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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姬却终于开口,道:“当日我带了那些金银布匹回去,除阿魅以外,其他姐妹个个都很高兴,你挑我拣的兴奋不已。我知道,阿魅是因为丢了东西心里难受,便特意留了最好的一对镯子给她,又百般劝说于她,方叫她终于放下仇怨,也和其他姐妹一起去挑衣料了。”
她顿了一顿,突然又抬眸看着季少为道:“季公子,实不相瞒,阿魅的小衣里,确实有十分重要的东西:那是一幅大辽的兵力布防图!”
慕晓净不由轻轻一声惊呼:大辽的兵力布防图?这些女子,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看季少为时,他亦是一脸惊愕的神情,张了张嘴巴,片刻之后方磕磕绊绊地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你们怎不早说?”
娆姬叹一口气道:“季公子,你也说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们怎敢随便乱说?那是我大宋一位英雄好不容易从辽人那里探得,预备交给朝廷用来研究如何对付大辽的!那位英雄却因为此事弄到身份败露,遭契丹血盟‘傲天盟’追杀而身亡。”
慕晓净不由又是轻轻“啊”了一声:也不知是怎样忠勇的人物,居然能弄到这样重要的东西,可怜他竟惨遭契丹狗贼的毒手,而那幅密图却已被季少为这个混蛋给烧掉了!
季少为闻听此言,却是蓦然垂下头别过了脸,半晌都未再作一声。慕晓净从侧面看去,才发觉他竟连眼圈都红了。
恰好拭雪来送毯子,他居然只是抬手指了指娆姬,示意拭雪把毯子给她,却仍是一言不发。
慕晓净没有想到他会难过自责至此,方才对他的怨恨便不由又淡了许多:他一个生意人,哪里知道背后这许多隐情?何况又是无心之失,原也怪不得他,只是可惜了那英雄赔上性命的一番苦功!不过,想不到这江湖上人人憎厌的“艳蛊门”,居然会有此等爱国之心,可怜她们竟一直被众人深深误解!
娆姬自然亦看到了季少为极度的难过,便也柔声劝道:“季公子,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伤心,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
季少为仍是又过了许久,方才似乎平静一些,只是再开口的时候,竟连声音都略有些喑哑颤抖:“娆姬姑娘,此事确是少为不对。”
他又深吸一口气,方能重新说话:“请你接着说下去,后来又发生了何等变故?”
娆姬却又流下泪来:“因我门中人习练的武功有悖世俗之见,故而一直遭到江湖同道的误解,被当作。再者,我们都是年轻女子,也怕有心怀叵测者算计偷袭。因此我门中人一直居所隐秘,不欲外人知晓。
“前些日子,我们姐妹本是先行到此来接应阿魅的,而师父却因一些不足外道的原因,说好不日后再来会合。不料密图却在这边失落,实在叫我等姐妹自责难过。可是谁又晓得,就在师父到达京城的当夜,我们的住所竟然遭到一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围攻。他们在我们住所附近埋下许多炸药,然后同时点燃,再以火箭射入,把那里变作了一片汪洋火海。他们又重重包围在周围,只要看到有人逃出,即用特制的箭矢射杀。那些箭矢既有寻常箭矢一般锐利的尖端,又在箭身上包裹以特殊的东西,反正射到半路的时候就会自动起火。中者非死即伤,而伤者又会被火燃着衣服烧死——于是,到处都是皮肉烧焦的味道与凄厉的惨叫……”
娆姬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夜惨烈的战场,不觉抱起自己的双肩,竟然都簌簌发抖起来。
慕晓净听着她的描述,不觉也是悚然动容:什么,“艳蛊门”竟也被一夜之间灭门,而且竟是如此惨烈的场景?真不知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直到现在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当时只怕吓也快吓傻了吧?想不到自己最近只是跟着季少为出入,竟至于孤陋寡闻到连江湖上发生这等大事都不知晓,当真是可叹之极!
不经意地一瞥,才看到季少为的神情比自己更加惊惧:两颊肌肉绷紧,显然已是死死地咬住了牙,而两手紧握成拳,更是用力到连骨节都发白了!
娆姬终于支持不住,双手捂住脸便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季少为倒仿佛突然被唤醒了似的,慢慢吐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随即便又把目光投向慕晓净,向她递个眼色,意思是叫她过去哄劝一下。
头一次他问慕晓净要手帕的时候,慕晓净尚未觉得有何不对,可是这一次他又示意她过去的时候,慕晓净才突然觉出其中的微妙来:咦,这种时候,男人不都是抢着过去怜香惜玉的么?这季少为却三番五次把这样大好的机会推给同为女子的自己,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不过她稍稍迟疑了一下,看到他眼里的催促之色,终于还是忍住好笑走了过去,轻拍娆姬的肩背道:“娆姬姑娘,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你能逃出来已是万幸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娆姬被她劝了一时,终于收住哭声,不再那样捂着脸哭了,可是一边轻拭泪痕,一边仍是忍不住地抽噎不已。
季少为长叹一声,方又问道:“那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娆姬抽噎好几声,才终于又接口道:“最后是阿魅想出的办法,我们拿已故姐妹的尸身做盾牌,方躲过那些火箭,又凭着‘桃花瘴’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逃生的。”
季少为吁了口气,道:“好险!魅姬姑娘真是聪明,居然急中生智想得出这样好的法子。不知你们逃生出来的有多少人啊?”
娆姬抬眸瞥了他一眼,方摇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刚出来的时候,师父和三五个姐妹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活着。可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却硬要赶尽杀绝。我们又被冲散,只能各自逃命。和我在一起的两位姐妹,或者因为伤重不治,或者因为缺医少药,最终都慢慢死去了,想来其他的姐妹境况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我的境况应该算是最好的,只受了些皮肉之伤,于是我白天躲在河边的树上,晚上再偷偷出来,在附近的庄户家偷些吃穿的东西,然后第二天跑个更远些的地方再躲起来,好不容易才捱到今日。”
慕晓净与季少为听到她如此艰辛可怜,不觉都露出恻然之色。
不料就在此时,娆姬却蓦然离座起身,惊得慕晓净立即跃起,一个箭步便掩在了季少为身前。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同沦落惺惺惜惺惺
看到慕晓净蓦然跃起,倒把娆姬吓了一跳,诧异地问道:“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啊,我?”慕晓净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她总不能明明白白地说“我怕你动手对付季少为”吧?
幸好季少为适时地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怎么,你又听到老鼠叫了?”
慕晓净立即明白,忙道:“是啊,我甚至还觉得自己的鞋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季少为于是笑道:“你看你怕老鼠都怕到疑神疑鬼的份上了!明日我叫宋诚把各个房里都撒上老鼠药,你就不必再如此害怕了!”
娆姬看了他两个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却蓦然“噗通”一声就在季少为身前跪了下去。
“娆姬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季少为吃了一惊,忙道,“快快请起,有话好说!”
娆姬哭道:“季公子,我如今已是无处容身,唯有来投奔于你了。我今夜在你府上附近徘徊了许久,好容易才等到那些人都走完,方敢现身出来见你。你若不肯收留我,那我就唯有死路一条了。”
季少为叹道:“区区小事,何至于行此大礼?姑娘快快请起。”一边说着,一边就悄悄推了慕晓净一把,示意她去扶娆姬起来。
慕晓净有了方才那惊魂一幕,便也不再觉得他好笑,立即乖乖过去,扶娆姬起来。
季少为又道:“姑娘只要不嫌寒舍鄙陋衣食粗糙,少为这里多养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姑娘如今无处容身,便只管在舍下安心住着,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的。少为在江湖上也还略有几分薄面,姑娘亦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到我这里来伤害于你。”
娆姬抽抽搭搭地谢过,方缓缓起身。
季少为却微一沉吟,又对娆姬道:“对了,姑娘方才说到一件事,我还有些不大明白。”
娆姬微微一怔,道:“公子有何不明,但请直言相告。”
季少为若有所思地道:“就是魅姬姑娘当初跟着我们一行人上京之事。”
娆姬立即接口道:“阿魅得了那密图之后,自然害怕‘傲天盟’再来追杀于她,可巧正好遇到公子那位婢女拢月要赴京寻人。阿魅本想乔装改扮同她一道上京以遮掩行藏,可是她有孕在身,走也走不动,而且胆子小得要命,阿魅倒怕长路遥迢别叫她动了胎气。正好听说公子与秦姑娘也要上京,她便灵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