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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极其专注,眉毛紧紧拧着,一脸的凝重。与之相反,重伤危险的池京禧却越来越平静,漂亮的眼眸柔和不少,没有了平日里看人的倨傲与冷淡。
闻砚桐给他抱扎止血的时候,牧杨穿好了外衣和鞋站在一旁,满脸的急色。程昕也在睡梦中被唤醒,匆匆赶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也没有出声惊扰,吩咐了侍卫去烧热水,而后在旁处等候。
闻砚桐将纱布打上结之后,才微不可查的松一口气,额头因为紧张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抬手抹了一把,抬头就撞进池京禧的视线里。
闻砚桐下意识道,“包、包好了。”
池京禧低低应了一声。
程昕匆忙走上前来,“发生什么事?”
池京禧神色一冷,“念安寺下有一个地下密室,里面藏了东西,你立刻调人先把这方圆围住,别放跑任何人,包括寺中的僧人。”
程昕点头道,“我即刻禀报父皇。医师已经去请了,你现在如何?还撑得住吗?”
池京禧微微闭眼,“尚可。”
闻砚桐忽然伸手,握住了池京禧的手掌。他没料到她突然动作,惊讶的眸光投去。
池京禧的手掌想来都是暖和的,但是这会儿竟有些冰凉,闻砚桐沉声对程昕道,“小侯爷的体温开始下降了,五殿下让人多搬些暖炉过来吧,再多烧些热水。”
程昕颔首,吩咐侍卫去搬暖炉。
牧杨紧张的坐在池京禧另一边,拿过他的手搓了搓,“禧哥,你是不是感觉冷?要不给你的裘衣拿来?”
池京禧抽手,“无碍。”
闻砚桐也道,“你别乱碰,小侯爷身上还有其他伤。”
牧杨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呼出一口长气,“方才闻砚桐说你快不行了,把吓死了……”
池京禧闻言看了一眼闻砚桐。
她颇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被吓到了。”
池京禧泛着凉意的指尖微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闻砚桐捏着时传来的炙热,他没再说话。
傅子献也沉默站在一边,神色不大好看。闻砚桐余光瞥见之后,想起那少年得知她是傅子献之后的奇怪反应。
程昕,牧杨,池京禧。这三人分别代表这皇家,将军,侯王,但那个少年听到之后喊打喊杀,极是厌恶。
可听见傅子献的名字后,他的态度猛地一转,甚至用了“傅丞相”这个尊称。
难不成,这念安寺下面藏的,其实是傅家的人?
房中一时沉寂下来,几人心思各异。闻砚桐想了一会儿之后,见池京禧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当下有些慌张的喊道,“小侯爷,小侯爷……”
池京禧慢慢睁开眼,“怎么?”
“你现在不能睡觉,会有危险的。”闻砚桐忙道。
池京禧拢眉,不知道是不是伤痛让他身体越来越虚弱的缘故,他的神情也懒得做那么明显。想强打起精神,却抵不过身体的虚弱的模样让闻砚桐很是担忧。
她坐到池京禧旁边,“小侯爷,我们说会儿话吧?”
牧杨不大赞同,“禧哥都这么累了,你能不能别磨人,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闻砚桐瞪他一眼,“上一边去。”
傅子献也对他道,“小侯爷现在情况危险,若是贸然睡觉,会加重伤势。”
他换了种好听易懂的说法。实际上是池京禧现在伤得严重,若是真睡了,极有可能醒不过来。
闻砚桐见池京禧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手指使了些力气的捏着,“小侯爷?”
池京禧倚着墙,低垂着的眸满是困倦,看得出疲惫至极,但还是回应道,“你想说什么?”
“先前咱们在屋里听到有人敲门那会儿,你说着寺中有匪,凭据是什么?”闻砚桐赶忙问。
池京禧的喉咙缓慢的滑了滑,一切动作都变得慢了,神经也有些衰弱。但是听了闻砚桐的话之后,脑子又开始运作起来,说道,“有匪那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闻砚桐:“嗯?”
池京禧道,“当时在门外敲门的是个经常习武之人,他走路轻盈无声,能够听见我靠近门的脚步。但我并未听见他离开的动静,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他就在附近,我便故意说寺中有匪,引得他们自乱阵脚。”
闻砚桐恍然大悟,又问,“那你如何知道寺中的僧人也是一伙的?”
“挂在檐下的衣裳上,与那几个念安寺位高的僧人身上的熏香味道相同,但是在地下室的人不需要熏香,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平日隐藏在僧人之中。”
他道,“这个念安寺中,约莫大半都是假僧人。”
闻砚桐道,“原来如此,没想到竟有人敢在皇城边上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池京禧没应声,看样子是越来越虚弱。闻砚桐没办法,只好语气一转,凶巴巴的教训道,“小侯爷,下次要是遇到危险,千万莫要再独自一人了!你身子金贵,这次受了伤定然是十分不得了,你的那些侍卫都要跟着受罚的!”
本以为池京禧会冷言反驳,哪知道他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我不会让他们受罚的。”
闻砚桐道,“那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啊!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
池京禧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不也下去了吗?”
“我跟你能一样吗?”闻砚桐顶撞道,“我是平民,伤了就伤了,你可不一样,你这一受伤,可不得惊动好多人啊!况且我当时是被刀架在脖子上逼下去,如果有选择,我才不愿意一个人下去呢!”
池京禧道,“倒是委屈你了。”
闻砚桐又道,“再者说,我也没受伤啊……”
池京禧听到这,也顿了下,问道,“你会功夫?”
闻砚桐摇头,“当然不会,若是会功夫,定然会保护你,不叫你受伤的。”
池京禧的双眸拢上迷惑。他记得当时闻砚桐身边死了三四个人……
闻砚桐道,“说来也奇怪,当时的情况真的很诡异,我自个也没想明白。”
好几次明明看着刀要砍下来了,但那些恶徒总在关键时刻出问题,然后把自己杀了,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庇护她一样。
这种莫名其妙的好运,她先前也有感觉。譬如武学测验上突然的中靶,脆香楼突然中奖,前脚有了麻烦,后脚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她皱眉,仔细回忆起来。
不一会儿热水就送到了房间里,闻砚桐思绪回笼,说道,“快,快给小侯爷擦擦脸,洗洗手。”
侍卫将热水置在床边,便要动手,闻砚桐拦住,“……小侯爷没带小厮来吗?”
池京禧道,“扫雪不宜随行。”
这样一说,她才注意到,牧杨和程昕好像也没带,身边只有侍卫。
但是她怕侍卫粗手粗脚,牵动池京禧身上的伤口。牧杨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撸了袖子上前,自告奋勇,“我来给禧哥擦。”
“不成,你更不行。”闻砚桐连忙上前,把他挤到一边去,“还是让我来吧。”
闻砚桐把手伸进盆里试了试,水极其烫,似乎没兑凉水。她忍着热意把布巾拧得半干,然后跪坐在池京禧的身边,对池京禧道,“小侯爷,我先把你脸上的血污擦去。”
池京禧重伤虚弱,一点攻击性都没了,眸光泛着懒意,默许了。
闻砚桐便把布巾折成巴掌大小,从他的额头开始擦起,逐一擦过俊秀的眉毛,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擦得细致而轻柔,将他脸上溅的血色擦得一干二净。
她又把布巾浸湿,将上面的血搓洗掉,再去擦脖子,擦过滚动的喉结,白皙的侧颈,连耳朵后面都没落下。
侍卫将水换了一道,她一洗,水中又泛着血色。
擦完了脸和脖子,又慢慢的把两手擦干净。
滚烫的湿意混着柔和的力道在皮肤上滚动,池京禧从其中感受到了闻砚桐的小心翼翼。
他点了墨的眼睛好似淬了碎星般,光芒微弱的闪动,透出了些许柔软来。
闻砚桐把池京禧的手反复擦了好几遍,才把血污擦干净,又怕热气跑了,就赶忙用棉被将他的手捂住。
仍然在等待之中,医师也不知道过多久才会来,闻砚桐不敢放松警惕。牧杨一直在跟池京禧说话,但池京禧的回应越来越少。
闻砚桐见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对池京禧道,“小侯爷,吃点东西壮壮力气吧。”
池京禧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她手上的东西。闻砚桐就赶紧把油纸拆了,里面是两块夹馅薄饼,是她怕坐马车的时候饿揣怀里的。
饼的表面一层有些温温的,那是在闻砚桐怀中捂的温度。
她把其中一个