想着冬冬想着齐玖想着在末世经历的一切，系统正在清算，给她一些时间慢慢思考。
在虚幻的空间中，不知过了多久，季央听见系统惊喜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然后空间中开始放起烟花，还自带砰砰砰的音效，仿佛在恭喜她似的。
季央总觉得这次的系统好像比较高兴？
不过她也高兴，她都以为这次完成不了任务了，最后相当于是破服沉舟了。
还好结局不错，如果裴展真的喜欢上了她的话，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嘻嘻嘻嘻。
这样想想，季央都觉得自己心情愉悦了几分，她的秘诀就是及时止损，即使有过动心的时候，也依然可以遏制。
正美滋滋的想着，脑海中又响起更加清脆的声音，仍然是系统在说话。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任务！”
季央：！！！
她愣了好几秒，一时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傻傻地问：“真的？”
“真的！”系统。
季央连忙追问道：“这意思是我可以回到现实世界？然后再也不用经历其他世界了？”
“严格说来，是的。”
季央有种被大奖砸在头上的惊喜和不敢确定，早在第一次接触到系统时，系统说等完成了任务，会让她回到现实世界，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到底要经历几个世界才能回去。
不过那时她没有任何可以提出质疑的的倚靠。
“现在，请宿主闭上眼睛，准备脱离系统。”季央闭上了眼睛。
霎那间，脑海中回忆起许多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经历过好几个人的人生，和不同的人有过不同的交集，这些都是她在现实世界无法经历的。
这样想来，或许也是一种财富，季央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过能回去就是最好的了。
她闭上眼睛之后便失去了所有意识，系统“看”着季央，轻松了一口气，它也终于可以不用绑定宿主了，目的也达到了，真是皆大欢喜啊。
系统抽取了季央所有的感情，她以后想起这些事也不会再纠结其中，深受困扰。
作为一个世界第一好的系统，003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季央在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小男孩声音向她告别。
“宿主，再见。”
想起这几个世界被系统坑的经历，季央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再见，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