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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将剥好的桔子递到姐姐的手上,说道:“姐,很甜的!”司马晚林伸手接过来,也给她剥了一个。两人伴着昏黄的烛光就这么说着话,直到很晚才睡下,今夜她们睡得那样安详。
素月有些犯困,回去睡觉了,覃嘉楠和石敬仁进到房间里去。石敬仁顺手用剪刀剪了下烛花,然后将红烛端到房间里去了。淡淡的烛光下,两张眉清目秀的脸相映成辉,不知道是他们为这夜色增添了色彩,还是这夜色给他们带来了光鲜。那样的画面只能够想象,却无法去描绘。两人解了外衣,只露出雪色的长衣。石敬仁不小心看到表哥衣服上口袋露出一抹鲜艳的红,伸手扯过来看了一下,原来是一条红丝线,很漂亮。他笑笑地问道:“表哥怎么把这东西带在身上?”覃嘉楠伸手抢了过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呃,荷包上的红线不小心断了,我就塞在里面了。”
“有意思,不就是个荷包么,断线了就再换一个戴,还非得一定要是这个才肯戴么?”石敬仁有些不解地问道。覃嘉楠说道:“可是我只喜欢这个!”忽然间他又想起林英来,青杳寺竹林里小屋中,两个人的缠绵,不知道是何故,她束发用的红线怎么跑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己便一直戴在身上,就好像是他一直在身旁一般的。兴许这就是所谓的睹物思人吧,总是有种特定的东西会让你想起某一个特定的人,它的存在就像是她在自己身边一样,化成了一缕思念的魂,永远地烙在自己的心上。每每看到这条红线的时候,与她相逢的每个瞬间,都会一一地浮现在自己眼前。
“哪个女孩了送你的吧,看表哥这神情,八成是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在意呢?”石敬仁连猜带想地说道。覃嘉楠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刚刚说了个慌,它并不是荷包上的红线,是林英用来束发用的红线,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她。”石敬仁笑道:“看得出来,表哥对她是用了真心的,她的出现让你改变了许多。自从龚月离奇消失后,表哥便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是她的出现才让你打开了心扉,不是吗?她真是个非同凡响的女子,当初我见到的时候心里对其也有些许的爱慕之意,可惜因着她是表哥喜欢的人,便将这种还未萌芽的东西给渐渐地淡忘了。”
雨打纱窗,淅淅沥沥。无边的暗夜,漆黑将一切拥入自己的怀抱。闪闪跳动的烛火明明灭灭,在墙上映出两个颀长的身影。石敬仁说道:“表哥,你说喜欢一个人是直接向她说好,还是默默为她祝福地好?有些事情很无奈。”覃嘉楠望了下他,诡笑道:“当然是说出来好些了。别想骗我,表弟心里一定是有人了,要不然怎么会问得如此认真?”石敬仁仰头看了看窗外,说道:“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为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找个主意。像敬仁这么安静的人,是不招女孩子喜欢的,这个敬仁自己心里清楚。”覃嘉楠挑眉说道:“怎么会呢,表弟是一表人才!”
“表哥,你就别安慰我了,连父亲都不喜欢我,除了娘亲,就没有谁会喜欢我了。敬仁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不关心女生,也就得不到女生的关心。不想这些了,还是小时候好,真的很不想长大,越长大就越孤单,越长大在乎的东西就会越多,这样失去的也就会越多。”覃嘉楠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说道:“对,童年时光总是如此让人留恋,我也好不想长大。”。。。。。。
雨依旧下个没完没了,空气里透露出微微地寒意。石敬仁说道:“表哥,很晚了,该睡觉了。”覃嘉楠点点头,将红烛吹灭后,两人睡下了。夜如些安静,风雨的声响伴随着他们入梦乡。好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畅谈过了,心中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什么烦恼啊忧愁啊,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去。且好好地睡上一觉,等明儿起来的时候,又将是新的一天,一个崭新的开始。
054青石板油纸伞白裳
熹微的晨光透出些许光亮,轻轻推开窗,外面的雨已然止住,却仍是迷蒙的水烟袅袅。枫树的叶子落了个精光,只剩画眉鸟儿还绕着秃枝来回飞转,时不时发出的清啼声将晨间万物唤醒。
昨夜燃尽的红烛遗下两行胭脂泪,将谁的心事深埋,又将谁的悲伤隐藏。司马晚林早就起来了,确切地来说她并没有怎么睡好,总是会莫名地想起他:油纸伞下清俊无以复加的容颜,一袭雪色的白衣,鞋底踏过参差的青石板,从雨色中的红枫林里缓缓走出来。。。。。。就像是一个唯美的梦境,让自己沉醉到无法醒来。好想就这样地看着他,隔一线的距离,他在自己的心上游走。
司马晚晴醒来的时候,看见姐姐正站在窗前,凝望那片红枫林,虽然没有了叶,却仍是那样的美丽。她问道:“姐,这么早啊?”司马晚林回过头来,淡淡地笑道:“其实我也刚起来,看你睡得正香,便没忍心叫你,没想到你也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司马晚晴扣好衣裳,说道:“姐昨晚睡得还好吗?晚晴睡得很舒坦,这里好清幽,让人心里觉得很安静,一下子就睡着了。”
“还好了!”她微笑了一下,回道。她的笑总是那样静谧而真诚,特别能够打动人的心,一看到便会让人觉得很开心,发自内心的。素月敲了敲门,说道:“公主们起来了没有,先梳洗下,一起过来吃早点吧,我准备好了。”司马晚林开了门,望了素月一眼,却又赶紧地低了下去,说道:“多谢您的照顾,麻烦您了。”素月摇了摇头,笑道:“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公主能光临这里,岂不是素月的福分?”司马晚晴笑嬉嬉地回道:“我们马上就过来了。舅母,嘉楠哥哥起来了吗?”隐约间听见剑的啸响,素月说道:“他们两个早起来了,在院子里习剑。”
司马晚晴整了下衣裳,拉着姐姐一起到了门口。她们两个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覃嘉楠和石敬仁剑去剑来,那飘逸的身姿可真是勾人心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两位公主的动静,只是专心地对打。剑器相击的声音打破了四下里的沉寂,铿锵作响不绝于耳,频繁的换步转身,飞度相持,那样子真是好看极了,看得司马晚晴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她拍掌赞道:“嘉楠哥哥,还有敬仁表弟,功夫真好。”两人一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便停下了动作,收剑回鞘,一个漂亮的空翻后平稳地落地。院子里的画眉鸟儿叫个不停,那声音婉转得如行云流水,很好听。
覃嘉楠走到司马晚晴身边,关切地问候道:“晚晴,起得这么早,晚林姐姐也早!”二人向他点头以示问候。石敬仁抬头看了司马晚林一眼,终只是安静地掉转过头,移步走到厅里去了。这让司马晚林倒是觉得欣慰了些,至少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时候并不会那么尴尬。她相信,这一生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他,只是有时候现实有太多的无奈,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如愿以偿。
圆桌上,五人围坐着吃早饭。桌子上摆着各色的点心和从来没有吃过的野味,即使是家常的小菜在素月的名下那也可大显身手一番。司马晚晴赞道:“果真好手艺,叫人吃了还想吃呢,要是御膳房也能天天做这样好吃的东西,我也就不用这么嚷着还有好多的东西没有吃过呢,呵呵。”司马晚林只说了一句;“素月伯母做的东西真的让人回味无穷。”石敬仁笑笑地说道:“那是,我娘做的东西不一般的好吃,看来我是其中最有福气的人咯,可以天天都吃到母亲亲自做的东西,那个幸福啊!”他转向母亲,脸上写着灿烂如花的笑意,看着叫人心中充满无限的阳光。
素月进到厨房里端来莲子羹,然后又用茶匙舀了些特地做来调味的汤,搅了搅,递至众人面前,说道:“尝尝我做的百合莲子羹,看看味道怎么样。”几人吃着,司马晚晴笑道:“我吃过的莲子羹也不少了,可从来没有吃过今天这么好吃的,不知道是如何做出来的。”素月说道:“这简单,先将莲子与百合浸水待稍微泡软后加上点红豆、银耳、薏仁和桂花之类的东西,然后再添加适当量的粳米,以文火慢炆便可,火候要刚刚好才行,否则就不是这种味道了。”司马晚晴傻傻地笑了笑,仰头说道:“原来还这么有讲究的呢,晚晴是只知道吃,什么也不会做。”
“好吃就多吃点,我还生怕自己做的东西不合二位公主的胃口,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却还要饿着肚子回去。”素月脸露喜色地道。司马晚林淡然地笑道:“怎么会呢,您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可不是我们奉承您,而是这确实是事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