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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慕晓净的眼睛蓦然一亮。
只见下游一艘小船穿过重重的雨幕,箭一般地逆流而上,船上站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船舷上还伏着一个人。
小船越来越近,终于看清船上的三个人:船头一人白衣胜雪眉目清隽,虽然被大雨打湿了白衣乌发,却丝毫无损于他的清逸。船尾之人年近而立,一身黑衣劲装,气宇轩昂。而船舷上伏着的是个满身泥浆浑水的老者,竟是宋诚,正满眼焦急地在水面上细细搜寻,一眼看到这边的三人,立即满面欣喜之色地大喊道:“慕姑娘!公子!”
慕晓净却望着那飞速移近的小船上的白衣男子呆住:“师兄?”
“师妹,快上来。”顾子曦看清她的样子,早已俯身伸手来拉她,一边满眼关切地道。
那久违了的关切之色,看在慕晓净眼里,却只叫她觉得心头一阵滞涩,她微微一顿,方道:“好。”
却终是没有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而是先把目光投向了躺在桌面上的季少为。
那黑衣人正是名满江湖的东侠楚星扬,此即也已认出桌上的人,惊讶地道:“季公子,他这是?”
慕晓净叹一口气道:“他不识水性,被洪水呛晕过去了。”
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将季少为抬上船去,放到船板上躺着。
宋诚虽与众人一起将娆姬拉上船,却一等到她上了船就将手中一个瓶子往她鼻子下面一塞,娆姬还未回过神来,就已软倒在船上。
顾子曦与楚星扬不禁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宋诚略有些歉意地微笑道:“这女子与我家公子颇有些恩怨纠葛,等我家公子回家之后再与她自行了结吧。”
那两人便都不再多问。
慕晓净坐在季少为身边,看看虽然一身白衣已被打湿却依然如天上轻云一般清逸俊美的顾子曦,再看看自己满身满脸泥浆浑水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满心自嘲地想道:难怪人们常常说道“云泥之别”,这世间之人皆重皮相,若是单论今日我和他的模样,只怕确实是“云泥之别”吧?师兄呢,大约也更觉得我配不上他了吧?配不上就配不上,我慕晓净反正就是地上一粒尘泥了,又何必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枉自仰望什么天上的浮云?
顾子曦见她自上船与东侠打个招呼之后,就独自坐着再也不发一言,不禁有些奇书…提供下载…)怪地问道:“师妹,你还好么?”
慕晓净抬眸瞥他一眼,淡淡地道:“还好。师兄,你带手帕了么?”
顾子曦不由微微一怔:自家这个师妹,从小就只喜书…提供下载)欢舞刀弄剑,从来不做什么揽镜自照临水顾影之类的事。此即竟突然问他要手帕,是想擦擦脸上的泥垢了么?倒真是稀奇之举!如此看来,无论怎样的女孩子,天性终究都是爱美的啊!
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干净净的素帕递给她。
慕晓净接过那方素帕,却不由又觉得心头一阵滞涩:这块素帕,居然还是她送给他的!她原不是个女红多好的姑娘,因此这块素帕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素帕,除了周围用墨绿丝线牵了一道边以防脱线外,再也没有任何修饰。
但是她只看了一眼,就径自转过身,去给季少为擦他脸上的泥垢了,这才看到他连眼睫都被泥浆染成了灰黄色,不由心道:这家伙平日爱干净爱得要死,此时若是清醒着看到自己如此脏污不堪的模样,怕是要给气死了。
她只顾给那昏迷着的人擦拭泥污,却完全没有觉察到,身后的四个人看着她的举动,全都目瞪口呆。
顾子曦与楚星扬将四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便又急急地撑着船走了,因为下游还有很多人等着救助。
顾子曦虽然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终究只是多看了慕晓净一眼,道:“晓净,路上小心些,过两天我再去看你!”
然后,长篙一点,小船便飞一般地远去了。
慕晓净回过头,却看到管家宋诚一脸怅怅的神情望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微微一怔,突然想起有一事不明:“宋管家,你怎会找到他们的?”
宋诚道:“我从洪水里冒出头的时候,看到离你们已经很远了,就想着去下游找条船来救你们,很巧就遇到那两位正忙着救人。他二人说是昨夜回京的路上被暴雨所阻,借住在一户农家里,不想今早却看到大河决堤,便连忙找了条船救人。”
慕晓净又是一怔:“昨夜回京?”不觉把目光投向委顿于地的娆姬。
娆姬垂下眼睫道:“昨日那些话都是我编了来骗你的,我是直到今日才头一回见着你师兄与东侠。顾公子的样貌,我是听阿魅说的。”
慕晓净咬牙瞪着她,恨不得将她重新扔进洪水里去,转眼又看到兀自昏迷未醒的季少为,不由又怒道:“你这人可也当真没有良心,亏你还说他是你昔日恩人,又口口声声说什么喜书…提供下载)欢他,居然能对他下得那样的狠手?你嘴里,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娆姬抬眸看着她,眼泪早已流了一脸,一口气道:“他是我恩人不假,我说我喜书…提供下载)欢他也不假,可是,我恨他也是半点不假!慕晓净,你站在这里骂我,可你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他明知那些人要对付我们,却利用我对他的信任,将送我们的东西装上人家事先早已布置好的车子,方叫那些人循着踪迹寻到我们住所,害得我同门姐妹死伤殆尽。我师父至今重伤未愈,而且还得东躲西藏!若非我命大,只怕也早已变成一具焦尸。那些日子,我夜夜噩梦,闭了眼睛就全是姐妹们惨死的情形!慕晓净,你以为他不会武功,于是为人也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了么?”
慕晓净瞠目结舌,无言以对:什么,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么?
被掳受伤又加上淋雨溺水,季少为回家之后,还没清醒过来就又发烧了。
秦若跑来找他的时候,大家正忙着换了冷水手巾敷在他额头上,又用沾了水的软布湿润他干裂的嘴唇,可他依旧烧得两颊通红呼吸急促,丝毫不见退烧或者醒来的模样。
秦若立即伏在他床头哭成了个泪人,也不知是哭他的病情,还是哭自己的婚事。
宋诚与慕晓净忙好说歹说将她劝了回去,结果当晚秦夫人和两个儿子又都跑来探病。
大家既要担心季少为的病情,又要应付那个哭哭啼啼的命官夫人,简直是头大如斗,好容易才将这一干尊神悉数送走。
整整三日三夜,季少为始终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慕晓净和一干丫鬟小厮还有管家宋诚,几乎都是不合眼地守了他三日三夜。
京城的名医不知请了多少位,反正开了一大堆药,什么镇惊的祛湿的御寒的退烧的,甚至还有跌打损伤的,煎得满院都是一股子药味儿。最好笑的是到了第三日,居然还有位名医,捻着山羊须,说应该有一个人在耳边不时地唤唤他,免得他魂魄听不到亲人的呼唤逸走了。
放眼整个京城,他就只有一位真正有亲缘关系的亲人。可那位朝廷大员一天忙得什么似的,大家连季少为病了的事情都没敢惊动他,更别提叫人家来守在他身边不停地唤他了。
管家宋诚便把目光投向了慕晓净,道:“慕姑娘,你看着公子平时为人和气,可其实我们这一干下人都对他敬畏有加。看来看去,也就你跟公子走得最近些,不如你来叫叫他吧?”
慕晓净虽然觉得这老头子表情又像个老狐狸一样,但是事关那人生死,她终究还是无法撒手不理,于是果然守在他床头,不时地在他耳边轻声唤他名字。
也不知是那些药起了作用,还是慕晓净的呼唤果然管了些用,反正一直到第四日清晨,他竟终于退了烧。看着他两颊红潮慢慢退去,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虽然人还没有醒来,但是大家却不由都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门房里的一个小厮突然飞奔进来道:“慕姑娘,顾公子来了。”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说姻缘忆昔遭惨变
顾子曦还是那样,白衣胜雪乌发如墨,面如冠玉眉目清隽,腰悬紫竹长笛,手提长剑,看着既觉得英气勃勃又俊逸无俦。
不过令慕晓净惊讶的是,他后面居然还跟着个愁眉苦脸的秦若。
“秦姑娘,师兄,你们二位怎么居然一道来了?”慕晓净不由大为惊讶。
“我怎会是和顾大侠一道来的?”秦若一脸冤枉至极的神情道,“我是在大门口才遇到他的。”
慕晓净不由微微一笑道:“原来这么巧。”
秦若便又忙着问道:“慕姐姐,我三哥好些了么?”
慕晓净便道:“他刚刚退了烧,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来。”
“啊,终于退烧了么?”秦若大喜,忙对顾子曦道,“顾大侠,那你和慕姑娘先说说话,我去看看三哥。”
略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