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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昔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遂道:“是的,祖母。他的弟弟韦天硕还与我同在算学院读书。他们兄弟两人待人都是极好的。韦大哥更是一身武勇,将来必成大器。”
这并不是李昔说好听的话来哄老夫人,历史上的韦待价确实是位立了不少功勋的大将军。
老夫人笑得很是开心,对着夫人道:“看看,连昔儿都这么说,可见这韦待价着实不错。这成不成大器的,倒是在其次,主要是对我们雪嫣好。父子亲,夫妇顺,妯娌和睦,孝顺公婆。女人这辈子不过是图一个能疼惜自己的人罢了。”
说到最后,老夫人已是感叹万分。
夫人垂眸不语。
李昔知夫人心中唏嘘,便岔过话头,问道:“怎么没见姐姐过来?”
老夫人淡笑道:“已经来过了,说是去国子监办休学的事情。一早就出门了。”
“哦。”
李昔嘴上应道,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休学的事情只消遣李管事去了便是,哪里用得着她亲自跑上一趟。只怕是她另有打算。想到昨晚两人的对话,李昔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夫人这时已放了茶杯,说是府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李昔也趁机请辞,说是还要去给梅院的姨娘请安。
老夫人听了便端起茶来点点头。
说起来,英娘也是个固执的人。老夫人已透过李昔婉转地向她表达了解禁的意思,可一直都不见她来给老夫人请安。整日待在梅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最后连老夫人也不愿再向人提及她,只当养了这么一个散人在府里。这样也好,少了与夫人正面交锋的机会。各过各的日子,两人唯一的矛盾激点全在李老爹身上。不过,让李昔欣慰的是,平儿算起的李老爹留宿的日子竟占了二十天。英娘还是赚到了。如果英娘能再次怀孕的话,或许她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梅院。
英娘捏了捏李昔的胳膊,道:“还是瘦点。以后娘让平儿每天给你煮燕窝吃。”
“娘……”李昔腻在她的怀里,“我哪里瘦了。燕窝是爹让人送来的吧,您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若是想吃了,再到您这里讨。可好?”
那燕窝确实是李道宗让小厮送来的。想到这段时间两人的耳鬓厮磨……英娘红了脸,嗔道:“就你主意多。”
李昔早看到她脸上可疑的红晕,心里由衷为她高兴。李老爹果然是爱重她,也不枉她进府所受的委屈。
李昔赖在梅院吃午饭。
“……这么说,过了年她就要嫁人了。”英娘夹了鸡腿放在她的碗中。
李昔咽下嘴里的菜,点头道:“嗯,真是便宜了她。韦大哥人不错的。”
她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低声将韦家兄弟送饭给她的事情说与英娘听。
英娘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赞成道:“这韦家兄弟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娘,若没这么大的胆子,女儿我就要饿死了。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您还……”李昔忙为他们两说好话。
“好好……我也没别的意思,你急什么?”英娘笑骂道,突然她微微一怔,望着李昔的表情有些复杂,小心翼翼地问道:“昔儿,你与娘说实话,你是不是与那个韦待价有什么?”
李昔咬下一块鸡肉,含糊不清道:“有什么啊?您别乱想了。韦大哥的心里可是只有李雪嫣一个人的。你当他真是为我送饭的?我还不是拿了芳园的地址与他换的。”
英娘笑着摇摇头,又道:“昔儿,过了年你也十三了。到时……”
李昔忙一摆手,“娘,我的问题不在这儿。而在于我现在还是男儿装扮女儿身。您啊,还得和爹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弟弟。然后,咱们再想别的事情。”
英娘一筷子敲在她的头上,嗔骂道:“一个姑娘家说这话也不知羞。若传了出去,我看将来谁还敢来上门提亲。”
“那不正好与您做个伴。”李昔揉了揉头,嘻笑道。
母女两人正说笑着,忽听到院子里有小丫头慌慌张张地问道:“大少爷可还在这里?”
接着便听到玉溪与小丫头说着什么,春桃不时地在一旁,发出惊呼声。
不一会儿,玉溪变了脸色,急匆匆地进来回道:“不好了,大少爷,清园的小丫头来报,墨竹被守园子的婆子给打了。”
“什么?!”李昔听了“腾”地一下起了身,连带着身前的桌子也晃动了一下,“走,我们现在就回清园去。”
【第040章】立威(2)(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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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娘见她的架势知道自己也拦不住她,便叫上平儿,让她随着李昔一起去清园。
一行人等风风火火地往清园去,进了院子却不见人。
那领路的小丫头忙问了一个抬水的丫头,说是墨竹在屋子里躺着呢。打人的婆子已经走了。
李昔听了目光便冷了几分,握紧了拳头,直奔着屋子里去。
正在床上躺着的墨竹听到动静,忙起身迎了上去,“大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丝毫没有要告状的意思,再看脸上印着清晰的手指印,右边的脸已经红肿起来。李昔心里很难过,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不管犯了什么错,也由不得一个下人来打。更何况墨竹的性子柔顺,不象玉溪是个火爆脾气是个能惹事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挨了打。
玉溪红了眼圈儿,跑上前去用帕子抚着墨竹的脸,恨骂道:“你是个傻子吗?她打你的时候怎么就不还手?”
墨竹张了张嘴,玉溪将她一推,跑进了内室从针线筐里寻了一把剪刀就要与那婆子拼命去。
墨竹与春桃见了,大骇,两人忙上前扯着她,让她回来。
“我没事儿,好玉溪,你快别这样,我真的没事儿。”墨竹焦急的叫喊声中带着哭腔,又转头问李昔道,“大少爷,您劝劝她,她这样出了清园,可是要出闹人命的。”
李昔冷冷一笑,道:“你放开她,让她去把那婆子杀了,等官府来人把她抓走,看谁还给她老子娘养老送终?!”
玉溪闻言一怔,停止了挣扎,春桃趁机将她手上的剪子夺了下来。
玉溪望着李昔,半翕着嘴,又望了眼哭成泪人的墨竹,上前几步跪在李昔面前,扯住她的衣袍下摆泣道;“大少爷,墨竹和奴婢同一年进的府;后又一起分到您跟前服侍已经八年了。墨竹姐姐是个什么性子,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如今咱们一起进了长安,背地里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亏,您都知道吗?墨竹姐姐不让奴婢说,一是怕您生气,二来又怕姨娘担心。可奴婢今天忍不住了。您看看这园子,除了我们来时的几个奴婢,哪个不是能说上几句,欺负到我们头上的。如今,就连守园子的婆子都敢打人了,赶明儿还指不定要张狂成什么样?大少爷,奴婢不敢指望您能为奴婢出气。可是,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您才是这清园正经的主子,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墨竹听最后一句,觉得玉溪说得有些过了,忙跪在地上,道:“大少爷,玉溪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奴婢受这点气算不得什么……”
听了两人的一番话,李昔心里翻江倒海似地,她突然为自己悲哀起来。低头看着墨竹红肿的脸,有些激动地打断她:“算不得什么?哪个不是父母生养,亲人疼的。谁又是生下来就是让人打的,让人骂的。你们虽是奴婢,可在我眼里,我把你们都当成姐妹。之前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说一声?真当我是个没用的主子吗?还有玉溪,我有说过我不管墨竹吗?你拿了把剪子就能要了她的命?只怕是事未成,自己先送了命。你们对我的心思,我李昔都记着。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谁要你们这样委委屈屈地活着,谁要你们这样凭一已之力去做傻事?都给我起来!今天我们就把这笔帐好好算算。”
春桃站在一旁,已是听得热泪盈眶,想着自己能跟着大少爷算是跟对人了。她将墨竹与玉溪扶了起来。
平儿在门外听了屋子里的话,心中已是感慨万千。大少爷真的已经长大了!
李昔看着墨竹道:“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墨竹的脸上红扑扑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前几天奴婢的一只镯子不见了。奴婢在前院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今天上午便到后院去转转,想着是不是晾衣服的时候掉在后院了。进了后院便听到守门的张婆子对李婆子说……”墨竹犹豫了一下,看到李昔清冷的眸子,继续说道,“说姨娘是个狐媚子,霸着老爷不放手。连正室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不知对老爷下了药,竟让老爷对姨娘那么服服贴贴的。奴婢听了脸上臊,转身就要往回走。不料那张婆子听到了动静,看到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