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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一把将他推开,一转身拿起桌上的扇子砸进他怀里,哭道:“你叫一个疯子来给你题扇面么?呜呜呜!”
季少为错愕地拿着自己的扇子,看她顺手又去桌子上拿别的东西,不由吓了一跳,忙不迭一把拉住她道:“若儿!”
秦若已是哭得一塌糊涂,死命地要从他手里拽出自己的手来。
季少为慌了,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许多,忙一把将她抱住,急道:“若儿不闹,是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我给你赔不是。”
秦若却只是哭,一边从他怀里往外挣扎。
门口突然传来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两个人不由都停了手,一起惊讶地往门口看去:只见素荷端着的茶盘在地上摔得粉碎,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忍吞冤星夜访奇人
秦若看到门口来人,趁着季少为错愕之际,终于一把将他推开,就扑到自己母亲怀里去了。
蕊姨娘脸色煞白地走过来,一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噙着眼泪骂道:“亏大家都待你这么好,你、你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
季少为还没说话,秦若却已从秦夫人怀里抬起头,惊呼一声,竟然又一把推开自己母亲,扑到蕊姨娘身边,急道:“姨娘不要打他,三哥他什么也没做!”
蕊姨娘的眼泪终于滚落面颊,哽咽了一下方道:“他若当真已然做了什么,我、我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秦若忙道:“姨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都是我不好——”
“姑娘就别替他说话了。”蕊姨娘泣不成声道,“他哪里配?”
“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若说着,一边又急急地回身去看季少为,颤抖着伸手想去摸他被打的脸颊,“三哥,疼么?”
季少为一直就那样偏着脸,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地站着,此即却蓦然抬起胳臂,挡开了她的手,转过脸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秦若竟被他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道:“三哥,你不要生气,我——我帮你解释!”
“不必!”季少为瞥了她一眼,终于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秦夫人脸上,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一字一句分明地道,“舅母,方才是少为一时失言,惹得表妹恼了要摔东西。其他的,少为问心无愧。至于你们信不信,少为无能为力,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少为在家里等着就是。”
说完这句,他抬脚就走,一眼都没有再看秦若,径自出了门。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他,不自觉地为他闪出一条道来,季少为头也不回地径自走了。
秦若愣愣地看着他扬长而去,突然就哭着追了上去:“三哥,你去哪里?若儿听你的话,以后再不敢乱摔东西胡闹了,你不要走!”
秦夫人忙一把拉住秦若问道:“若儿,说实话!”
秦若哭道:“说什么实话?我们两个说的都是实话,可你们偏要冤枉三哥!现在他生气了,他不管我了,呜呜呜!放开我,让我去跟他赔不是!三哥——”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拉住她,没让她追出去。
婚变已经够丢人了,她又疯了,如今再又哭又闹地追人家季少为追到门口去,秦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坐在水池边看了一中午金鱼的慕晓净,自然也听到动静看到了那一幕。
季少为既然要走了,她自然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上了车。
季少为斜倚在板壁上,伸长了两条腿,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着。
慕晓净坐下来,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被打了的那半边脸颊,只微微可见几条隐约的红痕。也不知是蕊姨娘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还是到底不舍得打他,反正那一巴掌当时听着虽觉得响亮,可实际上却并不算得重手。
季少为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方扬声道:“明翔,去‘味之轩’。”
明翔连忙应了一声。
季少为就又不说话了,只长长地吐了口气,头靠在板壁上,闭上了眼睛。
慕晓净也不打扰他,心知不管真相如何,反正此时他心里一定气愤难平。不过季少为方才那样平静而简单的解释,倒是慕晓净没有想到的。本以为他上了车,要么会向她细细解释一番,要么会大发一通牢骚,哪知他却难得的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抬手去摸一把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颊,倒叫慕晓净突然觉得他很有大丈夫气概。
接下来她就又忍不住暗暗鄙视自己:慕晓净,你只怕比秦若疯得更加厉害了!
很快到了“味之轩”,季少为径自下车进门。
霍掌柜很快满面堆笑地迎上来。
季少为神色平静如常,淡淡地问道:“尹师傅呢?”
“正在后堂忙活呢,公子来寻他的?”霍掌柜忙问。
季少为点点头道:“叫他过来见我。”
然后就径自跟着小周进了后院的厢房,在桌旁坐下,接过小周递来的冰镇菊花茶,慢慢喝了两口,尹宝泉就已然跟着霍掌柜进来了。
尹宝泉先行了个礼,然后垂手问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季少为放下手中茶盏,抬眼看着他道:“红丝水晶脍,软羊,旋炙猪皮肉,黄雀鲊,樱桃毕罗,半个时辰弄好。”
然后又转向霍掌柜道:“我懒得跑了,你派个人去我家里,叫宋诚将那十年窖藏的梅花雪醅搬一坛来。”
二人便都应声出去了。
季少为又轻轻抿一口茶水,方转向站在窗前的慕晓净,声音平静地道:“等一会儿要走长路,不如你先在床上小睡一时,我出去走走。”
慕晓净摇摇头道:“我不困,你若累了,自己睡一会儿吧,他们弄好了我叫你。”
季少为便又抬眸看她一眼,摇摇头道:“我也睡不着。”
慕晓净走过来坐在他身旁,轻声道:“还生气么?”
季少为看着她,突然苦笑一下:“我自负聪明,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作茧自缚,被别人耍得百口莫辩!”
慕晓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明白,无论怎样的劝解宽慰之语,此时都比不上给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果然,季少为眼里满是感动之色,终于又长长吐了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晓净,谢谢你。”
二人到达云台山的时候,已过了戌时。
慕晓净拎着食盒,季少为抱着酒坛,二人趁着多半轮明月的清辉,一路上山。
等看到湖边那个错落着几间竹屋的小院子时,大约已到了亥时。
季少为将酒坛放在地上,抬手抹一把额上的细汗,方轻叩两下门环。
随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简陋的竹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青衣老者出现在门口。
慕晓净看看那人严肃平板的一张脸,心道:想不到季少为还有这样的朋友?这大概就是他说的那个脾气古怪的奇人了。
不料那人却道:“家师正忙着制药,不知公子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慕晓净不由大吃一惊:这徒弟看着都已一把年纪了,那师父得老成什么模样啊?
就见季少为将左手尾指上一枚碧玉指环褪下来,递给那老者道:“烦请前辈通报一声,就说季少为求见。”
那老者面上殊无半分表情,一张脸平板得泥塑木雕一般,微微躬身道:“公子稍候。”
然后砰地一声居然又关上了门,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在院里“啪嗒啪嗒”地走远了。
慕晓净忍不住道:“此人好生怪异,你是头一回上门么?”
季少为微微一笑,道:“我哪怕一天来个七八十趟,他只怕也还是这么一副死人脸。”
慕晓净不由就笑了。
便听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又来到门前,然后那死人脸的老者重又“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将那枚碧玉指环递还给季少为,对他微一躬身道:“家师有请。”
季少为戴好指环,重又抱起地上的酒坛,带着慕晓净进了门,往中间一间亮着灯光并传出“咚咚咚”响声的屋子走去。
这一回,他却也不敲门,径自推开门就进去了。
慕晓净站在门口,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先就扑入鼻中,接着便看到屋子十分宽敞,除了最里面靠墙有一张竹板床,正中间有一张竹板桌子和几把竹椅之外,其余地方全是竹子做的药柜,地上还摊着一堆一堆或干或湿的草药。
一个精干瘦小的老头儿正席地而坐,一手扶着木臼,一手拿着木槌,正满头大汗捣药捣得起劲儿。
听到声音,那老头儿立即抬起一张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的脸,长长的白眉下,一双眼睛竟是明亮得叫人不能逼视。
不过最令慕晓净惊讶的是,那老头儿的眼睛却掠过季少为,扫到自己身上,立即两眼放光地道:“哎呀,这女娃娃长得好,真精神,是你特意送来给老头子的么?”
慕晓净没有来得及生气,因为季少为的回答更叫她瞠目结舌。只见他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狠狠地白了那老头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