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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访,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祖母不怪我处罚得严厉吗?”
季重莲眨了眨眼睛,季老太太一直没有和她提起秦子都这事,也不知道是有心避讳,还是有其他打算,只是老太太不开口,她又怎么好直接问起?
“下人们嘴碎,坏的是主子的名声,这样的人怎么处罚都不为过。”
季老太太挺直了背脊,目光一瞬间便冷冽了起来,这事看来也是从宣宜堂走漏了风声,宣宜堂的人都是跟了她好多年的,真要让她处罚起来,她又有些狠不下心来,真是人越老心越软,这事情若是有季重莲来做,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是,祖母这样说孙女便放心了。”
季重莲笑着应了一声,起身给季老太太揉揉肩膀,捶捶腿,俩祖孙之间一时间静默无言。
半晌后,才听老太太道:“这事其实也不是不和你说,只是祖母还想再看看。”
季重莲听了这话脸“噌”地一下便红了,但却是压不下心中的疑惑,不由咬唇道:“祖母,秦家为什么会向咱们家提亲,孙女不明白……”
“哎!”
季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才拉起了季重莲,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也是你父亲当年结下的缘,若非如此,你真以为我会让他们重新回到丹阳吗?”
“祖母?”
季重莲有些诧异地望向季老太太,先前还有些模糊的事件如今骤然被串联起来,她的思绪豁然开朗。
原来老太太竟然是为了她,这才允了季明宣与柳姨娘他们重回丹阳?!
“咱们季家如今是什么光景你也明白,虽然你大伯父起复了,但毕竟独木难成林,若是朝中没有个帮衬也是不行的……”
季老太太虽然也是想为季重莲寻门好亲事,但她私下里也做过多方的衡量,必是要选择对整个季家最有利的一方。
季明惠是季家嫁出去的女儿,不管石家与不与季家再亲上加亲,这份关系断不了。
可秦家,先有秦佐俊任盐运司副使,后有秦子都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这样的朝中新贵多少人等着巴结,而被当年的一纸婚约缚束着,秦家于季家而言不可不谓是天赐良缘。
这段日子她也细心留意了秦子都,虽然偶尔少不了年轻人的浮躁和傲气,但人品大抵是信得过的,举止温文,又一表人才,谁家姑娘不中意?
再看季重莲,貌美细致,大气端方,她越觉得俩个人如金童玉女一般地相配。
季重莲静默不言,一颗心却是缓缓往下沉了去,裴衍的身影在这时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了脑海里,她顿时觉里心里泛起了一股涩涩的滋味。
他说过让她等他,虽然她没有回应,可潜意识里却一直是在这样做着。
可季老太太如今骤然要她接受秦子都,让她嫁到秦家去,虽然一方面是为了整个季家的利益,但那样一表人才的探花郎又有哪家姑娘能够拒绝呢?
季重莲忧伤地看了一眼季老太太,若是老太太真地决定了,还容她拒绝吗?
“怎么了?”
察觉出季重莲情结的低落,季老太太立马严肃了神情,将她左右看了看,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祖母自然不会为你随意允下这门亲事,秦公子的品性样貌祖母是看在眼中,那是顶好的……当然,祖母虽然中意了,也要你过目才是……”
季老太太这样说着,脑中略一思虑,又道:“这样吧,哪一日我找个机会单独唤了秦公子前来,到时候你就躲在屏风后面看一眼,若是还觉得不中意,祖母说什么也不会勉强你的。”
季老太太这话是在为季重莲考虑,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应下。
“这人你大姑母也是过了眼的,连她都挑不出差来,你说还能不好吗?”
见季重莲仍然神情怔怔地,季老太太又拖了季明惠出来说事,她知道这俩姑侄平日里关系便是好的,指不定有季明惠的劝慰这丫头倒更能听进几分。
“倒是许多时日没见着大姑母了。”
季重莲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来。
自从那日她命红英将葛儿给送回了石府,再附上自己亲笔写的一封书信,算算日子,确实有好久没有季明惠那方的消息了。
“你大姑母她……”
季老太太说到这里却是叹了一声,“你大表哥执意从军,你大姑母拦不下来,如今人已经走了,她怕是有些伤心了。”
“什么?”
季重莲震惊地张大了眼睛,只觉得心中颤颤地跳,说出的话语像棉絮一般轻软无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好似就在你处置下人后的第二天,你大表哥便离家了。”
季老太太感叹地摇了摇头,“从前也没看出他是这般倔强,还以为就同强哥儿一般在你大姑父任下做做样子就算,谁知道他竟是要去边塞从军,正巧你大姑父与燕王座下的骆将军有些交情,这才送到了西北那方去……”
又是西北,那不是与裴衍在一处了吗?
季重莲艰涩地吞下了一口唾沫,双手垂在膝上紧紧地绞着,整颗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石勇是因为她的拒绝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而大姑母季明惠本就不赞成两个儿子从军,石强是被她硬安置在了大姑父的手下这才放了心,却不想石勇却要去到更远的西北。
大姑母会不会怪她?若是没有她,石勇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季重莲一时之间思绪混乱极了,季老太太唤了她几声才勉强回过神来,只是她脸色苍白,双唇颤抖,老太太还以为她是怎么了,连忙唤了灵芝与芳草来将她给扶了下去,又让宋妈妈去请田大夫来诊治一番。
季重莲只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间的动静,她睁着有些茫然的双眼看着帐顶,心中苦涩与懊悔纠缠而过,她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去到战场上便是祸福难料,她从前便一直担心着裴衍的安危,如今更要再加上一个石勇吗?
这个大表哥怎么那么憨直呢?!
裴衍去到那里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可石勇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父母双全,大可以在父亲的萌荫下安然地度过一世,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生死边缘呢?
季重莲咬了咬唇,双手死死地揪住了身下蚕丝织就的绣花床单。
若是大姑母知道了这事是因她而起,心里又会怎么看她,会不会就此怨上了她?
季重莲甩了甩头,此刻她反倒没去关注秦子都的问题了,只觉得脑袋又胀又痛,索性翻了个身,将羽缎的软枕压上了头上,固执地将外间的一切响动暂时隔绝在了脑后。
*
一路顺风顺水,季明宣一行果然在八月底便赶到了丹阳的渡口,这只客船可不是私家的,不能直接驶进季家的老宅,所以在渡口下了车后,一行人又雇了两辆马车往季家驶去。
季明宣坐在马车内,随着马车的颠簸,他只觉得心都是一晃一晃的,终于回到丹阳了,他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那热闹的景象,那鲜活的场景,他忍住了心里的快意,只在唇角抿出了一抹深深的笑容。
柳少爷在一旁看着也只是瘪了瘪嘴,他倒不觉得丹阳有什么好,不过姐姐说了回丹阳后便给他找一房媳妇,这倒是好的。
三沙镇的女人虽然不乏有模样还看得过去的,但那里的女人皮肤太黑又粗糙,他可瞧不上,也就只有某些人饿极了能够将就着用。
想到这里,柳少爷不由鄙夷地扫了一眼季明宣,若不是这个姐夫还顾着给他几个钱花着,他早就将他这等风流事给姐姐说了,不过未免姐姐伤心,又加上利益的保证,他终究是忍了下来。
季崇天却是卧在车厢里呼呼大睡,船上的日子早让他整个人都散了架,如今有机会还不尽快地补回来。
柳姨娘与季紫薇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经过这两个月的开导,季紫薇好歹是放开了心怀,如今再见到丹阳的一切,她顿时有种豁然重生的感觉。
没有了好姻缘可以再找,可能够重回到丹阳的机会却是不常有的,季紫薇撩帘瞧见了窗外热闹的景象,终于是笑着勾起了唇。
前方突然一阵骚动,季紫薇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便是骤然一顿,惯性之下她整个人措不及防地冲了出去,柳姨娘拉之不及,只能惊叫着看着女儿掉在地上,险险地躲过马儿的惊蹄,滚了一个圈后撞在街道边的石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