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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武功深厚,方才急坠中的猛然一撞,不过是点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
曦对我说起昨晚的经历,我才知道,昨晚,他给我下了蒙汗药,让我早早睡下。
因为,因为昨晚,真的是晨昱,昨日是他的死期,是他临终拼着一死见了我最后一面,而我受梦魇所惑,才会跌落悬崖。
那十日中,我所饮的“鹿血”是他的鲜血……
一年来,陪在我身边的,不是曦,而是易容的晨昱!所以他才会遭受惩罚,英年早逝……
原来,他早已原谅了我,他并未弃我而去,反而,他弃了江山,陪在我身边。朝中,一直是墨衣幻化作他的模样在做傀儡皇帝,朝政皆由晨曦处理。
我药中的鹿血膏,不过是他心头血所熬制,所以他胸口的伤经久不愈……
每夜,他将我迷倒,拥着我些不能当面说的情话,偷偷起来添火,刺了心头血为我熬制药引……
他怕我认出他,所以,每次云雨,他给我喂了药,一面让我沉醉,一面却又全然不知……
他在我最后病重的时候,将他所有功力尽数传给了我,所以,方才坠落的霎那间,浑厚的内功救了我和晨曦一命……
落羽的蝴蝶
听完曦静静地讲出一切,他已是泪眼朦胧,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可我却没有,因为,我心里好暖,好暖……
晨昱,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不好吗?你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我的心——
我微笑着站起身,走入雨中:“昱,你去了,我怎会独活?”
“晚儿,不要!”
“曦——不要劝我,如果是你,你还会再嫁别人,苟活在这世上,丢他一个人在阴间做孤魂野鬼吗?”我忽然涨红了脸,声音也大得可怕。
对不起,曦,我只是,希望昱没有走远,希望他能够听到!
“晚儿,不要,你疯了吗?晸儿的爹娘都去了,你也不要他了吗?”
我呆滞地回过头,心已飞离了这个世界:“曦,那拜托你和清秋了,昱一个人更需要我陪……”
“回来,昱留了遗诏,要你回宫辅政,督建新陵!”
我没有理会,继续前行:“昱,你在哪里?等等我……”
“晚儿,昱尸骨未寒,你要他睡哪里?”
“什么?”我疑惑地转身,一脸木然。
曦没有多言,只是耐心地上前扶住我,道:“去,见他最后一面,皇陵未及修建,他还留下药物等你回去为他洗身更衣。”
闻言,我木讷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洗身更衣?
曦抿了抿嘴,上前一步伸手揽起我的腰,运气携我奔入层层云雾之中。
回到玫瑰谷中,我迫不及待地奔入卧房,谷中只有两间小屋,昨夜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昱,只是我后来入了梦魇,当他咽气倒下的那刻,我却追他魂魄而去。
他应该还在床上……
果然,推开简陋的木门,凌乱的床上,昱歪在一侧,脸色如金,已黄得没了一丝血色,俊美的眼睛紧闭着,显得睫毛格外长,像是一双跌落在雨中的蝴蝶,之前那让我嫉爱的红唇也变了颜色,粉中带紫,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只是,我竟没有丝毫惧怕,我轻轻上前,铺好床,将他身体挪正了,枕在我常用的枕头上。
人都说死人特别硬,且沉,哪里有,昱得身子软软的,只是如外面的雨一般冰冷,昱,你冷吗,让你的晚儿给你暖暖。
心中如此想着,我木然地解开衣衫,拉了被子躺在他身侧。
“晚儿,不要……”
曦忽然上前拽住被角,劝道:“晚儿,不要做傻事了,我们已误了很多时间,他需要洗身用药,不然会腐坏的。”
“我……曦,我想再抱抱他……”
曦没有再阻拦,而是转过身,道:“我去备药,你帮他褪了衣衫等我。”
无边的泪眼
“嗯——”我努力忍着泪,喉中早已哽得无话。
曦出去了,我轻轻为昱脱着衣饰,很简单,白色的长褂和衬裤而已,头上一根简洁的淡色玉带盘着一丝不乱的发,那是早年冰舞所赠之物,我们配齐了一起去见了母后,母后怪我与二皇妃同貌,他便当堂扛下所有,说自己强要了病中的我,要娶我……
后来,半路出来潇潇……我们依旧在一起,成婚;
再后来,他酒后留情……我帮他娶了冰舞进门,后来才有了晸儿;
然后,晨光的阴谋,却给了我们证明彼此的机会……
所以,后来,艳绝天下的晨曦出现,不过是让我心驰神往一番而已,爱,至此,已变得坚如磐石……
再,再无转移……
“所以,昱,这一次,我绝不依你。就像,上次你追到流光河畔,就算,无相复生,我再换你一次,你会独活吗?”
“晚儿……”依稀是昱的声音,蓦然回首,原来是曦,他已在门前站了很久:“他说过,他不会的。”
脸上的惊喜与失望骤变,我歉意地低下头,道:“对不起,曦——”
曦宽慰地冲我淡淡一笑,冷静地放下药汤和热水,道:“晚儿,坚强起来,昱还有很多未竟的事,他把毕生功力传给了你,你不要辜负了他的苦心。”
“可是他一个人……”
“你看——”说着,曦上前掰开昱略微发紫的唇,只见他口中含着一颗翠绿的珠子。
“这是含魂珠,加上这些汤药,可保躯体万年不腐,昱说了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一定会等你。要我帮你安心抚养晸儿成人,替他守好江山。”
“昱还说,大理虎视眈眈,能抗拒玉女门前掌教金苓大师的恐怕只有你一个,所以,晚儿,你必须活着,为了父皇的托付,不然,昱弟泉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明白吗?”
“……”我满面泪痕地抬首望了曦一眼——
昱,你为什么要这样,把一切托付于我?
曦似看透了我眼中的责怪,边为昱褪着衣衫,边安慰道:“晚儿,你有常人不及之坚韧和智慧而不自知,不然,无相大师怎会选你?我们先为昱弟梳洗了再说其他,从现在,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吗?”
旧伤新痕
闻言,我未答话,只是默默坐起身,含泪解开昱的衣扣,端了木盆为昱擦洗起来。
那胸口斑驳的伤口依旧是新伤压旧痕,一道道诉说着一年来,他对我刻骨铭心的爱。
我缓缓抚上那疤痕,昱,那刺破胸口的时候,一定很疼吧,你的血,我怎么没有猜到?
等我想你的时候,我就这样,把血滴到你心口,你就回来看我,好不好?
心中如是想着,我低头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了上去,曦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道:“晚儿,我知你心痛,可是你可知血乃最易腐坏之物,昱是熬到了油尽灯枯,逼出了体内所有的血,才得以如此保存躯体?”
“什么?为什么?”闻言,我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泪如泉水般奔涌,曦镇静严肃的目光下,我只能压抑着心中撕扯的痛,低声哭泣——“曦,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曦轻轻扶起我,让我偎在他怀中,轻声劝道:“晚儿,将来你会知道的,你累了,我扶你去灶房躺着,让我来为昱弟更衣,好吗?”
闻言,我忙自他怀中挣扎着起身,努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复又跪伏在昱身侧,强做坚韧道:“曦,不用,我来,昱说了,要我做的。”
说完,我颤手端起药锅,将洁白的纱布浸在其中,随着烫手的纱裹着浓浓的药香一片片覆在昱略泛金黄的枯竭肌肤上,我也似一层层裹起了自己的心伤,感觉自己似正在吐丝的蚕一般,随着纱越裹越多,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大脑也越来越混沌。
等我为他缠上最后一道纱,只觉脑中一阵轰鸣,手上一麻,我软软地倒在一侧,轻声为他送别道——
“昱,来生见。”
泪,再次洗刷着已有几分刺痛的脸庞,好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倒在他身边,再不要醒来,可生命竟如此强韧,不肯给我一分糊涂的机会。
曦默默上前抱起我,将我放在平日晒太阳的软榻上,为我盖了薄毯。
然后,他取出一块白色棉布将昱盖了,安静地收拾起房中凌乱的物品。
我呆呆地望着他忙碌着,做着下人的事,心中一阵歉意。
挣扎着坐起身,道:“曦,让我来。”
曦忙停下手中的活,扶住我,道:“晚儿,你累了,我扶你去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