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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太太这般不客气,胡氏就算脸皮再厚也没道理再上赶着去讨好,她面色微冷,却自有一股气势,这是在胡家做当家姑娘久了自然形成的威赫。
大太太见胡氏这般油盐不进,眉心不自觉地便拧紧了,口气也冷厉了几分,“四弟妹这样说是指责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了?”
“是与不是,大嫂心里有数。”
胡氏冷笑一声,若不是当初大太太为季芙蓉定下这门亲事,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果然是四房出来的,个个牙尖嘴利!”
大太太气极反笑,胡氏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若真和胡氏计较起来,那是降低了她的格调。
“大伯母!”
季重莲摇头叹了一声,看如今的情景,大太太甚至不知道她错在哪里,原来在她心目中,女儿的健康竟然还抵不过与童家这份可有可无的姻亲关系吗?
自从与童家结亲以来,大房可得了什么好处?却还要受尽童家人的白眼,大太太做得出来,她做不到!
“你还想说什么?”
大太太眉头一挑,冷笑着看向季重莲,“别以为你如今聘给了个四品武官做太太那身份便高了我一等,再怎么样我也是长辈,我站着,你就绝对不能坐着!”
季重莲此刻对大太太相当无语,她怎么到如今才发现,原来大太太也是个极品!
“这些暂时不提!”
季重莲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只侧身一让,露出在床角瑟缩着的季芙蓉,指着她道:“大伯母,你好好看看,如今的大姐姐已经成了什么模样?!”
“你可还记得咱们当初在丹阳时,大姐姐是那样爱笑活泼青春靓丽,那可是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的宝,她处事果断,雷厉风行,做当家姑娘时将整个季家料理得井井有条,谁人不服,谁人不夸?”
“可你看看她现的模样,你还能认出她是你的女儿吗?这才多少年的时间,童家就把她折腾成了这番模样,你若是再让她呆在这里,难道当真要看着她就此折了不成?”
季重莲虽然面色平静,但眸中已是隐隐升起了一抹煞气,她既恨童家,也怨大太太,没有这两者相互的夹磨,季芙蓉在忠孝节义里挣扎求存,也不会落至如今的惨状。
大太太微微一怔,目光向床角扫去,看着季芙蓉瑟缩的模样,她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但旋即又坚定了起来。
季芙蓉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如是再接回娘家,童家人不要她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更甚至,若是季芙蓉真地就此没了,回到娘家可是连祖坟都进不了啊!
她可怜的女儿,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她也是不想的,但没有办法,要接季芙蓉回家那是万万不能,若是能行,她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崔妈妈在一旁瘪了瘪嘴,阴阳怪气地说道:“五姑娘这是没嫁人不懂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凡事都要经过婆家同意才行,若是大姑奶奶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童家来找季家讨个说法,咱们找谁理论去?!”
“你这老虔婆,谁让你咒我大姐姐的?!林桃,给我掌嘴!”
季重莲眼神一暗,全身上下自然地散发出一股威势,崔妈妈曾经受过季重莲的管制,心下自然有些本能的惧怕,那脚步不自觉地便向后退了两步,怒瞪向林桃,口中却硬撑道:“老奴是大太太的人,看谁敢动?!”
大太太瞪了崔妈妈两眼,虽然心中也怨她嘴笨不会说话,但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此刻面对着季重莲时,她们当然不会闹窝里反,枪口要一致对外。
林桃有些为难,这崔妈妈可是个心狠的,他们一家人从前也没少受她的压榨和折腾,虽然她很想在此刻还以颜色,可崔妈妈却退后两步躲在了大太太身后,若是她不小心冒犯到了大太太,那可是不妙的事。
季重莲盯着大太太看了一会儿,突然便笑了,唇角弯出一抹嘲讽,“奴大欺主啊!我原以为大伯母这样精明的人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没想到大伯母的宽待反倒助长了这刁奴的气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老虔婆如今都敢咒大姐姐了,大伯母焉知她躲在你背后没有暗地里编排你的不是?!”
季重莲这番冷嘲热讽顿时让大太太脸色青白变幻,她的目光转向了崔妈妈,隐隐闪过一丝阴鸷,崔妈妈直呼冤枉,却换来大太太狠狠的两个耳光,以及一声冷斥,“给我闭嘴,一旁呆着去!”
“是,太太!”
崔妈妈万般委屈地应了一声,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恨,两手抚了抚红肿的面颊,舌头在内腔里扫了一圈,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脱落了,卷出来吐在掌心里一看,竟然是一颗带血的牙齿。
“哎哟,我的牙!”
崔妈妈痛呼了一声,立刻换来大太太暗含警告的一瞥,她立马不出声了,只是目光忽闪忽闪的,再看向季重莲时已经夹杂着一股止不住的恨意。
“好了,如今你们人也见过了,既然连你们都劝不动芙儿,我想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你想带走芙儿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婆家人点头,否则你休想跨出东阳伯府的大门!”
大太太整了整神色,眸中含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伸手一扶,崔妈妈含着痛递出了一只胳膊,半躬着身子,任大太太的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
“大伯母,我不能走!”
季重莲面色冷凝地上前两步,胡氏也紧跟其后,她现在深悟到临行时季老太太说过的话,有大太太这样的媳妇,的确是季家的悲哀。
“喔,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强抢?!”
大太太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看向季重莲的目光是无尽的嘲讽,一个小丫头还妄想和她斗,这里可没有季老太太为季重莲撑腰,若是想她再如在丹阳时一般地服软忍让,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大伯母,强抢我是不会,可让我再看着大姐姐在童家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这个母亲狠得下心,我这个妹妹却是做不到的!”
季重莲话语沉凝,字字如刀,虽然没有溅起一片血腥,但到底让大太太面子有些下不来了。
胡氏站在她身后,虽然没有言语,但看她那模样也是一力支持的,让大太太的气势一下提不上来,双方不由僵持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童经年在春兰的陪同下也进到了屋里,屋内剑拔弩张的气势让他微微一滞,他目光微转,在触及季重莲时却是一瞬间便被点亮了。
季重莲今日里着了一件暗影流光的石榴长裙,裙身是暗紫色,但因为光线折射的原因,在黯淡的地方反而有种闪亮的光华,再衬着她白皙精致的五官,犹如尘埃中一颗纤尘不染的明珠,莹润光洁,熠熠生辉!
“这……这不是五表妹吗?!”
惊喜之后,童经年的神情一瞬间变得神秘暧昧了起来,他甚至忽略了就坐在他跟前不远处的大太太,径直向季重莲走了过去。
“咳咳……”
大太太早知道童经年是兴好渔色之徒,未免他失礼人前,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这才扯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可童经年仿佛处于梦幻中一般,似乎除了季重莲的莹莹光辉之外,他再见不到其他人的影子,只是脚步一步一步地接近着,眼看就要靠近季重莲了。
“童姑爷,请自重!”
胡氏微微皱眉,脚步却不自觉地踏前一步,将季重莲挡在了身后,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张端庄的面孔,童经年一怔,这才停下了脚步,略微迟疑道:“这位是……”
“这是我母亲!”
季重莲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向童经年的目光隐隐透着厌恶。
童经年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季重莲是四房的嫡女,生母沈氏早亡,若说这是她的母亲又过于年轻了些,定是后来季明宣的续弦。
想到这里,他不由退后一步,给胡氏行了一礼,“见过四伯母。”
“不敢!”
胡氏微微侧了侧身,只受了童经年半礼,跟这种人是亲戚,她心里怎么想怎么膈应。
春兰就站在一旁,看着童经年那色眯眯的表情,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给绞烂了,早知道童经年会是这副模样,她就不用急急地去报信了,还以为季家会发现什么,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大太太又继续咳嗽了几声,童经年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转身随意地拱了拱手,“不知岳母大人来到,小婿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